33. 布袋历险记
作品:《异世界冒险从拯救公主开始》 这会是一个完美的落幕。
是的,完美。
队友殿后,玛丽先行。
到时候就算这个一看就聪明的杰瑞西亚真中看不中用,作为一个能写《我的伯爵母亲》作文的善良少女,只需换个头面,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好好队友人设,定会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救众人于危难之际!
所以,你们就给我好好地上吧!
我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他们一定会没事吧?”
深绿的兜帽下,探出一张苍白的脸,天然上翘的眼尾一敛,是说不出的婉转哀愁。
要不是听到这人内心极其缺德的狂笑,维洛斯还真信了她这种忧愁哀伤的做派!
但目前只有它一个能了解此人真实心声。这世上更多的是被皮相所迷惑且同情心泛滥的蠢货!
“这位小姐,本人虽然不知道你正在担忧什么,但我相信,你所在意的人知道你此刻是如此忧心他们的话,一定会感到很满足的。”
维洛斯简评:这是个说话文腔腔的蠢货。
玛丽飞快扫过这人。
很高。
这是她第一感觉,接着便是——
很热。
被注视的金发青年嘿嘿一笑,他抬手摸了摸头顶上的皮帽,高耸的帽尖不为所动。
“这是本人国家的传统服饰,”玛丽再次扫过这人的皮衣皮裤皮靴,听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解释起他的奇异穿搭,“虽然会引起过多的关注,但远在异乡,只有穿上这身服装,才能慰藉本人忧郁的思乡之情。”
说着,他从敞开的毛领里掏出一条蓝手帕,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
玛丽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感觉脑袋好像不是那么好使的样子。
这么多条道,这么宽敞的街,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撞上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啊?
旁观全局的维洛斯给了她答案:“真是不长眼睛的蠢丫头!你没发现,他周围就没有一个人吗?你可是唯一一个主动跑到他身边的家伙。”
好吧,是她得意忘形了,从服装店跑出来就高兴得眼里看不见人不分东西南北了。
玛丽反省一秒,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将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进行到底。
退后三步就一转身,跑跑跑!
不过,除了这人的帽子很高,这人的手也格外的长。
“稍等一下,这位小姐!”
玛丽肩上一松,她背上的包裹被人拿到手上。或者说,一半在她背上,一半被人扯着。
妙龄少女惨变王八精。
但她可不是什么龟脾气!
“你干嘛!”
可她只是瞪下眼,这人就仿佛看见什么怪物似的露出害怕的表情,本就过于白皙的皮肤唰唰一下,比墙上涂的那层石粉还白。
但就是不肯放手,抖着嘴唇也要说出那句:“这位……迷人的小姐,本人是否有此荣幸能邀请你成为本人的舞伴?”
‘蠢货。’
‘好刻薄哦,老维。’
玛丽心里笑嘻嘻,面上也露出一致的笑,只不过含蓄了些。
“年轻人,你很有眼光哦。”
她肯定了此人优秀的视力,这人黯淡的银灰色双眸顿时爆出无与伦比的亮光,简直就像眼窝里装了两只手电。
“但别想了,”玛丽强制熄灯,“我还有事要做,没空帮你忙。”
她双臂发力,就要把包从这个视力有余脑力不佳的家伙手里夺回来。
“小姐!本人是真心诚意的!绝无欺瞒!”
男人的惨叫近在耳边,玛丽只驼着包裹向前走去,充耳不闻。
正常人到这个时候就知道放手了。
但关键是,玛丽遇到的这个人,他脑子不正常啊!
只听扑通一声,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
玛丽的肩膀、双手,从扛起这行李来,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如果把这一切比作骑共享单车,那么之前的重量,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座椅一个人。可是现在!现在——
共享单车发出悲鸣:谁叫你坐筐上了?!!
玛丽忍无可忍扭过身来:“你给我起来!”
“不起……”地上的人气势很虚,但拖着行囊的手可不见一点放松。
“小姐,恳求你答应本人吧!”
怪不得穿这么厚呢,原来是方便在地上打滚……
“起开,你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信不信我马上叫执——”
该死的惯性思维,她差点就忘了自己正在躲着执法队呢!
“——只一脚就把你踢飞?”
“……信。”
可有些人嘴上是一回事,手上又是一回事,这下不只是拖,他整个人都抱了上来,挂在玛丽的小腿上。
一个厚实的人形挂件。
玛丽抬起另一条自由的腿。
精致脸蛋在一圈蓬松的灰毛里仰起。
“……”
玛丽:“……这么多人你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缠着我!”
