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围杀

作品:《我们宗门都是老实人

    通往后山的小路平日走起来并不长。


    然而,当她第三次更换瓶中的山花时,戚月忽然意识到,今日这条小径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她只当是自己是忙着采花浪费了时间,定下心神后,戚月抱着插满山花的酒瓶,开始专心致志的沿着通往后山的道路往前走。


    微风轻拂,阳光和煦。远处,满山遍野的绿意盎然,枝叶婆娑,包裹着山花的芬芳,尽情舒展。在戚月经过时,它们轻柔地拂过她的衣襟。


    近处绚丽的花朵,则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躯干,引诱着戚月上前。


    忙着赶路的戚月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后山,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贵花朵的馥郁,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细细品味之下,还有一点晕。


    晕?


    明确了感官的戚月停下脚步,疑惑为什么会晕。集中精神想再次感受的时候,她发现,围绕在身边的风消失了。


    阳光不再温暖,枝叶不再晃动,花朵不再芳香,时间不再流逝。


    一切,都静止了。


    “嗖——”


    一声锐响划破沉寂,一道黑影从左侧飞掠而来。戚月立刻闪避,但由于对方攻势凌厉,她不得不后退一步,黑影擦着她的脸颊飞过,落在前方三步之外。


    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戚月伸出手指擦了一下。


    手指放下来的时候,戚月看到了一抹血色。


    再次抬头,六个黑衣人在距离戚月五六步的地方并肩而立,将戚月团团围困。


    他们浑身上下包裹在墨色长袍中,脸上覆盖的面具遮盖住双眼。


    他们看不出男女,分不清老少,连气息都被隐藏。


    “你们是什么人?”


    无人回应。


    “不会是来跟我交朋友的吧?”


    依旧无人出声。


    戚月缓缓将手伸向腰间,“不是来交朋友,难道是来寻仇的?可我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人接物能忍就忍,怎么会跟别人结仇呢?”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逐渐逼近。


    电光火石间,戚月将酒瓶抛向空中,借机抽出求救符咒,默念咒语。后方的黑衣人迅速反应,试图阻止,戚月趁机转身,寻找突破口。就在她即将成功突围时,左侧黑衣人一掌击来,戚月运功抵抗,却仍被击退,踉跄倒地。


    这一掌,最起码是金丹后期。


    倒地的戚月血气上涌,鲜血溢出,沿着唇角滴落到戚月脚前那块看似普通的石头上。


    石头发出幽幽蓝光,围绕在身侧的黑衣人整齐的向后退去,反应过来的戚月刚想起身,却为时已晚。


    以石头为中心,蓝光向四周漫延。光线游走到一定长度后互相交错,在戚月的脚下围合成一个六边法阵。紧接着光线拔地而起,相互攀爬缠绕,向上交错,直至戚月头顶。


    阵法形成牢笼,接着从牢笼四周延伸处数道光线,分别缠绕上戚月的双脚,双手以及脖颈。


    围绕在周边的黑衣人同时贴上符咒,瞬间光线化为两层锁链,一层遮盖天地,一层将戚月紧紧缠绕。


    缠绕在戚月手脚的锁链向下用力,将她死死钉在地面;脖颈处的锁链向上高高挂起,不留一点呼吸。


    绝望的冰冷透过锁链传来,带走了戚月沸腾的血液。


    浑身传来撕心般的疼痛,锁在阵法中央的戚月仿佛没有知觉。周遭的一切变得陌生,她想没有留恋的死去。


    就在戚月将要沉沦之际,悬挂在腰间的玉佩突然燃烧,贴近身体的火焰温度将戚月唤醒,她抓紧缠绕在脖子上的锁链,开始运功抵抗。


    领头的黑衣人见状,准备再次贴加符咒,刚伸出手,就被破空而来的剑划破了胳膊。


    “何人胆敢在随云宗放肆!”


    远处,接收到戚月求救消息的李沂清带着华衡和方弄溪飞速赶来。


    见今日没有办法杀掉戚月,他抬手示意撤退,法阵失效,华衡拦步上前,一剑划出,黑衣人后退躲避,四散逃走,风过无痕,黑衣人彻底在华衡面前消失,一如当初没有来过。


    “阿衡,不要追了,救人要紧。”


    听到李沂清声音的华衡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转身跑到戚月身边。


    “师姐!/师妹!”


