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众树
作品:《荆棘之冠》 有一时,树木要膏一树为王,管理他们,就去对橄榄树说:“请你们作我们的王。”
橄榄树回答说:“我岂肯止住供奉神和尊重人的油,飘摇在众树之上呢?”
树木对无花果树说:“请你来做我们的王。”
无花果树回答说:“我岂肯止住所结甜美的果子,飘摇在众树之上呢?”
树木对葡萄树说:“请你来作我们的王。”
葡萄树回答说:“我岂肯止住使神和人喜乐的新酒,飘摇在众树之上呢?”
众树对荆棘说:“请你来作我们的王。”
荆棘回答说:“你们若诚诚实实地膏我为王,就要投在我的荫下,不然愿火从荆棘里出来,烧灭黎巴嫩的香柏树。”
…………………………………………………………………………——《圣经·士师记》
“荆棘岂不是无用之物吗?流人的血,刺人的肉,然而我就是要做荆棘之王,那丢掉荆棘之冠的王啊,我必拣走你弃掉的头冠,我要戴在我的头上,称为永恒。永恒永恒,我必在永恒前坚立,以迪哈巴。”
冥冥中,我的耳畔响起这些话语。
我已然要死了,然而在死前,忽然在我的身边就升起一株巨大的荆棘。这荆棘的叶片虽然短小,却因为巨大,竟有了荫蔽,我在其下,受到清凉。
我振奋起来,爬到树下面,求告路西法说:“主啊,我为你流血。”
这荆棘就忽然开了花,我那已经瞎掉的眼中,似乎感到了纷飞的荆棘花就落在我的周身。花瓣飘零荡漾,如同当日,我立在那落英缤纷的伊甸园中。那时,路西法的灵栖息在树梢上,他在我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对我说:“拉结尔,我们日后必定相见。”
我的眼泪忽然间就流了下来,纯洁美好的回忆在我的脑海不断浮现,这泪水洗去了我眼中的焦黑,我忽然间睁眼,重获光明。
烈日被阻断在荆棘树外,荆棘给人吃苦,可它自己也受了许多苦。但无论饱旱,它都坚立存活,即便众树死绝,也能见荆棘遍野。
我的身体依旧溃烂流血,我取了这大荆棘的叶子,用来遮住我的身躯。忽然间,地上有蛇爬过来对我说:“贤士!主在唤你的名字。你随我来。”
我跟着蛇,就走近了这株荆棘,当我每迈进一步,我的周围就长出新的荆棘来,我越往前走,荆棘就越生越多,直到成了一片荆棘林,我在这林的深处,看到蛇钻到几株荆棘之间的缝隙中,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忽然间,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无穷无尽的明光好似在于天上。
我的脚下是层层白云,我的身边传来异香。路西法捧着一卷书,正望着我。
“拉结尔,你过来。”
我走近他。
路西法眼中忽然流泪,他的每一滴眼泪,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他拉着我的手说:“可惜我现在不能将你复全。你为我受了许多苦。”
我抚摸他的脸说:“主啊,这怎么能算是苦呢?你这日后要受更大的苦,不是吗?”
路西法说:“我要与耶和华争战,我们两个若是势均力敌,那么余下的争战就要你们来打了。我这里,能够治人疾病的,唯独只有你,我手借给你,你的手也借给我,日子就要到了。”
这时候,萨麦尔、阿撒兹勒神色慌张地走过来说:“主啊,天国吹起了号角了!”
路西法叹口气说:“时日到了。”
萨麦尔说:“拉结尔!你的身体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我朝他笑笑,并不说话。
阿撒兹勒说:“在那以先,我们得要想好怎么去攻打天国。”
我问路西法:“我们怎样算是得胜呢?”
路西法说:“你们不必把天国打垮,我与耶和华争战以后,我们两个必然两败俱伤,耶和华是不死之身,因为祂出生在我的前面,我杀不了祂,也不愿杀祂,祂是造田造地的真神。但我可以永远框禁祂在原动天不得下来。若是我赢了,祂不得下来,你们就随我去地下建国。若是我输了,我就可能会死。我若是死了,你们要守护我的尸首,不至于让他毁灭。我尸首所在的时日,耶和华就不能大兴屠戮,不能为所欲为。是故,即便你们连第一天都打不下来,也一定要守住我,守住我的尸首。”
我看了看他,说:“你不能死。”
路西法微微一笑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路西法转而问我们说:“你们现在能召集的旧部有多少呢?”
阿撒兹勒说:“初时,我在天国领有第五军,其军人数十一万,愿从我的旧部就有九万。这九万天使,本是天国的巡弋,其余天军来打,能否抵挡?”
我就说:“这九万天军,只是巡弋,米迦勒一军就能尽数剿灭,不能抵挡。”
阿撒兹勒问我:“那么贤士,你以为该怎么做呢?”
“我们之中,凡基尔被杀,其旧部怨气颇重,并不愿受新军长的调遣,副军长阿斯莫德如今怎样呢?”
