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怒气冲冲地来到屋门口，听着里边的淫靡之声，一把推开房门。


    “啊！”


    床榻上的人被惊醒，看清眼前的人，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明明是承王，怎么会变成了他老子？！


    慕容茹素紧紧拽着被子，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皇帝一把年纪，比她父王还要大，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放肆！”老皇帝也清醒过来，看清了床榻上的人，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实在惹人生怜。


    一双阴沉的眸子盯着慕容茹素，还真是巧，他一直头疼要把这个和亲公主许配给谁，如今倒好了，收进后宫，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薛贵妃没料到那不要命的大胆女子竟是慕容茹素，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不怪老皇帝会生气。


    “圣上饶命！臣妾不知……”她立马跪地求饶。


    “贵妃这是怎么了？”陆皇后姗姗来迟，却一定程度上替她解了围。


    她故作不知地看向老皇帝的床榻，“这是……茹素公主？”


    身为一国之母，陆皇后必须展现她的识大体，稍作思索便道：“咱们又要有新的姐妹了。”


    “茹素公主也算熟人，臣妾让人把住处收拾出来，至于茹素妹妹，身兼和亲重任，就封茹贵妃，圣上意下如何？”


    她这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跪在地上的薛贵妃听得两眼发黑。


    陆氏竟然提议封慕容茹素那个贱人为贵妃！岂不是跟她平起平坐？一个异邦女子，她凭什么？


    老皇帝看出她有意见，黑眸一凝，“贵妃有异议？”


    他再如何老眼昏花，也能看出这件事有猫腻。皇后一向得体，但从此事的处理结果上看不出什么。


    贵妃和茹素之间……


    “妾身不敢有异议，只是……”薛贵妃还在挣扎，“贵妃之位是不是……”


    这小蹄子原本要做她的儿媳，眼下竟要跟她平起平坐。那狐媚子年轻有活力，从老皇帝的眼神就能看出魅力不浅。


    慕容茹素再如何想不明白，也清楚眼下木已成舟，抓住昭皇的心才能博一条出路。


    她从被子底下探出手，轻轻勾住老皇帝的手心，低声抽泣，“茹素已是圣上的人，往后定会一心一意伺候圣上。”


    陆皇后在一边看两人暗暗较劲，心里直呼过瘾。往后这宫里少不得热闹。


    老皇帝一脸慈爱地握住她的手，看向薛贵妃的眼神有些非比寻常，“这是承王府，朕在承王新婚之时遭人算计，贵妃的意思是要彻查？”


    若真彻查下来，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就是薛贵妃和承王母子，老皇帝心里门儿清。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薛贵妃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出事的地点在承王府，即便无关也有关。


    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老皇帝见她不再多言，应是明白了自己的话，语重心长道：“就按皇后的意思办。”


    “臣妾遵旨。”陆皇后欠身，“圣上可要回宫？”


    才入夜就发生这样的事，今晚不会太平。陆家一早就给她传了消息，若非宋姿告知此事，她也不会逗留到现在。


    “回宫。”老皇帝应声。


    回宫的队伍浩浩荡荡，收获最大的当属老皇帝，白白得了个便宜美人。


    此时的承王府另一处偏院，一身新郎服饰的华承坤出现在此，与他发生争执的人是本该北逃的慕容白。


    “活捉秦王妃，他是本王的，任何人绝不可以伤她分毫！”慕容白一再强调自己要活人，寸步不让。


    华承坤很恼火，慕容茹素出了岔子，成了父王宠妃，若要继续跟他合作，只能从宋檩下手。


    可宋檩不是一般人，一旦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无异于同时跟相府、五皇子府和秦王府为敌，代价太大了。


    “白王这般可有考虑过本王的处境？”华承坤毫不退让，两人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慕容白抓宋檩显然目的不单纯，此人对他尚有颇多隐瞒，届时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他如何处理？


    “秦王妃在我承王府被带走，只要她还活着，就能查到本王头上。”


    慕容白没料到会在这里谈不拢，眉头紧锁。茹素入宫后二人见面就会很难，他必须寻找一个合作伙伴。


    相较于太子，承王显然更合适。


    虽然很舍不得把宋檩那样的大美人弄死，利益高于一切，他很快做出取舍。


    “承王何必恼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他拍了拍华承坤的肩膀，笑道：“抓了人我先问话，待我的事情了结就把人交由你来处置，承王意下如何？”


    只要宋檩今晚不活着见到那三府的人，事态就还可控。


    华承坤甩袖离去，“一言为定！”


