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入梦之后[万人迷]

    陆寻春站在店铺里,这是一家挂着民族非遗传承的银饰店,两个老板一男一女都是少数民族,穿着特色服饰,手上带着的银饰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轻微又明亮的声响,男人在店铺最里面坐着低头做作品,女人站在店中向进来的客人介绍她的商品。


    店里人不多,加上陆寻春只有六个人,他低头走过左边的一排商品,最后停在一个造型独特的手镯面前,相比于一般银手镯的简洁、细窄,这个手镯很宽大,一片片不规则的镂空叶片相连,既有艺术感的华丽却又因为过于宽大而变得简约和随性。


    他觉得她可能会喜欢。


    手镯放在黑色木台上,价格标签立起,陆寻春买东西很爽快,他想要就会买,不想要的东西连看都觉得浪费时间。


    “老板……”他侧身,刚刚在一旁坐着打磨银饰的男老板不见了,座位后面的小门门帘晃荡。


    陆寻春只能再转身去找女老板,视线缓缓从店铺扫过转到门口,然后和对面刚刚从民宿小院走出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他握着手镯的手微微用力。


    陈平生站在燕舒身后,几人民宿踩点完毕就准备出门吃饭,毕竟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只是几人刚刚踏出小院的门槛,他就看见燕舒停在了门口,直愣愣地盯着对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也看见了店里那个也直愣愣发呆的男生。


    人是很敏锐的直觉动物,何况两人的对视那么明显。


    陈平生看向那人的目光带上了既隐晦又尖锐的敌意。


    看见陆寻春的第一眼,燕舒有些讶异和惊讶,她没想到两人真的会一起出现在桃山,可能真的是缘分使然吧。


    “燕舒。”陆寻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对面张悦几人听见,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相比于纪佳时和陈平生的精致长相,陆寻春的长相略显稚气,却也显出其温和和清秀的气质,和他高大的身材产生了明显的反差。


    他笑着,如沐春风,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女老板,道:“帮我装起来,谢谢。”说着便抬脚向对面的燕舒走去。


    “部长?”钟玉树此时也从院门口走出,看见陆寻春惊讶出声。


    燕舒微微侧身,挑了挑眉。


    陆寻春穿过街道走到几人面前,他先是扫过他们,然后将目光落到燕舒脸上,纤长的睫毛颤动,“好巧。”


    燕舒点头,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因为这些天她已然将陆寻春忘了,每天看他消息纯粹是看照片,有些把他当网上的免费分享男博主看待,结果今天就线下面基了。


    该表现出“认识而已”还是“非常熟”呢?


    陆寻春的目光又移向钟玉树,不过很明显,两人是真的不太熟,因为陆寻春叫对方名字时慢了半拍。


    “玉树?”


    钟玉树在大一时加了个射箭俱乐部,不是因为爱好,只是为了学分,在男女混组射箭比赛中和陆寻春搭档过,一直到大二。大一到大二,钟玉树只是群里潜水、参加活动时摸鱼的小小成员,但她的搭档陆寻春却已经成为了俱乐部的部长。两人属于认识但不熟,加了好友,但上次聊天已经是半年多以前,见面次数也不多。不过,钟玉树对这位搭档兼部长印象很深,因为对方在射箭活动时表现极为出彩,魅力十足、光彩四射。


    偶然相遇,同学校同年级,还与团队里的两个人相识,于是张悦和李梦音等人也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陈平生很沉默,直到张扬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不得不结束沉默。


    他抬眼看向站在燕舒对面的男生,扯了扯嘴角,“陈平生,燕舒的……”


    他是她的什么呢?


    陈平生感到烦躁,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之前有些太自大了,以为女孩还是那个女孩,他们还是那个他们,争吵、冷战、闹别扭不过都是相处中的一些小摩擦,只要他道歉,他们就会再次和好如初。


    她是有点喜欢他的,所以他有些骄傲和骄纵。


    然后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她成长了、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骄傲与自矜,鄙视他的骄纵与狂妄,冷冷地凝视他。


    她有很多人喜欢,她不喜欢他了,甚至有点讨厌他,更不再和他玩那个和好如初的游戏了。


    陈平生不知道该在“燕舒的”这句话后面加什么词,第一次面对纪佳时嚣张又挑衅地说出“哥哥”时的勇气已经在这些天的反思下逐渐消失,更是在此刻感到一种空前地无措与心惊。


    陈平生是不屑于观察其他人的情绪的,很多事他知道应该怎样做更好,但他也不在乎这个好与不好的评价,比如在研究所,他应该温和一点、平易近人一点,他知道那些人不喜欢他的高傲与坏脾气,但他不屑于听从。但对于燕舒的情绪,他是既细致且敏感的,当手链送出他的脑中就响起了警报,但他刻意隔绝那声音,忽略所有,因为他还认为,他们还是从前的他们。


    陈平生看向燕舒,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朋友。”


    “朋友?”


    只是燕舒的朋友?


