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忆

作品:《我们宗门都是老实人

    “师姐。”


    思索中的戚月被拉回了现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走到了石碑旁,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戚月回头,看到了方弄溪扒着石碑,眨着好奇的大眼看着自己。


    华衡躲在左边大门后,缓缓露出一个头。


    李沂清靠在右边门框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戚月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那一瞬间,戚月想通了。


    无论这是预知梦,还是假设梦,她都不会让这些梦成为真的。


    她摸着随云宗的石碑,看着随云宗的众人。


    只要弄清楚事情的发展,找到改变之法。


    或许可以改变结局。


    一定可以改变结局。


    戚月想通后,揉了一把方弄溪的脑袋,随后拉起方弄溪往门内走去。


    “大师兄,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好。”


    “小师妹,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些东西。”


    “没问题。”


    “那我呢?”


    “师弟你先帮我弄点吃的。”


    华衡听罢,面色如临大敌般紧张地看着戚月。


    戚月拍拍他的肩:“不喝酒,随便点什么吃的”


    华衡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李沂清和方弄溪也同步松了一口气。


    “我还想着把我酿的那坛酒分你们一些呢!”


    “那坛酒早被大师兄扔了!”


    华衡的手还未伸向方弄溪,她便脱口而出。


    “大!师!兄!”


    李沂清赶紧把华衡往面前一推,“华衡这几天学了好几个新菜,让他做给你吃啊!”


    华衡乖巧的挡住身后的大师兄,看着戚月。


    戚月看着大家吵吵闹闹的样子,无所谓的摆手“算了,我饿了”


    “师姐我马上去做菜,大师兄你帮我。”


    众人说说笑笑的跨过大门,徘徊在戚月小腿周边的雾气看到戚月抬起双腿,欣喜的绕紧,却被转身的方弄溪关在门外。


    它愤怒的游走在大门外,尝试从大门的各个角落钻进去。


    门内的华衡拉起李沂清就跑,方弄溪蹦蹦跳跳的跑进侧厅:“师姐我给你削苹果啊!”


    “苹果皮就扔在桌子上的那摞废纸上”


    依稀能听到声音的李沂清被气的撸着袖子跑出来:“那是账本!账本!”


    “谁家账本放在吃饭的桌子上啊!”


    厨房里,华衡将菜肴下锅,油烟的香气与侧厅传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弥漫在随云宗的每一个角落。


    门外,晨光穿透云层,照化了门前翻涌的雾气,也照亮了门前黝黑深邃的台阶。


    ……


    长明宗。


    作为名震修真界的第一大宗,长明宗坐落之地群山相连。巍峨厚重的门墙,无不彰显着宗门的底蕴。夜幕低垂,宗门内明明灭灭的灯火错落有致,如星辰点点,照亮了幽深的夜。


    在远离宗门大殿的一角,隐匿着一座静谧的楼阁。


    阁中温泉散发着氤氤雾气,温泉旁的结香树开着团团簇簇的花朵,微风轻拂,花瓣轻舞,旋即落入温泉之中。


    有几瓣花轻轻飘落在黑发之上,泡在温泉中的人却浑然不觉。


    他闭着双眼,微靠着温泉池壁。


    不远处的烛台上,烛火静静地燃起。


    恍若隔世的记忆,逐渐清晰。


    幽静深邃的长廊,两侧雕花窗扉洞开,年幼的宿则趴在窗边的木榻上,扭动身体去够那开满花朵的树枝。就在他即将触到时,身后有人将他轻轻抱起。


    年幼的宿则回头,身穿宫装,面容姣好的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母后。”


    年幼的宿则站定身体后,规矩的向眼前人行礼。


    “阿玉在干什么?”


    “在摘花。”


    “哦?摘花做什么?”


    “送人。”


    “是送给母后的吗?”


    “君子不夺人所好。”


    宫装女子蹲下来,好笑的捏了捏眼前人的脸,随后用袖子捂住脸开始假哭,边哭边探头看眼前人的反应。


    年幼的宿则并没有反应。


    宫装女子自顾自的假哭了一会,看着面前的人仍是规矩的站着,随即被气笑。她伸出手指点上宿则的额头,小声的嘟囔:“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我。”


    说罢起身,拉起宿则的手,向前走去。


    “阿玉,君子不夺人所好固然不错,但是若是你对对方也有着难以割断的爱意,就不要放弃,知道吗?”


    “儿臣记住了。”


    烛台的火光轻轻摇曳。


    年幼的宿则穿过长廊,身躯逐渐拉长,直至站在一座宫殿门前。


    如今的他有着少年蓬勃的身躯,所以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面前紧闭的殿门。


    殿内檀香萦绕,他站在大殿中央,望着墙壁上新挂上的画卷。


    画中的女子身着宫装,容貌依旧娇美。


    宿则拿起面前桌子上的香,细致地点燃,虔诚地对着悬挂的画卷三拜,而后将香烟插入了炉中,一缕缕轻烟袅袅上升。


    “母后。”


    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


    “徐贵妃已经被父皇赐死,徐氏一族流放三千里。”


    “六弟虽然对徐贵妃所做的事情毫不知情,父皇仍旧将他贬为庶人,命其守卫皇陵。”


