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沈素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姐！”


    正在看电视的二小姐，看到她赶忙站起来：“饿死啦，就等你吃饭呢。”


    “你去吃吧，我不饿。”沈素玉朝楼梯走去。


    “姐夫呢？”


    沈素妍一楞，呐呐道：“他最近这段时间，怎么经常不在家？忙什么呢？”


    沈素玉神情一滞。


    她知道，林羽在执行某个计划，而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和沈氏。


    “妍妍。”


    脚步突然停下，她扭头看妹妹：“你觉得……林羽怎么样？”


    “很好啊。”


    二小姐嘻嘻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所以看他各种不顺眼，其实……姐夫特别优秀，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我不是说能力。”沈素玉皱眉。


    “姐，你才刚跟姐夫结婚，该不会……又后悔了吧？”沈素妍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


    “可千万别做傻事！”


    沈素妍板着脸，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姐夫长得不差吧？非常有能力吧？对你也好吧？唯一的就是没钱，可是……咱们沈家缺钱吗？”


    沈素玉低头沉思，喃喃道：“喜不喜欢一个人，跟长相、能力、好不好，并没有必然联系。”


    “姐，你想什么呢？！”


    二小姐撇嘴，哼哼道：“我记得，你不相信一见钟情。既然感情靠时间培养，怎么会跟长相、能力无关？感情不就是在接触中，通过对方各方面优秀表现，才慢慢累积起来的吗？长得丑、没本事、人品差，这种人你会喜欢吗？”


    “如果……”


    本来想说什么，沈素玉最终没说出来，勉强笑了笑：“你快吃饭吧，我上去休息一下。”


    几分钟后。


    沈素玉坐在书房里。


    她正盯着一片空地发呆。


    那是他打地铺的地方：晚上铺好地铺，早晨后再收起来。


    突然！


    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她立刻接听：“灵漱。”


    “素玉，明天画展你过来吧？我联系上大师兄了，他也会参加画展。”范灵漱很开心的说道。


    “我……”


    沈素玉心里一团乱。


    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期限！


    可是……


    换做以前，每次他跟自己见面时，都会提前打招呼才对，这次连范灵漱都到了，他却没有任何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如今总算是有了消息，他也只是跟范灵漱联系，至今没给自己打电话。


    她能想象得到，他肯定通过某些途径，知道自己结婚的消息。


    这种事，换成谁能受得了？


    如果明天不见面，恐怕再也说不清了。


    “素玉，你不会还没下定决心吧？正好趁这次画展，爷爷和大师兄都在场，索性把情况说出来——爷爷一定会帮忙，沈家绝不会有事！”


    沈素玉默然。


    她从没像现在这么为难过……


    金陵市东区一隅。


    哪怕再繁华的大都市，也有人迹罕至的地方。


    就比如，眼前这片厂房。


    很多年前，这里是一家大型化工厂，随着官方要求化工搬迁，这片厂房就此废弃了。


    据说以后要改建住宅区，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动工。


    搬迁之后无人维护，已大面积倒塌的厂房，很少会有人过来——除了流浪汉。


    夜幕低垂。


    华灯初上。


    按说这个点，流浪汉也该归巢了，但是今天却很奇怪——废弃厂房范围内，一个人都看不到。


    不！


    准确来说，是普通人肉眼看不到，实则隐藏着大量人马！


    废弃多年无人打理，各种野草、杂树拼命疯长。


    足有一人高的草丛里，身穿玄色夜行衣的男人，压低声音问道：“大长老，怎么还没来啊？”


    “急什么？”


    穿着同款夜行衣，头发花白的老者，持剑猫在杂草从中，沉着脸哼道：“天色暗了才好行动，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子很快会引来……”


    突然！


    手机响了。


    “喂！”老者赶紧接通。


    “那小子在追我！很快……很快就到了，我开的是一辆丰田！”


    “很好！”


    老者露出狞笑，沉声道：“这件事一旦成功，少不了你那份首功！”


    说完，他赶忙朝身旁两人，摆摆手吩咐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全神戒备，目标很快出现！”


    工厂早已布置好口袋阵。


    入口附近没人。


    但是！


    只要目标进入工厂，唯一的入口即刻收拢，形成完美包围圈。


    目标，插翅难逃！


    也就几分钟，僻静的工厂入口外，传来引擎轰鸣声。


    丰田轿车在前面狂奔，一辆桑塔纳紧随不舍。


    嗖！


    丰田率先冲进废弃工厂。


    只不过，没人会注意这辆丰田：大长老已经传令，开丰田车的是自己人，所有人盯着后面那辆车，一旦进入包围圈之后，立刻全面收网！


    果然，当丰田发疯般开进来，相隔只有不到百米距离，桑塔纳钻进口袋阵。


    无数眼睛盯着桑塔纳。


    没人注意到……


    嘭！


    前面那辆丰田，看起来好像慌不择路，撞在一间厂房墙壁上。


    年久失修的厂房，本来就不怎么坚固，有不少都自然倒塌了，没塌的也经不起撞击。


    墙壁立马塌下来一片，车头直接扎进厂房里。


    破空声乍现！


    几条身影，从工厂入口附近冲出来，瞬间把入口堵个结实。


    同时，埋伏在其他方向的人马，在桑塔纳进入包围圈后，也都纷纷电射而起。


    包围圈组合成型！


    嘎地一声。


    桑塔纳停下来。


    足有二三十人，从四面八方不断逼近，包围圈在飞快缩小。


    “你们几个！”


    领头的老者挥手，指着其中几个弟子，喝道：“上！”


    不足百米的包围圈，把桑塔纳圈在正中央，三名弟子脱离包围阵列，慢慢朝桑塔纳逼近。


    锵！


    兵刃出鞘，严阵以待。


    现在是晚上九点，废弃工厂里没有灯光，只有不太明亮的月光，勉强提供视野支持。


    近了！


    更近了！


    突然，离桑塔纳不足十米时，其中一名弟子神情错愕。


    他加快脚步，不再小心翼翼逼近，而是飞也似的冲过去。


    “小心！”有人大喊。


    “没……没人？”


    那弟子透过车窗，看到车厢里的情况，整个人瞬间懵了：“大长老，这车里面……没人！”


    怎么会没人？


    大长老刘壑眉头紧皱。


    他亲眼看着桑塔纳开进来，关键工厂入口并无遮蔽物，哪怕车里的人中途跳车，也无法逃过他的监视——车里没人，是怎么开进来的？


    “不好！上当了！”刘壑神情剧变。


    砰！


    枪声撕碎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