萨麦尔说:“昨夜来投奔我们了。”
“那样便是好事,阿斯莫德号召,其中七万大抵是都愿归附我们的。那是天国的右军,是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我虽然在前不久被耶和华传唤,但是七天当中,本来许多地方是我营建的,其规制和各大天使,我都有所了解。虽我不与他们往来,我本作书记的,各个天使性格、癖好,年岁久了,我也明白了。我和萨麦尔曾经领有的第六军,其数有六万,这些天使本与我亲近,他们也必愿意来投。贝利尔领有的第七军人数最多,共计二十七万,这些天军中有十七万愿意来投,然而他们本来只是天国的城墙,并不精锐,若是正面对抗,毫无胜算。是故,总和之下,七十七万天军中,能为我所用者,共计三十九万,而天国能调用的众军人数略少于我们,为三十八万,然而其中十三万为精锐,我们能用的精锐,仅为七万。天军战力胜于普通的天使,是故一兵一卒都必须珍惜。”
萨麦尔说:“依你看,我们应当怎么做呢?”
我对路西法说:“主啊,这么多年你不在天上,从你的天使,必然不会多了,你除了天使之外,还有可用的能称战力的吗?”
路西法说:“我在地上岂是无事可做呢?我也与许多龙、魔兽作了好友,他们在那时也会来帮你们的。”
我问他:“都有哪些呢?”
路西法说:“所谓有者,迦南地有一个巨人,叫做巴力,他在那地本来自称太阳神,被我击败后,成了侍奉我的部下,他力大无穷,肩挑太阳亦不在话下,能驱使十方的鬼魂,迦南地的人后来斥责他,以他为邪,不再看他是神,叫他别西卜(巴力的另一种叫法,是贬称),是能称战力的。地中海中有一个海怪,叫做利未旦(利维坦),为害来往的商人,我和他攀谈,他也回转不再作恶,如今也是我的友人。利未旦能一口气喝干红海的水,是海蛇里的王,能吐冰块,是能称战力的。埃及以南,有一个吃死尸的俊美的男人,其实是个魔兽,叫贝尔菲戈尔,受我教诲,他不再吃死尸了,他使两柄刀,凡有血肉者,击则必裂,是能称战力的。埃及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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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拉哈伯里诞生的王子,叫做玛门,我与他也成了友人,他也是能称战力的。此外,信度地(即今印度)有一头巨大无比的狮子,叫度玛,他并不害人,但是人都怕他,因此极其孤独,我是他唯一的友人,他必拼死作战,也是能称战力的。”
路西法说完,把他手上戴的一个戒指取下来,交给我说:“这是当初给过所罗门的戒指,所罗门死后,又复归到我这里,所罗门生前凭借这戒指,能驱使七十二柱魔王,并我上面说的这些我的友人,你今就戴着它,即便我死了,我也不愿见你死。”
我未及感慨,天国又响起了一阵号角声。
我对萨麦尔说:“时事紧迫,我们暂且放下感伤,天国至今已经响了六通号角,至第七通时,我们上去,号召旧部。在天上作战,我们暂时没有胜算,是故,我们应当先召集能召集的一切天使,先保全他们的性命,至今夜,我们全部驻扎在无人的撒哈拉沙漠中,你们见我通体遍身都溃烂,但我这对翅膀完好无损,因为我的羽翼是耶和华赐给的细拉之翼,是无论任何刀枪都不能击破的,如果卡麦尔愿意来帮我们,就让他把断翼刀带下来,把我其中四只翅膀砍掉,铺在我们驻扎的营地上空,这样一来,天军就打不进来,只有我们可以打出去。我们在那里驻扎,商议战事。”
萨麦尔看我,心中可怜,但是时间紧迫,天上又吹了一遍号角,呼唤众天使上去。
路西法说:“我们上去,会会他们。萨麦尔,你隐遁之术在诸天使中是第一,你将拉结尔隐在你的翼翅下,如果我们一下子就开战,你先护送他下去。”
萨麦尔听了这话,把我藏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我们四个同时上天,天上七百万天使已然是阵列俨然,等待多时了。
其时,耶和华召集全天所有天使,对众天使呼吁:“众天使!你们的真神耶稣,正在你们眼前,你们有福了!”
众天使看见耶稣的脸,祂的脸如同耶和华的脸,就称哈利路亚。
耶和华又说:“这是我的独子,你们凡在我眼前蒙恩的、归来的,都要过来拜祂。”
众天使要一一向耶稣下拜,宣誓效忠。
加百列下拜了,拉斐尔也跟着下拜,拉贵尔单膝跪地,耶和华见路西法上来了,就说:“光,你也来拜祂。”
路西法不拜。
耶和华微微吐了一句:“你这做光的,怎么不拜呢?”
路西法冷笑一声:“你杀了你独子,称为拯救,我就让我独子自杀,亦称拯救。你是罪人立起来的,却遗弃了罪。我却要走进罪里,称为神圣。”
耶和华勃然大怒,这烈怒甚大,以至靠近他的都觉得刺痛:“你这悖逆顽梗的罪人!你岂不知道造天造地的是我,你却大兴违逆!要使耶和华蒙羞,可你竟能使我蒙羞吗?”
路西法冷笑说:“又怎么不知道我不能使你蒙羞受辱呢?”
耶和华大怒说:“撒旦!撒旦!你岂是天上的光!你不是地间的土吗?众天使!杀了他。”
路西法说:“众天使!撕裂你们天国的白袍,跟随我!”
霎时间,众天使就分裂为两派,凡跟随路西法者,都把白袍撕裂一边,奔向他,他闭起眼睛,手指苍天说:“在天为奴,在地为王!”
众天使中许许多多听这话都哭起来,撕裂袍子的就更多。其数计有二百六十万。
那光明的晨星啊,就在碧落穹苍微启双眸,
那一道永恒的光忽然炸裂在空中,降落无数火花,浮游在天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