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品:《倚玉为欢

    更衣……


    谢为欢垂下眼,心怦怦直跳,她哪里给男人宽衣解带过?无奈只好咬着后槽牙靠近李珏,伸出手去摸腰带。


    李珏站在谢为欢身前,打量着少女笨拙的动作,她的素手纤细如葱,肤若温瓷,在他的腰间胡乱摸索着。


    两人靠得极近,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紧张又带着一丝抗拒。


    “欢儿何时才能为孤将这衣带解开?”


    谢为欢被李珏这么一说,急得咬紧下唇,连眉眼中染上了焦急,“殿下,妾尽快。”


    然,不等解开那腰带,她只觉自己的腰间落上一双强有力的手,李珏将她打横抱起。


    “殿下!”她惊呼一声,双手不知搭何处,只好在半空中胡乱挥着。


    “孤抱你过去。”


    烛火不知在何时熄灭,殿内只剩下皎洁的月光,床幔随风飘起,透出一丝丝朦胧的光影。


    谢为欢被李珏放在了软榻上,衣襟散落,露出大片肌肤。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腰间的玉佩坠下,那凉意直直落在她的腿上,不禁引来一阵寒战。


    她不敢动,只是乖乖等着男人下一步动作。


    她虽是未经人事,却也曾在半夏的怂恿下看过那些旖旎话本,知道男女欢好该如何去做。


    水/乳/交/融,阴阳调和。


    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正直直盯着她瞧,谢为欢主动伸出手。


    “殿下……”


    然,令谢为欢没想到,就在她刚伸出手继续为男人解衣带时,李珏竟然将被衾覆在她身上。


    “孤在这里,瞧着欢儿睡。”


    “嗯?”谢为欢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问道:“殿下…妾可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让殿下不满意?”


    第一次不碰她,她能理解。


    可如今男人分明是对她动了心思,却还是强行忍住不碰,莫非是这李珏不能人道?


    “欢儿不必多想,是孤的问题。”


    李珏双目微垂,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谢为欢瞧出男人的欲言又止和无奈之情。


    她抿抿嘴,不敢再去说什么。


    皇家太子不能人道,若是将此事传出去,性命不保。


    她只好乖乖躺在软榻上,心思沉沉,缓缓入睡。


    待醒来时李珏依旧不在。


    接下来的半月内,李珏每夜都会来到清月殿歇息,同第一日一样,只躺在他身侧,却不碰她。


    她曾多次试图勾引过男人,情到深处他也只是在她的额间落下深深一吻,接下来没有一丁点再出格的动作。


    ……


    这日,一缕光透过窗子洒在谢为欢的身上,细碎又温柔。她斜倚在窗边的罗汉床上苦思冥想,如今算是彻底坐实了李珏不能人道的事实。


    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拉回她的思绪,“姑娘,方太医前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请进来吧……”


    半夏引着方太医进殿,他行礼道:“臣参见奉仪。”


    谢为欢揉了揉眉心,摆手示意:“起来吧。”


    方太医依言起身,将脉枕取出为谢为欢小心翼翼诊起脉来。


    不过片刻,方太医紧皱眉头,“奉仪近来肝火郁结,急需要调理身体,否则将伤本体,再难医治。”


    “该如何医治?”谢为欢和半夏几乎一口同声问道。


    谢为欢于心中想着,她近来是有些思虑过度,可这身体却没什么异样,怎方太医说得如此严重?


    方太医未语,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递在谢为欢面前,徐徐道:“奉仪按照此药方抓药便好。”


    那张药房用得是极好的宣纸,果然皇家的太医就是不同,连着写药方的纸都是贵重少见。


    “方太医,你交给我便好,我去给我家姑娘抓药。”


    半夏走上前欲拿过药方,怎料却被方太医躲过。


    他再次将药方递在谢为欢眼前,眼珠子左右转动,“还请奉仪亲自收过。”


    谢为欢抬眸望向方太医,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如此坚持将药方送入她手中,难不成……


    思此,她果断接过药方,紧紧攥在手心中,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半夏,去送送太医。”


    “是……”


    他们二人走后,谢为欢急忙打开那张药方,果然那上面除了中药草的名字外,还有另外几个字。


    “午时,忘忧居见。”


    她一眼瞧出那是商陆的字迹,看来他是想约见自己,打探消息。


    她望着手中宣纸上的字,男人的字迹依旧气势如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端坐在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狼毫笔于宣纸落墨的情景。


    思此,她也走到案前执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商陆二字,同药方上的字迹很像,却没有那般苍劲有力。


    她的字迹是他亲手教的,自然像他。


    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在宣纸上,模糊了商陆二字的笔墨。


    她又将纸攥成团扔在地上。


    ***


    午时,用过膳后谢为欢带着半夏以抓药的名义出了太子府。


    她以面纱掩面,并未让很多人跟着,太子尚在宫中未归,如今她又是府中得宠的奉仪,下人们自然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拦着。


    两人一路向南,行至忘忧居时,谢为欢带着半夏入内。


    “姑娘,我们来这忘忧居做什么?饮茶吗?”半夏疑惑问道,但好像她家姑娘并不喜饮茶,可是为何来这忘忧居呢?


