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10


    朝堂上。


    大太监赵皋牵来一匹鹿，众臣都奇怪地看着那匹鹿，不知道为何这赵皋要牵着鹿上朝。


    便听帘后的太后道:“哀家最近得了一匹宝马，甚是喜爱，众位爱卿看看，哀家的马如何？”


    小皇帝姜开有些疑惑，心道:母后为什么要说鹿是马呢？但是母后没有让他说话，他便只是睁着眼往边上瞧。


    众臣窃窃议论，没有个说法。


    太后道:“左相，你看哀家的马如何？”


    左相道:“这分明就是一头鹿，不知太后为何要指鹿为马？”


    太后的声音冷了一下:“左相，你可要瞧清楚了，这到底是鹿还是马，哀家难道认错了不成？”


    左相道:“太后或许是国事烦劳，累到了，才会错把鹿看成是马。”


    太后转脸问右相:“右相以为如何？”


    右相摸了把胡子道:“这似鹿又非鹿，似马又非马，恕微臣眼拙，看不出来这到底是鹿还是马。”


    太监赵皋站出来道:“谁说这是鹿的，站到左边，说是马的，站到右边。”


    群臣一时纷纷。


    赵皋将坚持人为鹿是鹿的大臣记在心头。


    下朝后，太后甩袖道:“将那些质疑哀家的大臣都杀了。”


    赵皋道:“诺。”


    太后道:“那个上书反对我垂帘听政，要我还政于陛下的赵侍郎呢？”


    赵皋道:“已经派了锦衣卫去澹城，抄赵家的家了。”


    太后面色放轻松柔和了些许:“你办事，我放心。”


    ……


    自从朱离认了魏策当老大，白龙社和飞虎社的成员就时常一起玩。


    这一日社学放假，两帮人又一起相约白日去青楼喝花酒。


    少年人并不真的和妓子发生什么，最出格的也不过是用嘴喂酒罢了，来这里喝的就是一个氛围。好像自己也成了风流不羁的大人。


    魏策有些许奇怪的事，往日里，衣衫华美，争奇斗艳的少年郎，都穿起了粗布灰衣。


    魏策问孙宾道:“你们为何穿得好似个农家子？”魏策虽然是个平民，都没有他们这些公子哥穿得土。


    孙宾饮了一杯酒道:“都说人靠衣装，你看我这样穿是不是比以前丑多了？”


    魏策看了看他清俊的眉目，半开玩笑道:“倒是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一旁有人道:“这可不妙啊，不如剃掉眉毛试试，必然能丑上许多。”


    这些公子少爷开始纷纷探讨扮丑心得，什么擦黄脸的粉，画丑妆什么的。


    见魏策还是疑惑，朱离饮了一杯酒对他道:“锦衣卫指挥使陆明来了。”


    魏策道:“为什么他来了就要扮丑？”


    朱离道:“陆明好男色，每到一处，就假借挑选锦衣卫为由，将美貌的少年收为自己的男宠。”


    魏策看着朱离只是喝酒，并不参与到扮丑话题中:“你看起来并不担心他会选中你？”


    朱离神色古怪地看了魏策一眼:“陆明喜欢的是文质彬彬的美少年，且只要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的。”他太粗犷，不符合对方审美。虽然刚好十八岁，但长得着急，人高马大，比一般十八岁的少年魁梧许多。


    见魏策对自己的话并不上心，朱离提醒他道:“你长得，不安全。”


    ……


    从青楼出来，少年们分手各自回家。


    魏策顺着街道缓缓而行。孙宾说了，那锦衣卫指挥使来了之后住在孙家的梅花园，到时候召见的也是当地八大家族的子弟。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有出现在指挥使面前的机会。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想办法遮掩容貌才好。


    魏策在路上买了一斤猪肉，半斤胡萝卜，一条鱼，一块豆腐。和卖馄饨的大婶寒暄几句，便提着东西回了家。


    魏父给了隔壁青婶儿一些钱，所以晚饭由青婶儿帮着做。


    魏策站在院子里扎马步。


    等青婶儿做好饭，魏父也从铁匠铺回来了。


    魏策和魏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魏父拿出一颗药丸给魏策。


    魏策也没问，就一口吞下。


    ……


    朱离走在街上，路过胭脂铺子，停下了脚步。


    想起青楼少年人说的那种把脸涂黄的粉，脚便拐了进去。


    卖脂粉气的伙计道:“少爷给姑娘买胭脂呢？最近新出了一款香粉，很受姑娘欢迎呢。”


    朱离不知为何，浑身不自在:“不是姑娘……是把脸涂黑黄的那种脂粉。”


    伙计有些惊讶地看着朱离:“少爷，不是我说，您已经够黑了，涂了那个恐怕没什么效果。”


    朱离有些不自然道:“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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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你啰嗦什么！”


    伙计眼神古怪起来:“好的好的，一共二两银子。”


    ……


    “哆哆哆，”魏家院子响起敲门声。


    夕阳的光铺进巷子里，那昳丽的颜色就如同魏策的脸庞。


    院门打开了，魏策探出头来:“朱离？”


    “我给你买了把脸涂黑的脂粉，你试试看效果。”朱离把手中的脂粉盒子往魏策手里一塞，“你别误会，你是我老大，我才关心你的。”


    “哦，哦，好。我试试。你要不进来坐坐。。”


    魏策拿起脂粉盒子，打开给自己挖了一大坨，涂抹在脸上。黄昏光线较暗，魏策对着水缸照镜子，看不太清楚，就抬头问朱离:“看上去怎么样？变丑没？”


    朱离抿着唇看着落日辉光中的那张脸，脑中只闪过四个字——黑皮美人。


    “算了，你还是别涂了。”


    朱离扯来毛巾盖在魏策脸上。


    ……


    离开魏家院子的朱离忧心忡忡，虽然锦衣卫指挥使不大可能见到魏策这样的小人物，但是万一呢？


    这家伙，长成那个样子……


    不管有多少人忧心，那锦衣卫指挥使还是带着人马到了澹城，住进了孙家的园子。


    那指挥使一来便抄了澹城八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实在将其他家族和澹城百姓狠狠震慑了一把。


    那指挥使在梅花园办了个宴会，邀请澹城县令，知府，八大家族的人到场。


    虽然明知道这指挥使好男色，各家也不敢不带十几岁的子孙到场。


    澹城街头，不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都是奔赴梅花园的与会者。


    陆明在花厅里设宴，赴宴的都是男性，尤其以十几岁的少年郎居多。


    这些少年郎要不是穿着过于朴素，要么红红绿绿过于俗气，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的枯黄。


    陆明在上首轻轻地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办了比丑大会呢。”


    他踱步席间，忽然站在一个黄脸少年身边，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既然这么喜欢扮丑，我就成全你！”


    陆明拔出腰刀，就在那少年脸上狠狠地割了一刀，血肉翻飞！


    在座的少年人都被惊吓住了。


    纷纷跑到梅花池边把脸洗净了。


    再次入席，陆明笑了笑:“这样子看起来就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