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脑子本来就不好，才费尽周章来这里跟自己开玩笑？


    “好吧，贫道还有要事，就不扰姑娘雅兴了。”杨清流笑了笑，瞥了眼摇摇晃晃的楚楚，就欲离去。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挂在树上。


    昔年游历玄域，他曾听闻有王朝会将压榨百姓的贪官污吏倒挂在树上，用麻布包裹全身，行火刑。


    故而，在杨清流的印象里，这并非好的寓意。


    不过，他也没准备多说，毕竟这里是仙域，和下界有不同也属正常。


    万一是那栖霞山的修行法门呢？亦或者某一域的风俗传统。


    杨清流一向提倡求同存异，纵然不理解也尊重。


    唰的一声。


    正当他要迈步，却见楚楚一跃而下，拦在他面前：“师弟，能不能听师姐一言？！”


    她大眼睛眨巴，看起来分外纯真，“认亲”的时候则更自然，仿佛已经是好几年的同门师姐弟了。


    谁是你师弟？


    杨清流无言，但也没有强闯：“姑娘若有事，直说便可。”


    他心中轻叹，脸上则没有过多表情。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多少还要卖些面子。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若少女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便直接离去，不予理会。


    因为，这片场域虽能隔绝神念，但却拦不住他。


    方才他认真打量，发现只是隐蔽性比较强而已，并不属于画地为牢的禁锢域。


    “其实...此番我是来邀请师弟入我栖霞山的。”楚楚一双大眼灵动，倒也不拖沓，开门见山道。


    “栖霞山...很厉害吗？”杨清流眼神微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


    “自然是很厉害的，说是排名第一都不为过。”


    “我跟你说，大师兄可翻手镇压圣境，同代称雄！”


    提到那位大师兄，小女童眼中似乎有骄傲，拍着胸脯，大声道。


    不过她实在幼小，且力道不轻，拍打时竟发出类似战鼓擂动的闷响声，震耳欲聋。


    杨清流甚至害怕她将来因此发育不良。


    “你这一脉居然这么强大...确定不是在哐贫道？”杨清流神色微露惊讶，脸上则带着狐疑。


    从女童身上，他看不到那种无敌与领袖气概。


    当然，这与性格有关，不排除天生脑袋缺根筋的可能。


    “楚楚从来不骗人！”


    此刻，女童脸上挂着笑，很认真，相信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杨清流会同意。


    谁能拒绝一个超级势力的邀请？


    只要有心向道者都会趋之若鹜。


    况且，墨云隐在同辈中的确无对手，横扫一代人。


    唯独有失偏颇的，便是栖霞山在各峰排名中称不上第一。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嘛。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但未来总有一天会是，称不上骗人。


    “这样啊。”


    杨清流若有所思，紧接着笑着回应：“恕贫道不能答应。”


    “诶？”


    闻言，楚楚一张明媚的脸顿时怔住了。


    喂喂喂？


    这是拒绝了吗？


    她发呆，怀疑自己幻听了。


    杨清流没有理会，行了道礼，擦身而过。


    要知道，他费心思闯仙梯，不就是为了选一个清闲点的地方吗？


    所谓第一峰，大抵事情多任务重，不得休闲，要做领头羊。


    他目标明确，不想那么累。


    “为什么？”


    感觉背后风声呼啸，杨清流一晃眼，女童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满脸不解道。


    “贫道修习的法与因果有关，看重缘分。”杨清流信口拈来，笑道。


    曾闯荡江湖，自然有几分胡说八道的本事，早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只是为寻一处庇护地疗伤，想过段时间的清净日子吧？


    这犯了忌讳。


    要知道，大门大派收人，并非不求回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将这里当作客栈了吗？


    多少带点不尊重。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杨清流认为自己也不算说谎，彼时的确在玄域修习过天衍术，只是入仙界后便不曾动用了。


    他冥冥中有感。


    若在这里窥探天机，多半要受到反噬，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后果非常严重。


    “与因果有关的法？”


    楚楚闻言，眉头微蹙，看向杨清流的目光数次变幻，不知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杨清流也观察到了她的表情，同样不明白对方为何惊讶。


    良久，女童深吸一口气，抛去杂念，再度道：“师弟执拗了，你我在此相见，不就是因果吗。”


    “为何不是与他人遇见？这便是缘。”她沉声，难得正经，进行劝说。


    这是师尊布置的任务。


    要知道，自入门以来，这是那位第一次明确要求，要引少年拜山，纵然有疑虑，她也不想搞砸。


    当然，她自身也对杨清流抱好感，且主修肉身，彼时看见对方一掌拍碎太古龙象的时候便有想法。


    想要待对方入门后，进行讨教。


    “姑娘才是固执了。”


    “或许有缘无分，注定错过呢？”杨清流神色一动，但还是摇头。


    这小姑娘认真起来，的确有那么点高人风范。


    但很可惜他志不在此，也不准备进行深层次的讨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都说命途多舛，谁能算的清日后与将来？”


    “纵然天机阁阁主都算不尽，我辈修士，自然更应把握当下。”


    “......”


    小女童表情认真，大道理一套又一套，让杨清流颇为无言。


    事实上，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很适合诈骗，配上那纯净无瑕的容貌，纵使无修为，在仙界多半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一个小姑娘都如此狡猾，所谓栖霞山，不会是一窝坏种吧？”杨清流暗自想道。


    如今他很怀疑，对方先前所说都不真。


    什么无敌大师兄，仙院第一峰等，皆为杜撰，莫须有。


    当然，他也仅想想，没有说，对女童的印象还不错。


    因为对方充其量也只是忽悠，与坏搭不上边，不曾强硬与借势压人。


    “咳咳，姑娘，择师门并非小事，贫道闲云野鹤惯了，性格懒散，不喜那条条框框。”见女童喋喋不休，杨清流轻声打断，道。


    这是变相的拒绝。


    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特别是仙院这等超级势力，妖孽辈出，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故而更加不会允许有恃宠而骄的弟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