    众多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戚月从沉静的黑暗中拉起。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没有知觉的身体靠在方弄溪的身上,一呼一吸之间都有血沫涌出。她想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口,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要说话,你伤的太重。”


    李沂清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贴着戚月的手腕输送灵力,华衡从随身携带的玉瓶中倒出一颗丹药,递到戚月嘴边,方弄溪接过来喂进戚月嘴里,她自上而下看着戚月脖间的伤痕,泪如雨下。


    冰凉的液体掉落在戚月的脖颈上,消失在伤口边缘。戚月看着大家担忧的面容,嘴角咧了一下。


    她想起了那从锁链传来的绝望。


    活着真好啊!


    ……


    接近山脚的偏僻山道。


    角落里的几个人将黑色的衣衫烧毁,随后静默伫立,等待着前方人物的指令。


    俊美的少年单膝蹲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布条包裹手上的伤口。


    处理完毕,他轻松地跳下石头,随意地向前踱步,跟随着他的几人立即紧随其后。


    走了两步,他懊恼的“哎”了一声。


    “我说怎么感觉自己忘了点事情。”


    身后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只见前面的少年猛然回头,目光一闪,抬手间将几人斩杀。


    他掏出符咒放在尸体上,目睹着尸体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转身找了一片草丛,掏出怀中的东西扔了下去。


    拍拍手,继续哼着小曲,沿着小路下山去了。


    ……


    半个月后。


    戚月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边,盯着身边的两人,面容僵硬。


    “那个,虽然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瞥了一眼左侧的华衡,又瞟了一眼右侧的方弄溪,发现两人均无反应,心虚的开口。


    “虽然严重的快死了……”


    两人依旧毫无动静。


    “但是现在我已经康复了。”


    她看到了华衡端起桌上那个跟酒坛一般大的碗,缓缓向上挪动身体。


    “我真的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吃药了!”


    早就察觉到戚月动作的方弄溪瞬间抱住戚月的胳膊,“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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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一点也不苦。”


    戚月看着那碗黑的跟锅底一样的汤药,不发一言。


    “师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相信师弟的医术吗?”


    方弄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戚月,露出酒窝,试着用肢体语言安慰戚月。但是紧接着她又补上一句。


    “虽然师弟的医术,比医宗的外门弟子也好不到哪去……”


    华衡端着那碗药慢慢靠近戚月。


    “师弟!师姐绝对没有怀疑过你,真的,你相信我!”


    “师姐你听话,大师兄说你必须得吃药!”


    “谁要听他的啊!啊!华衡你不要过来——”


    “哦?不要听我的?”


    三人纠缠之际,突然听到声音从门口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大师兄微笑着站在那里。


    ……


    仍旧在院中,四个人围坐在凳子上,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随后,戚月用被方弄溪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手,拿起了桌上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是皇室的信物?”


    她对着阳光,细细观察手上的玉佩。


    那天将她送回宗门后,方弄溪留下照顾她,大师兄和师弟从后山至山脚细细搜查,在距离山脚的一处草丛中发现了这个玉佩。


    玉质细腻润泽,色泽清透明亮,椭圆形的玉牌正面雕刻着祥云和水纹,背面刻有复杂的字符。


    “没错,我查过了,这是中州奉国的皇室信物。”


    “难道,暗害师姐的黑衣人来自中州皇室?”


    华衡看着玉牌,提出了猜测。


    “我们宗门和中州皇室并没有来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不一定,山脚下人来人往,没准是有皇室的人路过遗留的也说不定。”


    “那线索不就断了?”


    李沂清接上方弄溪的话,“我会继续追查的,但眼下的当务之急”


    他看向华衡,华衡立刻端起那碗药,递到戚月面前。


    “……”


    “药有点凉了,师弟啊,热一下。”


    李沂清看着不再冒热气的汤药,示意华衡去热药,随后他嘱咐方弄溪去弄些蜜饯,自己则进了屋子。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要赶快传信给师父。


    热闹的院子瞬间变得空旷,只留下戚月一个人。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凝视着上面的字符。


    中州?


    奉国?


    宿则。


    魔界。


    位于大陆的偏远角落,地域广阔,阳光从此绝缘。夜色自边缘蔓延至深处,如同浓墨重彩,逐渐加深,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原紧紧包裹。未知的植物盘旋缠绕,与大地融为一体,毒蛇在其中懒洋洋地吐着信子,寂静无声地潜伏于茂密的枝叶之间。


    远方山峰耸立,其巅之上,坐落着一座宫殿。宫殿占地辽阔,四周环绕着参天古木,整个宫殿自上而下的简朴低调。宫殿正门上方,一块牌匾悬挂,其上以暗黑色的字体镌刻着“不落宫”三个大字。


    站在魔界的入口处抬头仰望,不落宫似乎散发着金光,尽管颜色暗淡,但在无尽的黑夜中,依旧亮眼。


    宛如悬于天际。


    它是魔界永远不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