    谢为欢未语,入内后只是四处张望着,直到在一个角落瞧见了重楼的影子,她快步走上前跑去,微微喘着气,压低声音问:“相爷呢?”


    一旁的半夏没反应过来,满眼疑惑,“重楼你…你怎么在这儿?”


    重楼并未搭理半夏,只是对着谢为欢回复道:“二楼,姑娘快跟我来。”


    忘忧里的人不算多,皆是一些风流雅客,好在他们是在角落里交谈,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谢为欢并未向半夏解释,只是拉着她跟着重楼上了二楼雅阁,走了几步后,于一间屋前停下。


    “姑娘,相爷在里面。”


    谢为欢点了点头,欲推门而入,不料却被半夏拽住衣袖。


    “姑娘!”


    “半夏,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疑惑,问重楼。”她解释道。


    话音落,谢为欢揭下面纱,推开门,悄悄走进了屋内,浓郁的苦茶陈香入鼻,绕过屏风她瞧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商陆端坐在案前,与往日一般无二。


    谢为欢迈着小碎步行至商陆身侧,微微行礼道:“欢儿见过相爷。”


    商陆未语,只抬眸打量着她,只是几日不见少女的脸圆润了不少,看来李珏确实很宠爱她。她身上再也不是往日的苏合香,扑面而来的却是极浓郁的檀香味,那是李珏身上特有的檀香。


    檀香的气味袭来,惹得商陆心烦意乱,他搓着手指,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笑,“听说李珏他很宠爱你,已将你抬作奉仪,并留宿你殿中半月。”


    男人的声音很轻,就像在询问一件平常事。


    谢为欢低垂下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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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绞紧,原来自己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商陆真的丝毫不在乎,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接着她压下心中的失落,走上前为商陆倒了盏茶,就如同在相府时一样,男人坐在案前,她站在身侧侍候。


    “相爷放心,欢儿会努力讨好太子,赢得他的信任,日后助相爷行事。”


    少女的手腕纤细如玉,为男人倒茶,衣袖滑落,雪白的腕臂上露出那枚鲜红的守宫砂,显得格格不入。


    商陆的眼神落在那枚守宫砂上,目光一顿,立时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李珏没碰你?”


    男人攥得太用力,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折断,谢为欢吃痛咬着下唇,眨着眼,楚楚可怜道:“相爷…欢儿疼。”


    商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用力,松开她的手后,隐了隐失控的情绪。


    “相爷,欢儿我不知怎么太子殿下只是每日夜里来到欢儿殿中,却从不碰欢儿。”


    “相爷,欢儿发觉太子殿下并非是传闻中的风流公子,相反,欢儿觉得他一直是在伪装自己。”


    她欲言又止,差点将李珏不能人道一事说出口,却又觉得不妥,只好选择憋在心中。


    “嗯,我知道了。”商陆修长的手指搭在青色的茶盏盖,面上轻快几分,“你一切照旧。”


    至于李珏伪装一事,商陆早就知晓。当今圣上多疑,膝下只两位皇子,二皇子李瑾天生残疾,只有大皇子李珏属嫡属长,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而这李珏幼时聪慧过人,深受圣上喜爱,但随着他日渐长大,不知何处传出来的风声,竟想让皇帝退位,太子承之。


    自此,皇帝日渐生疑,李珏为了保命,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风流纨绔的模样。


    谢为欢紧抿着唇,“相爷,若是无事欢儿先退下了,离府久了,欢儿怕太子殿下起疑心。”


    “嗯,日后若是有事,我会告知于你。”商陆目光淡淡扫过她,眉眼平静。


    谢为欢点头,看来此地是商陆的地界,日后在此地见面也算安全。


    出了忘忧居后,半夏一直苦着张脸跟在谢为欢身后,一猜就是得知她来太子府的目的,怪她有所隐瞒。


    谢为欢:“怪我瞒你?”


    “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只不过是替姑娘不值。”半夏带着哭腔,“姑娘,奴婢知道您对相爷的心思,可眼下居然还要为相爷做事将自己囚在这太子府中,您这么做真的值么?”


    半夏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她家姑娘为相爷付出一切,可相爷呢?总是冷冰冰的没有心,她替姑娘不值!


    谢为欢笑了笑,“有什么值不值的?我由相爷养育长大,自是要为他做事。”


    至于那份爱意,她配不上商陆,只能永远藏在心中。


    她爱商陆,爱到骨子里,男人只要给她一丁点施舍,她都会欣喜若狂。


    ……


    不过片刻后,谢为欢和半夏回到了府中。


    不料刚迈入府门,就瞧见掌事嬷嬷候在门内,已不似昨日那般低声下气,眼神之中更充满不屑,“这奉仪是出去做什么?难道是趁着殿下不在,偷偷出府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半夏:“你……”


    谢为欢拦住欲上前争辩的半夏,今日这嬷嬷的态度明显不对,昨日还低声下气,今日如此高傲。


    她眉心紧蹙问道:“不知嬷嬷有何贵干?”


    掌事嬷嬷斜睨了谢为欢一眼,下巴高高抬起,“安阳郡主正在正殿等着奉仪,您啊快随奴婢前去。”


    “这安阳郡主啊,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