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啊，快跟妈去医院，你爸他摔伤了！”


    周末第一天，余姜原本想去爬山的计划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听到何淑玲女士焦急的声音，余姜飞速抓起外套就跟着出了门。


    “妈，你别着急，爸他会没事的。”余姜紧紧握着何女士的手安慰她，何女士的声音都在颤抖：“姜姜……”


    悠扬的铃声响起，何女士从包里拿出手机，余姜一眼就看清了屏幕：“妈，是爸的电话！”


    “老余！”余姜第一次见到优雅的何女士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余爸进医院的事着实是把她吓着了。


    “你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啊？”何淑玲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立刻出现在医院门口。


    “哎老婆老婆，你别着急，我没什么大事儿，真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强健有力，让两人放心了不少。


    余爸检查刚做完，第一时间就惦记着给老婆打电话，生怕她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会摔了呢？”


    “咳咳，老婆啊，医生叫我呢，有什么事等你来了咱们再说啊，你不用担心我，慢慢过来，挂了啊老婆。”余爸语速飞快，似乎正赶着去医生那儿。


    “嘟嘟嘟——”


    何女士&余姜：“……”


    余爸的这通电话来的非常及时，有效地安抚了焦急的何女士，只不过……


    何女士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几秒钟后才看着余姜说：“你爸不对劲，他有事儿瞒着我。”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别看隔着手机，余爸在电话里露出的那丝心虚也别想瞒过何女士。


    “呃。”余姜也是看过家庭剧的人，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家庭矛盾的时刻，她最好还是保持沉默，沉默，沉默是金！


    何女士哼笑一声：“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知道人没事，何女士又恢复了平日的起势。


    余姜乖巧点头，何女士，威武！


    -


    市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先生戴着眼镜倚靠在摇起的病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慢慢翻看着。


    “砰砰——”


    敲门声响起，他抬眼看去。


    “小裴，你怎么来了？”见到来人，他合起书放到一边，虽然有些诧异，但脸上却肉眼可见的露出喜色。


    “胡老，我听说您住院了，过来看看您。”裴越将带来的补品放在墙边。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老人家板起脸：“又不是外人。”


    裴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笑了笑：“我是小辈，这都是应该的，胡老，您身体怎么样了？”


    “都说了叫伯父就行，你这孩子就是犟。”从胡老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对裴越的亲近：“我这就是上了年纪，腿脚有些小毛病，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裴越点了点头：“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胡老叹了声气：“不得不服老咯，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爸爬一天的山都不觉得累，如今……唉。”


    提起故人，胡老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他和裴越的父亲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学生，他入门早，算是裴父的师兄。


    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毕业后也都留了校，只是研究的课题方向不同，本来以为师兄弟两个还能并肩奋斗个几十年，结果却发生了当年那场意外。


    裴越失去了父亲，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好兄弟，如今十多年过去，师弟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也已经到了这把年纪。


    胡老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他看着裴越：“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刚刚结了一个案子，您不用操心我。”


    “那就好。”胡老笑着说：“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能干的，从小就聪明。”


    对裴越选择的职业，胡老心里不是没有意见。


    干警察的风险太大了，师弟夫妻俩就只有他这么一颗独苗苗，胡老希望他能选个稳当点儿的职业，再不然子承父业也是不错的嘛，有他在还能帮一把。


    可这孩子就是犟，一点儿也吧不听劝，他又不是人家亲爸，也不好勉强他。


    “小裴啊，个人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工作的事他管不着，可这生活方面还是可以问两句的。


    一张熟悉的面容在裴越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拿起一根香蕉，三下五除二剥好了皮：“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些，胡老，您吃香蕉。”


    “你都不小了，现在不考虑打算什么时候考虑。”胡老接过香蕉咬了一口：“你可别告诉我说你要学那些个不着调的打一辈子光棍啊。”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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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医院，问过医生，确定余爸只是摔伤了腿，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大碍，不过考虑到余爸的年纪也不小了，何女士当即拍板决定，趁着这次住院把全身检查一起安排上，省的他再拿工作忙当借口。


    当然，余爸爸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毕竟他还有个善于拆台的好儿子。


    “所以你是因为急着去看象棋比赛所以没看路一脚踩空了楼梯摔了腿？”


    余姜仿佛已经看见何女士的背后隐约燃起的熊熊怒火。


    “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余爸坐在轮椅上，伸手去拉老婆的手。


    “别扒拉我。”何女士无情地甩开余爸的手，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儿子：“小哲你来说。”


    余哲在余爸爸殷切期盼的目光中重重点了点头：“妈，你说的没错。”


    余爸：“……”这儿子不能要了，扔了吧。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何女士伸手就想去揪余爸的耳朵，可又心疼他这会儿可怜兮兮坐在轮椅上，只好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时候吗？看个象棋什么时候不能看？走路不看路你是想上天是不是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在商场上杀伐果决起势骇人的余爸爸此刻缩了缩脖子，老实的像个正在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他的一双好儿女更是话都不敢替他多说半句，毕竟发怒的何女士可谁都不敢惹。


    余爸默默叹了口气，要说这事儿也怪他自己，嗯不对，应该怪他那个天天拉着他看象棋的好友，他本来对这个没兴趣的，经过硬是被拉着上了瘾，害得他现在被老婆骂，下次再见到他一定得让他把那块上好的茶饼拿来弥补他受伤的心灵。


    “老婆，老婆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余爸看向女儿：“姜姜啊，去给你妈倒杯水，没见你妈都口渴了吗。”


    余姜：“……”余爸爸，您这话题转移的是不是略有些生硬了。


    不过谁叫何女士就吃他这套呢，她清咳一声：“是有点儿渴了。”


    余姜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


    余姜拎着打好的水往病房走，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裴队？”


    她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