她放下了腿,冷着脸由人抱着。
“智者说,出门走十分钟在中央大道岔路口左转第三个店铺前路过的第一百零一位小姐就是我今晚的舞伴。”
浅灰的双眼。
清澈的愚蠢。
玛丽闭眼,叹气。再睁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竟然露出了宽容的微笑,仿佛决定原谅此人种种的冒昧举动。
三秒后——
是谁的毛帽子飞上了天?
……
“嚯——”
“哎呀,这是怎么……”
“你看,那里……”
但凡是个人,但凡长了双能见物的眼,对一些跌破事理常俗的情况,过路的老百姓总是会投以真挚的注视。
不管是华国还是异世界,这都是人之常情。
没什么恶意,就纯好奇。
玛丽也好奇。
如果被围着看的人不是她就好了。
她麻木地拖动右腿。
一时不知道是该说某人心态之坚韧脸皮之坚厚,还是该说瓦卡制造的布袋质量之优良。
都拖长成这样了还不崩?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地上那个还会用毛领挡着点脸,她身上的斗篷挂着一个人只是一个劲下滑,虽说还有头发掩了下脸,但这能顶什么用!
她可还要在库泊待一段时间啊!而且,要是遇到像苏珊那样的熟人,她还要不要在库泊混了?
只要一想到这,玛丽就头晕目眩。
有的时候妥协是一种美德。
像是感受到她的松动,底下那家伙抬起脸,露出两截透亮的白牙:“小姐,你是答应本人了吗?”
这哪是清澈的愚蠢啊?这分明是欠揍的无耻!
玛丽觉得再这么拖着人走上一段又何妨?
‘老维,什么时候到玫瑰堡?能不能快点,这个牛皮糖甩不掉了!’
如今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只有在脑海里才会出现。
现实对应的只是气喘如牛。
按照常理,维洛斯必定是要耻笑一番的,玛丽也做好被鸟笑的准备。
只要快点到地方摆脱这家伙就行,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
“舞伴小姐,你为何敲本人的头?”
这个喜欢自称“本人”的怪人捂着受伤的脑袋,他头顶上立着的皮帽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卷曲的淡金短发乱如鸟窝。
说话语调颤颤的,分明怕到不行,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能一句接一句仿佛天生不会看人脸色地往下说。
玛丽这次是下最后通牒了:“放开。”
只有两个字,但远比之前任何话语都来得严厉。
他甚至下意识地松开辖制住她的手臂。
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抱得更紧了。
‘维洛斯,你死哪去了?’
没有回应,仿佛这一切就像病人在脑中的自问自答。
玛丽转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赖皮虫,说起病人,维洛斯和这家伙才是真的脑子有病才对!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麻烦让一让!”
让什么?自然是让出一条道来,把某个家伙像他的帽子一样丢上天!
“小姐呕……请呕——请慢点!”
“你的……呕——”
有太多声音夹杂在这阵阵干呕中了。
“库泊镇的人,请停止你的——”
“砰——咚——”
包括击飞的木栏。
“天呐,这是什么!”
“月神在上,你将为你的无理冲撞付出代价!”
“我的金盏玫瑰……”
包括纷飞的鲜艳花瓣。
“还不放手?”
“撕——”
“呕——”
玛丽眯起眼:“什么声音?你毛衣要裂了?”
不,不是……
地上的长条仰起脑袋,蓬头垢面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什么模样。当然,呜呜呀呀也听不出什么成调的话。
不过,手却是松了。
“——是你的……”
玛丽怀疑这人在骂她,侧耳去听只能模糊听到几个词语。
那双纠缠的手放下了。
“——拉——”
或者说,坚.挺良久的布袋终于忍受不了这段毫无布性罔顾布伦的折磨,惨痛地四分五裂了。
噼里啪啦。
一大堆东西砸到罪魁祸首头上。
其中最重的一击来自一个灰扑扑的笔记本。
脏污的脸上横出两道鲜红。
眼皮掀开,看到的不是明亮蓝天,而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死寂。
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死在舞伴小姐面前了,同这堆凌乱的物品一样,变得七零八落。
但舞伴小姐没有动手,甚至连头都不敲了,只是阴着脸收好地上掉落的物件。
“抱歉,抱歉!本人对此深表歉意!”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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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从地上爬起,捞起一旁的本子递了过去。
玛丽看到他闪光的双眼,以及抽动的鼻头,下面两条红线挂在尖俏的下巴上要掉不掉。
她迅速一接。
已经够乱了,可不能让鼻血滴到她东西上。
看她接过了,这人像是得到了什么讯号,比她这个物主更积极搜寻掉落物品。
那鼻血……
玛丽翻了个白眼:“让开。”
“好的,好的。”
这地宽敞明亮整洁,地上掉了什么也很明显,捡东西并不难。玛丽真正要考虑的是拿什么装。
灰白相间的手伸了过来,上面躺着一个皮袋子。
不用抬头,就能想到又是一副可怜兮兮请求原谅的表情。
他比沃夫还像一只狗。
玛丽收下他的皮袋,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给予原谅。
库泊不大吧?貌似就是个小地方……怎么引来这么奇葩的家伙?