    慕容白潜入中都城虽不难，手底下的人目标太大，稍有动作就会暴露。此次任务由他指挥，参与行动的人都是承王府暗卫。


    宋檩百无聊赖地闲走，迎面撞上一群小厮打扮的人。对方没料到会在此地见到她，明显一愣，而后警惕起来。


    林歌抓住腰上刀柄，警觉上前，“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此？”


    今日承王府办喜事，下人们都在前院忙活，这群健壮的小厮出现在后院，实在不应该。


    “给夫人行礼，我等是王府运送嫁妆的人，正要去前院，扰了夫人雅兴，还望夫人莫怪。”几人对视过后，其中一人率先表态。


    不认得她？宋檩挑眉，有趣。


    她朝林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事情可忙完了？”林歌收好刀，依然挡在宋檩身前。


    “都妥了！”说话的男子忙附和。


    林歌瞥向去前院的路，“忙完了就快些出去吧，别在后院逗留，仔细主子知道了怪罪。”


    “多谢夫人！小的们这就离开。”话落，他招手领人往前院去。


    目送一群人离开，林歌压低声音道：“姑娘，这些人不是承王府的小厮。”


    她能感觉出来，对方都是有功夫的人，至于乔装进入后院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宋檩一副看热闹的神态，“且看着吧，今晚有的是热闹。”


    对方不认得她，至少说明不是朝她来的。


    “今夜可有见到嘉安郡主？”


    林歌有些诧异，想起方才那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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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害人，倒像是……找人。


    “姑娘的意思是，刚才那些小厮是东海王府的人？”


    想起那日瞿昙的话，她越发按捺不住，拍了拍林歌的肩膀，“跟上去瞧瞧。”


    二人一路尾随着往前，不多会儿，看到不远处的厢房有人探出了个脑袋，忙躲在树后边不敢出声，眼看着那群人消失在视野中。


    还在遗憾看不上热闹，林歌指向门口的人，“文廷尉？”


    她再看了眼那间厢房，疑惑道：“姑娘，这是太子休息的地方。”


    不待宋檩说话，文献礼转身搀了个人出来，从衣装打扮可以看出是个女子。


    “嘉安郡主？”林歌又认出来了。


    一旁的宋檩满脸羡慕，暗卫就是不一般，夜间也能如常视物。


    “你是说……文献礼扶着嘉安郡主从太子的房间出来了？太子可在？”东海王虽不是今上的亲兄弟，嘉安郡主与太子却还在五服内。


    平日里没见这二人有私交，事情有蹊跷。


    林歌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屋子里并没动静，才摇了摇头，“太子似乎并不在屋内。”


    这里是承王府，把东海王府逼到太子那边，华承坤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太子进屋了。”林歌将身子往树后一躲，太子身边的人不可小觑，大意不得。


    结合方才那些小厮的行为，宋檩心里已有了计较。


    她拍了拍林歌，“走，我们跟上去。”


    文献礼一个大男人搀着嘉安郡主在承王府后院目标太大，想出去可不容易。她得跟上去看着。


    林歌明白她的意思，在前边带路。


    “秦王妃。”此时遇见宋檩，文献礼颇为尴尬。


    但他不得不承认，若秦王妃施以援手，嘉安郡主才能离开承王府。


    宋檩朝林歌示意，“什么都不必说，我的人会带你们出去。”


    林歌原想留下来保护她，但想到姑娘这么安排定有她的道理，也不纠结，带着文献礼离开。


    他们才离开没多久，宋檩闭上眼，倾听四下动静。


    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天都黑了还这么热闹，她腾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厉色。


    自己被包围了。


    “出来吧。”她头也不回道，语气相当平静，好似眼下面临生死困境的不是自己。


    慕容白蒙着脸，缓缓站了出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


    宋檩静静感受着周围的变化，这些人明显早就盯上她了。


    在一阵拍手声中，慕容白缓缓来到人前，“秦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几乎是一开口，宋檩就认出了他来，眯眼打量起来，“白王？”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既然被她认了出来，慕容白也不恼，扯下碍事的面巾扔到地上。


    确实没想到，宋檩暗想。


    他身后的人显然不是胡人，看来是跟华承坤达成合作了。


    华承坤可真敢！


    “白王与承王合作，可有考虑茹素公主的处境？据本妃所知，薛贵妃可视茹素公主为眼中钉。”宋檩继续试探。


    慕容白冷笑，“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茹素会明白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