    随着香雾渐渐弥漫,画中人的轮廓变得朦胧不清,宿则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父皇一夜之间生出了好多白发,他似乎衰老了许多,有的时候,儿臣站在父皇身侧讲话,他竟然听不清儿臣的话语。”


    “他总是让儿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话。”


    画中的女子自然不会回应他,宿则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宫殿。


    阳光透过高窗洒下,他身后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


    ……


    烛火摇曳的幅度大了一些。


    插有长明宗旗帜的仙舟,静静地悬浮在奉国国都之上,仙舟看起来并不大,但它投射的阴影,却将半个国都笼罩其中。


    威严的宗主沿着阶梯缓缓而下,他不知道对着君王说了什么,君王慢慢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


    透过年轻人的眼睛,宿则看到了君王的表情。


    震惊、喜悦、难过、不舍。


    随后君王抬起手,想要摸一摸眼前年轻人的头,却在手即将触碰到头顶的时候,拐了个弯慢慢下滑,最后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侧过头,看了看肩膀,再次正过脸,他站在队伍中,旁边有人戳戳他的胳膊,他扭过头,对上了一张笑容明媚眼神灵动的脸。


    对方无视队伍前面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人,偷着塞给他一小壶酒。


    “你好呀,我叫戚月,是随云宗的二师姐。”


    烛火开始左右摆动,仿佛要跳下烛台。


    今日的长明宗,是修真界最热闹的一天。


    长明宗少主宿则要举办道侣大典,对方是来自随云宗的二师姐戚月。


    长明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吸引了无数门派前来祝贺;随云宗虽不及长明宗声名显赫,但是宗主覃宁州早年便游历修真界,这些年,也断断续续的认识了不少好友。


    再加上宿则拜入修真界前,是中州奉国的皇子。


    使得今日的宗门热闹非凡,人潮如织。


    来往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然而其间也夹杂着不和谐的低语。


    “随云宗与长明宗相去甚远,唐宗主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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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宿少主自己钟情于戚师姐呢?”


    “听说覃宁州对自己的弟子疏于管教……”


    “难怪!若非师父疏忽,也不会教出与魔界勾结的弟子!”


    “随云宗人丁稀少,如今只剩戚月一人,覃宗主自会为她寻觅一个好归宿,以振兴宗门声誉。”


    “我听说唐宗主和覃宁州……”


    “嘘……”身边的人迅速捂住说话者的嘴,左右环顾,确认无人注意后,才缓缓松手。


    “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可别拉着我。”


    “哎,我这不也是好奇吗?等等我,等等……”


    宿则将这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侧过头,看着站在身边面露笑容的师父。


    他心中明白,师父也听见了这些话,可看师父的神情,却未受一丝影响。


    师父和覃宁州……


    “阿则。”


    唐悲的声音将宿则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父。”


    “你跟我来。”


    宿则跟着唐悲穿过恭贺的人群,拐过两三个弯,来到了位于长明宗宗门正院右侧的一处高台。


    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清楚下方每个人的神态。


    每个人,都沉浸在今日的喜悦中。


    “你在凡界之时,是中州奉国太子,距离皇位仅一步之遥,是我,把你带回了长明宗。”


    “为太子,为国;为君王,为民;为弟子,为宗。”


    唐悲听着身后响起的声音,沉默片刻,然后开口。


    “宁州托我照顾他唯一的弟子,若将她收为门徒,随云宗将失去根基。与你结为道侣,日后她可借助长明宗之力,逐步扩张宗门,这是最为稳妥的安排。”


    宿则默然不语。


    “你不想问我,为何在众多长明弟子中,独选了你?”


    宿则依旧沉默。


    唐悲转身,注视着一言不发的宿则。


    “阿则,我没有办法了。”


    画面模糊,他从喧闹的场景中抽离,清晰之后,他站在了满院喜气的庭院中,四周烛火通明,不远处传来同门弟子的欢声笑语。


    宿则缓缓转身,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戚月。


    今日的戚月,一身红衣,墨色长发盘起,头上戴着跟他同色系的发簪,似乎是察觉到了宿则的目光,戚月微微侧头,月光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层莹光,衬的戚月的容貌越发清尘。


    “我喜欢她。”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宿则心中响起,他跟随那个声音,不由自主地呢喃出这句话。


    我喜欢她。


    是的。


    确定了心意的宿则内心深处涌出欢喜,他迫切而又从容地向戚月走去,待到在她身前站定,宿则刚要开口。


    “噗呲——”


    奇怪,这不是我要说的话。


    还没来得及疑惑的宿则觉得自己的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他低头向下,看到一截纤丝的手臂出现在自己身前。


    “噗呲——”


    眼前的人抽出插入宿则胸腔的匕首,鲜血瞬时喷出,宿则踉跄后退一步,颓然倒地。


    戚月将匕首扔掉,叮当一声脆响,匕首摔在了宿则脚边,在月光的照射下,匕首上面的血颜色逐渐变黑。


    宿则顺着手臂往上,迎上了戚月那张冰冷无情的脸。


    “……你要杀我?”


    宿则闭上眼睛,急促喘息,几瞬之后,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戚月伸向他胸膛的那只手。


    “你要杀我!”


    宿则没有听见戚月的回答,他感觉到鲜血在流失,浑身开始寒冷,甚至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恍惚之中他听见远处变得沸腾,看见戚月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掌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意识消散之际,他听到了耳边响起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