定义别人为“奇葩”的玛丽丝毫不知自己在路人眼中,也是好突兀一朵奇葩。
“小姐,你能……”
又来了又来了,她东西都还没捡完,能不能等收拾完这堆烂摊子再来骚扰她?
“不求你帮忙,但你也别踩我东西啊?到一边去,去去去。”
白色的靴子往边上挪动一步。
玛丽右手随之一勾,拿到了地上的小袋,却也不小心碰到人家的鞋面。
轻滑的质感,跟它外在的厚……
厚?
这也不厚啊?
她再定睛一看。
怪胎的靴子上还有特别秀气的玫瑰吗?
那全身上下挂满毛皮一副正在过冬的家伙怎么可能!
玛丽啊,你看看这人是谁?
或者说,这些人是谁?
宽阔的圆形广场,一圈圈白色的细长身影。
他们无声立着,像是没有生命的乳白石像。
“小姐,你能……”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走。”皮袋口子还没束上,但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还顾得上来?玛丽抱起它先走为敬!
她都不打算说什么让让,从这些人的缝里挤过去就得了。
敌多我少,先苟为上,不丢脸。
但这些人怎么全挤在一起变成一堵墙了?
“小姐……”
小姐小姐,叫来叫去就跟催命一样!
玛丽转头就是和善地笑:“请问是需要我的什么帮助吗?”
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画面,最靠近玛丽也是唯一一个单独成列的白甲人连脸带人,都别了过去。
这场景,和那个紫眼睛的副队长眨眼颇有异曲同工之感。
玛丽:“……”
她很吓人吗?貌似她现在是个正常且貌美的青春少女吧?
下一秒,仿佛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残酷猜想,这堵拦人的白墙竟然裂开,从内到外一圈又一圈的白甲人侧身相对,退至两侧,只给玛丽留下他们银白的侧脸。
玛丽沉默,玛丽无言以对,玛丽默默哀伤。
这世道变了。
她抱着自己仅剩的财产这样想着。
“归家的小鹰,你为何如此萎靡不振?是还在缅怀外面的花花世界吗?”
一声不高不低的轻笑从白甲人身后传来。
来者脚下每进一步,两侧的白甲人就低头向后各退一步。
等到她完全走到玛丽面前时,除了她,玛丽眼中再看不到一个抬起的面孔。
虽然这些全身覆甲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美丑。
咳咳,话题扯远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更注意眼前人才对!
“您是——”她谨慎用上敬称。
看看她雍容高贵的面孔,每一根头发丝都细致束成一条拢在脑后,即使是落日的余晖,照在她脑袋上,银白的色泽也闪闪发光。
修身的黑色长裙,端庄肃穆的姿态,像是玛丽穿越前电视上看过的修女,身上毫无首饰装扮,看起来朴素极了。但视力超凡的玛丽绝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看看她走动间摇曳的裙摆若隐若现的闪光,胸前那一列透着柔光的纽扣,以及发带上活灵活现的精美刺绣吧!
一句话评价——这是个有钱有权的大人物!
再加一句——她好像对美少女特别有好感,笑起来和蔼极了!
玛丽的打量毫不避讳,她释放的善意也毫不掩饰。
“快过来吧,我亲爱的……”
玛丽一瞬间福至心灵:“妈!”
这声“妈”饱含情意,铿锵有力,带着归家的喜悦激动,也带着游子的辛酸委屈。简简单单一个字,但谁听了不感慨一句,真是个好孩子、大孝女?
大孝女口中的“妈”笑容消失。
“小姐,辛格担不起这个称呼。这种亲密话,你还是对领主大人说吧。”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正正好砸到玛丽脸上。
玛丽第一次觉得维洛斯的大翅攻击打起脸来竟是这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