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倔得很，因为自己阻止了他报仇，现在非常抗拒。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同事问话，都问不出一个字来。


    “要不，让我去跟他聊聊看？”


    辞影刚说完。


    一旁的顾尚斐已经在脑海中理清了这一上午的事。


    先是去医院探望辞影追求过的人，又在医院碰到了追求过辞影的人，以及差点被送给辞影当金丝雀的人。


    现在他的宝贝还要去跟那个备胎金丝雀促膝长谈，就为了帮眼前这个追求过宝贝的人拿到口供？


    异色的眼眸染上阴霾。


    顾尚斐垂了垂眼眸。


    为什么宝贝身边总是围着这些讨厌的人啊……


    为什么随便一个什么都和宝贝有牵扯……


    为什么宝贝周围不能只有他一个？


    宝贝身边，只能有他一个……


    “嗯，如果不合规定的话……就算了。”


    辞影此时并未注意到顾尚斐的异样，还在与卢方瑞交谈。


    他倒不是非要帮卢方瑞什么忙，只是好奇。


    之前在电影院的时候，他就感觉梁杰这个人不似表面那么粗枝大叶大大咧咧。


    现在看来，那家伙利用黎章想待在自己身边，多半就是为了接近郝筱苓，伺机而动。


    卢方瑞犹豫片刻，说道，“虽然不能参与讯问，但梁杰现在处于临时拘留中，我跟总队申请一下，探视应该是可以的。”


    事实上，梁杰意图杀害郝筱苓的这件案子非常简单。


    少年心性不成熟，行事莽撞，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医院的走廊有监控，证据确凿，并不需要任何口供就能定罪。


    他相信梁杰怒骂郝筱苓是杀人犯是事出有因的。


    当然，他的相信不能成为给郝筱苓定罪的证据，更不能成为梁杰逃脱罪责的理由。


    卢方瑞只是不想看着梁杰就这么白白入狱，而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


    很快，他的申请得到了允许。


    “走吧，辞影。”卢方瑞说着，打开门，走在前面带路。


    “嗯。”


    辞影正要跟上去，环在腰上的手臂却纹丝不动，阻止他往前走。


    “尚斐？”辞影转过头，发现爱人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眼中情绪。


    他凑到顾尚斐的唇角，轻轻吻了吻。


    对于他的爱人而言，比吃醋更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辞影勾起唇，“不想去的话，在这里等我？”


    顾尚斐瞬间抬起头，双手环紧了辞影的腰。


    那怎么可以，给多少个亲亲也不可以。


    他的宝贝他可得看牢了，一刻都不能放松呢。


    辞影轻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手，“走吧，一会儿还得去公司呢。”


    顾尚斐默默跟在辞影身旁，将心中的阴霾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探访室里，梁杰双手带着手铐，颓废地弓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辞影和顾尚斐进来后，坐在梁杰的对面。


    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但辞影并不在意，开门见山，“梁杰，在游艇的时候，你利用黎章接近我，就是想杀郝筱苓，是吧？”


    梁杰抬了抬眸子。


    原本他还纳闷姬辞影怎么会来探视他，这下倒是明白了。


    “你是来替那些条子当说客的？”


    辞影一只手撑在桌上，随意地托着下巴，打量着少年。


    会开口说话，就是能沟通的。


    看来孩子真的只是在跟卢方瑞置气。


    估计即使他不来，过几天气消了，也会说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顺着梁杰的话又反问了一句，“怎么，你好像很反感警察？”


    “嘁。”梁杰轻嗤一声，抱怨道，“要不是他，我都已经杀死郝筱苓了。”


    “呵~”辞影笑了笑，“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郝筱苓？真以为自己那两下子能伤到她？”


    “要不是卢方瑞在场，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一具被丢到哪个荒郊野岭的尸体了。”


    “哼！”梁杰依旧不甘心，梗着脖子偏过头。


    “你为什么要杀郝筱苓，她伤害了你的什么亲人吗？”辞影一边问着，一边观察梁杰的表情。


    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了一丝颤动，又继续追问，“她，杀了你父母？”


    梁杰握紧了拳，良久，才说出一句，“姬小少爷，就因为没有证据，坏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监看室里，卢方瑞隔着屏幕，听梁杰讲出了自己的经历。


    五年前，他十五岁，刚读完初三。


    他的父母为了给他挣学费，来a市打工，可没多久就收到了死讯。


    是车祸，而且肇事司机已经被逮捕拘役。


    两年后。


    肇事司机刑满释放。


    一只照顾他的爷爷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a市，找到那司机，痛骂了一顿。


    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儿媳正值壮年就死于非命，悲痛不已。


    司机大概是看着这一老一小可怜，犹豫着将真相告诉了他们。


    原来车祸并非意外，而是郝筱苓指使故意为之。


    可当爷爷向警方报案，起诉郝筱苓时，却因为证据不足，僵持数月后被驳回了。


    再后来，连爷爷也失踪没有了消息。


    因为要准备高考而提前回家的梁杰知道，这一定又是郝筱苓干的。


    法律不能帮他报仇，只能靠自己。


    他拿着家里的余钱，辍学离开了老家，独自一人来到a市。


    悄悄打听着有关郝筱苓的各种信息。


    为了得到更多消息，他甚至加入了鱼龙混杂的黑社会。


    终于让他得知一条接近郝筱苓的路子。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庆幸自己长着一张跟仇人之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说完。


    卢方瑞推门进来，“即使郝筱苓是罪犯，你杀她也是犯法的，明白吗？”


    他絮絮叨叨地搬出了一堆法理知识，好好给梁杰上了一趟法治课。


    讲了整整半小时，才最后说道，“罪犯应该由法律来制裁，我不会让她再逍遥法外，相信我。”


    梁杰愣愣地点了点头，再次被带进讯问室，在卢方瑞细致入微的询问下，将他所知晓的每一个细节陈述了出来。


    辞影离开刑警大楼，和顾尚斐开车前往姬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路上。


    慵懒地靠着椅背，歪着头，好奇地问道，“尚斐，如果我被人害了，凶手逍遥法外，你会怎么办。”


    顾尚斐想也不想地说出三个字，“杀了他。”


    辞影扬起灿烂的笑容，“你可真刑~”


    刚才卢方瑞说的教，这家伙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不过，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