    陆寻春面上的笑容不变,心中却升起一股怪异感。人的关系是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但敏感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某两个人之间的状态如何,比如办公室恋情,有些人迟钝到两人在她面前牵手她都无知无觉,而有些人只观察两人的对视就可以瞬间做出结果的判定。


    而陆寻春并不迟钝。


    他判断,燕舒和这个叫陈平生的人关系非同寻常,既熟悉又疏离。不过,他内心松了口气,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好。当他看见对方以保护姿态靠近燕舒站在她身旁,而她对此没有任何不适时,他心中瞬间咯噔了一下。


    “部长,一个人来玩吗?”钟玉树问。


    “不是,参加我室友的婚宴。”


    “婚宴?”李梦音惊讶,“这么早结婚?”


    陆寻春解释:“他和他女朋友青梅竹马,家中长辈都认识,他们感情很好,所以想早点结婚。”


    又是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似乎是这几天的高频词汇,并且也是敏感词,不同的人听了各自表现出不同的反应。


    蒋琏和钟玉树相互对视,甜蜜微笑。


    燕舒神色自然,微微笑着,像是在认真倾听陆寻春说些什么。


    陈平生略微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眉头微皱,眼神黯淡。


    李梦音和张悦两人则眼神乱转,怪异得明显。


    陆寻春将这些都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略微收敛。


    又聊了几句,几人最终分开,时间已是正午,该吃饭了。陆寻春想珍惜和燕舒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可到底是室友的婚宴,他不能离开,但也不可能将燕舒几人带进去,不说室友那边同不同意,就说七个人出几份份子钱参加一场周边全是陌生人的宴席,恐怕他们也不会特别愿意。


    两方人往两个方向走,忽地,陆寻春顿住脚步,转身,回到那个银饰店门口。


    “老板,刚刚那个手镯呢?”


    “我们明天一早爬桃山,今天下午的时间就在滨水古镇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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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聚着太麻烦,要顾忌这顾忌那的,大家就各自分开,想去哪玩去哪玩,六点集合吃晚饭,然后晚上参加篝火晚会,听说还有节目表演看。”吃完午饭,张悦做出安排。


    不用说,钟玉树和蒋琏牵着手离开了。


    剩下五人眼对眼,张悦提着她弟的后脖颈和李梦音也走了,两人说要回民宿休息一下再补下妆,让燕舒和陈平生两人先逛,她们之后再来。


    “姐,别掐我。”张扬张牙舞爪地挣扎。


    于是,嘴也被捂住了。


    时间已是下午一点,滨水古镇的古巷街道上已满是游客,燕舒和陈平生肩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两人站在街角的转弯处,一个小男孩从另一边冲出,他拿着一把塑料宝剑,没看前方,笑嘻嘻回头对身后孩童大喊:“追不到!追不到!”


    他冲得太突然,燕舒刚好站在他前方,两人眼看就要撞上,陈平生伸手揽住燕舒的肩将她揽进怀中,两人对视,燕舒移开视线,道:“谢谢。”


    “没事。”声音很低。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燕舒后退一步。


    “哇哇哇哇……”小孩的哭声响起。


    两人侧身回头,只见刚刚那个男孩已经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因为他刚好倒在两人身旁,所以路过的人纷纷对两人投注责怪、不喜的目光。


    在身后追逐他的其他小孩有些无措地停步站定。


    按照以往,如果遇见这种情况,陈平生不会管,直接离开,因为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无论是赞许或是憎恶,但今天燕舒站在他身边,他受不了他人对她的那些眼神。


    他们有什么资格对她不喜?


    就算是她真的推了这小孩,在他心里也没错。


    总之,燕舒没错,也不会做错事。


    他眼神沉了下来,迈步站到小孩的面前,高高在上俯视,语气不耐:“哭什么哭?自己横冲直撞摔倒了有什么资格哭?把大街当你家客厅?”


    哭声一瞬消失。


    小孩呆呆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露出想哭又忍住不敢哭的模样。


    “站起来!”


    他捡起地上的宝剑迅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你家长呢?都不管你的吗?”


    小孩低下了头,脑袋左右转动,然后瞧见一旁的另一条狭窄小路,又跑了。被一动训斥僵硬站定的其他小孩瞧见后,也惊叫着跟随他跑了。


    陈平生皱眉转回身,看见燕舒正对面歪头看着他,脸上露出这些天见面以来次数极少的真实笑意。


    “其实,刚刚就算他撞上来,摔倒的也一定是他。”燕舒的身体很强健,她并不是个风吹就倒的身子。


    “哦,我只是下意识。”陈平生回答。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保护她,就像她曾经保护他一样。


    在小时候,小小的陈平生就显露出讨人嫌的性子,被共同讨厌、针对,即使小孩子手段稚嫩,但还是会伤到人。老师的管束往往是无效的,甚至算得上火上浇油,维持一段时间的表面平淡后迎来的是更猛烈的反扑。


    “喜欢向老师告状的告状精。”


    “讨厌鬼!”


    即使,小小的陈平生不屑于找老师告状。


    他说:“懒得理他们,一群蠢货。猪。”


    燕舒:“你才是猪。”


    下课,燕舒从隔壁班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


    他问:“你干嘛?”


    燕舒:“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