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不平站在洛家庄园大门口。


    不多时，洛真源带着几个高层，面露微笑走了过来。


    杀？


    那是最后选项。


    剑阁建立至今数千年，以前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大多数时候长老席位，被没有家族势力的抢去，都是先以劝说为主——让对方知难而退。


    这不！


    洛真源正准备，亲自出马说服聂不凡，没想到对方主动登门。


    关键，抢走洛家长老席位的，是段山壑而非聂不凡，加上为后续劝说做铺垫，洛真源自然笑容满面：“四长老驾临，蓬荜生辉，里面请。”


    “洛家主客气，进去就不必了。”聂不凡微笑。


    “我正好有点事，要跟四长老商量一下。”


    “我也有事跟洛家主商量。”


    “哦？那正好……”


    “本座是想着找洛家主，商量洛家上下搬走的事。”


    嘎！


    洛真源顿时傻眼了。


    搬走？


    下一刻，洛真源脸色变冷，死死盯着聂不凡：“四长老是不是太急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商量一下比较好，更何况……这里并非四长老族地。”


    “是么？”


    聂不凡淡淡一笑，扭头朝远处喊道：“七长老这是让我为难啊。”


    咚！


    咚！


    咚！


    赫然，段山壑带着段家高层，从一片绿植后面出来，有点尴尬的走向这边。


    “段山壑？！”洛真源脸色愈发不好看。


    “四长老，抱歉。”


    段山壑走近后，跟聂不凡拱手，转而看向洛真源：“四长老换了人，我段家的族地就该让出来，交给新的四长老居住，而我则应该来找你。四长老说是，他没有家族不用太大地方，我就想着让他直接过来，收会洛家的居所即可，所以……只能麻烦洛家主，把地方给腾出来。”


    长老排序不一样，族地大笑也不同。


    就好比，八长老的紫竹居最小。


    按说，聂不凡成了四长老，段家就该把族地腾出来。


    不过……


    段家腾出地方之后，又要找洛家腾地方，一来二去比较麻烦。


    “七长老，看样子只能你出马。”聂不凡微笑。


    “放心便是。”


    段山壑点头，话锋一转：“洛家主，这可是本门的规矩。洛家没了长老席位，就没资格霸占着族地，族人只能分流到，内外门、真传等弟子居所。”


    洛真源差点没活活气死。


    其实，随着剑阁长老格局大洗牌，段家要给聂不凡挪地方，所以段山壑让他也挪地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洛家失去了长老席位，本就不该继续占有族地。


    可……


    洛真源怎么认为？


    千百年来，洛家都是剑阁大家族一员，千年前最强盛的时候，甚至有先祖担任掌门。


    如今虽然实力削弱，在长老中排名下滑，但说到底依然是长老。


    现在呢？


    被逼着挪地方！


    族地丧失。


    族人分流。


    “你们……很好！”洛真源咬牙。


    “洛家主有什么话想说？”段山壑脸色冷下来。


    “四长老。”


    洛真源倒不想，跟段家发生直接冲突，目光投向聂不凡：“做人该懂得分寸！论单打独斗，我洛家或许没有人，能跟四长老抗衡，可我洛家数千之中，武者就有近千人，玄道高手超过三百，九重天亦有数人——四长老当真认为，凭你一人之力有可能，跟整个洛家抗衡么？”


    “本座单凭一己之力，自然抗衡不了洛家。”聂不凡淡然。


    “所以……这长老之位，看起来确实位高权重，可如果没有足够实力，是万万坐不稳的。”


    “可夺走洛家长老席位的……不是段长老吗？”


    “你……”


    “我就奇了怪了。”


    聂不凡眯着眼，死死盯着洛真源：“我是从段家那里，夺走四长老之位的，就算要找我麻烦，也应该是段家才对——洛家主这是欺软怕硬？”


    嘎！


    洛真源被怼得无言以对。


    确实，他还真就是欺软怕硬，因为洛家根本不可能，从段家手里夺回席位。


    单挑不行。


    群殴也不够看。


    怎么夺？


    剑阁所有长老之中，没有家族背景的只有两个，而秦青衣作为战力天花板，洛真源可不愿意去招惹，于是乎……只能捡最弱的聂不凡。


    “何况洛家主也说了，单挑洛家没人打得过我，又如何夺会长老之位？”聂不凡很不解的样子。


    “小子！”


    洛真源脸色狰狞，阴恻恻说道：“你以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跟你单挑？我劝你想清楚，学聪明点……”


    “你要暗杀我？！”


    突然！


    不等他说完，聂不凡一脸惊讶，扯着嗓子喊道：“洛真源，你好大的胆子！为了夺走长老之位，竟然敢对我实施暗杀——你这是以下犯上！”


    “我……我没说……”洛真源惊怒交加。


    掌门和八大长老所在的，总共九个家族拥有最高席位。


    剑阁传承数千年。


    不同时期，九大家族强弱更替，也是十分常见的事：历史上，被非家族弟子夺走长老之位，并非某一个家族的‘专利’。


    那么，为了巩固九大家族地位，无论任何一个历史时期，一旦某个家族被夺位，在反夺中实施一些手段，其他家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风水轮流转嘛。


    这次洛家实力最弱，在长老排名中最低，所以被夺走长老席位。


    下次搞不好就是其他家族。


    但是！


    这只是潜规则，实质上却违背门规。


    你暗中干了什么事，其他家族可以当没看见，可要当众说出来……那就不行了！


    但凡拥有，掌门或长老之位的家族，都不允许再担任护法之位，也就是说整个洛家当中，职位最高也才是真传弟子，反观聂不凡却是长老。


    真传弟子威胁长老？


    甚至要暗杀？


    以下犯上！


    大逆不道！


    “我听到了，你还不承认？”聂不凡冷然。


    “放屁！我什么时候……”


    “不承认是吧？”


    突然！


    聂不凡掏出一个东西。


    分明是部手机！


    之前，手机虽然放在口袋里，却连接着摄像头和录音器，小巧的摄像头别在衣服上，对方根本就没有发现。


    当他按下播放按钮，画面立刻开始播放。


    “小子！你以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跟你单挑？我劝你想清楚，学聪明点……”


    好吧。


    这句话没直接说，但意思谁都能听出。


    不单挑？


    不就是一群人围殴暗杀？


    “这就是证据，你还想抵赖么？”


    聂不凡眼神凌厉，大声呵斥道：“洛真源，你胆敢以下犯上，试图暗杀本座，还不束手就擒，听凭掌门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