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缓缓流淌。


    突然！


    河底传来巨震，以至于上方的河水，都跟着沸腾起来。


    咚！


    咚！


    咚！


    仿佛河底有一口大钟在敲击。


    轰隆隆……


    过了许久，伴随着一声巨响声，河床中央出现巨大漩涡，仿佛河水被吸走一般。


    有过了几分钟，河岸边的水草丛中，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赫然，正是林羽！


    整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那条地下河中段有溶洞，但是随着他一路逆流而上，寻找通往地表的通道……后面并没有溶洞，他只能在水中潜行。


    哪怕身为武者，闭气时间远超普通人，总有个承受极限吧？


    差一点！


    他就被活活憋死了！


    幸亏快撑不住时，总算找到了出头。


    呼……


    他瘫倒在河边草丛里，拼了命的不断深呼吸。


    足足过了一刻钟，身体总算恢复过来，这才发现正处午夜。


    月悬当空。


    满天星辰。


    随着体力恢复过来，他重新走到河水里。


    片刻后，抱了个金色石头出来。


    没错！


    疲惫不仅仅因为，长时间没办法呼吸，更因为在潜水过程中，还要带上这么个东西。


    别看它只有笆斗大小，重量却足有一千多斤！


    现在是深夜，石头脱离水面之后，金色光芒更加璀璨。


    “不行！”


    林羽神情一凝。


    这光芒太显眼了吧？


    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想了想，从河里捞起大量淤泥，在石头上糊了厚厚一层，总算把光芒遮住了。


    坐在草地上掏出手机……


    好吧。


    手机早就被水浸透了，按了半天没丝毫反应。


    接下来怎么办？


    走到高处，借着月光环视周围，既看不到城镇村庄，也看不到哪怕一条路，至于人……更不用说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荒野，连一亩农田都没有好吧？


    没有手机。


    无法定位。


    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问题：挖矿的那些人，都是聂云派过来的，那么……南宫世家会不会顺藤摸瓜，找到聂云把他给干掉？周晋也有危险！


    可惜，尽管想到种种危机，他却根本无能为力。


    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还怎么去援手聂云？


    更何况……


    尽管没法看时间，但也能大致估计出来：从跌入黑洞到现在，至少过了十来个小时，如果南宫家要对付聂云，恐怕……早就来不及了。


    “东方！”


    他顾不上脏，抱着糊满淤泥的石头，以天上的星辰为坐标，朝着东方走去。


    只要一直往东走，肯定能走到华夏……


    为了避免石头光芒泄露，他只能白天睡觉晚上走。


    食物不成问题。


    对于顶尖杀手而言，野外生存是基本能力。


    一天。


    两天。


    抱着一千多斤的石头，哪怕他这种玄道高手，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第三天。


    睡了一整天之后，天刚黑他又上路了。


    突然！


    远远看到零星的灯光。


    有人了！


    林羽激动的不行，加快脚步朝灯光那边小跑，半小时后他把石头藏好，走进一个陌生的小镇。


    天黑到现在没多久，大概也就晚上九点钟，小镇的街上还有人。


    当看到一些店铺上的招牌，他整个人彻彻底底放松了。


    这里是，华夏！


    来到华夏几个月，他第一次真真切切，产生强烈的归宿感。


    这几天确实太不容易了！


    嗖！


    跟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口袋里，多出几张泡了水的美金，林羽手里多了一部手机。


    走到无人角落，凭借惊人的记忆力，他迅速拨通号码。


    接通！


    千万要接通啊！


    他手心沁出一层汗水。


    诚然，跟聂云刚认识不久，但毕竟做出过承诺，另外还有周晋……周学振帮了他大忙，总不能让他唯一的儿子，客死几千里外的异国。


    “喂？”电话接通了。


    是周晋！


    “你在哪？没事吧？”他赶忙问道。


    “林羽？”


    电话那头，周晋先是愣了愣，随后激动万分：“你还活着？我……我以为你……”


    “你现在在哪里？”林羽忙问。


    “我们回国了。”


    “回国？”


    “对啊！”


    周晋连连点头，解释道：“我突然接到，南宫小姐打来的电话，说你遇到危险了，还让我们立刻离开，然后聂先生顾不上收拾，带着我们偷越国界……”


    嘎！


    听到周晋在那边，讲述逃亡的全过程，林羽眉头紧皱。


    是南宫玲珑救了他们？


    怎么会……


    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他们很无辜？


    终于，在得知周晋所在位置后，双方约定了碰头地点，林羽挂断电话。


    “良心发现？”


    他眸子里，闪烁着嘲讽之色，喃喃道：“亦或是，不确定我是不是死了，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惜……在我这，你已经没有后路了。”


    必须死！


    唯一的区别是，是痛痛快快的死，还是被折磨致死。


    背叛，不可能被原谅！


    勐卯。


    云滇省边陲小城。


    一个破旧的皮卡车，开到郊区某个小院外，林羽从驾驶室里下来。


    吱呀一声。


    随着院门打开，两个人迎了出来。


    赫然！


    正是周晋和聂云！


    “你……真的还活着？”聂云一脸惊讶。


    “我死了，谁帮你报仇？”林羽笑道。


    “太好了！”


    周晋一下子扑上来，狠狠给他一个熊抱。


    “走吧，回金陵。”林羽说道。


    “我们……怎么过去？”聂云皱眉看向身后。


    小院里站着二十多号人，这些全都是他多年来，亲手打造出的武者力量。


    “看来，你并非不想报仇。”林羽若有所指。


    如果他真心遵守，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一个人好好生活就好，何必打造武者力量？


    没错！


    聂云从来都真正放弃报仇！


    他在积蓄力量。


    只不过……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他是绝不会去送死的。


    死了，还怎么报仇？


    林羽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大乱了，被迫提前回到华夏。


    事实上他也明白，以自己打造的这股力量，在剑阁面前不值一提。


    “要么能碾压敌人，再不济也能同归于尽，报不了仇还送了性命，这种蠢事我不干。”聂云说道。


    “说得好。”


    林羽拍拍他肩膀，正色道：“相信我，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我还有选择余地么？”聂云无奈苦笑。


    但凡有其他任何办法，他都不会这时候回华夏。


    理论上，剑阁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被发现……


    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什么？”聂云目光投向皮卡。


    淤泥遮住了光芒，却不可能遮住灵力。


    好强的灵力！


    “宝贝。”


    林羽露出讳莫高深的笑。


    “干什么用的？”聂云追问。


    “不知道。”林羽摇头。


    “不知道？”


    “只知道是宝贝，但具体是干嘛的……真不知道。”林羽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