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红絮有过，灵魂层面的对抗吧？”赤蔹并没有隐瞒。


    “是。”


    林羽点头。


    首次见面时，红絮试图控制他的神智，他则以天机鼎特有的，灵魂攻击予以回击——正是由于对方，使用灵魂层面的手段，被天机鼎反击重伤，所以那次才没敢再动手。


    但是！


    红絮有一种特殊方法，可以用独有的宝物，对灵魂印记进行记录。


    林羽攻击她的同时，也被她锁定了灵魂。


    说白了。


    无论他在哪，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红絮就能通过秘法，一路找到他的所在。


    包括赤蔹能在这，偌大的精灵之森找到他，也是因为在进入这里前，红絮给了她那件宝物。


    只要那个宝物还在，按图索骥就能找到。


    “那……你为什么能进来？”


    林羽心里疑问很多，继续问道：“妖族，特别是神兽成长速度很慢。按理说，以精灵之森百岁限制，你不可能有这么强——该不会，你还没到百岁吧？”


    他有疑问，趁这个机会正好问了。


    赤蔹呢？


    她的精神也撑不住了。


    回答他的各种问题，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凤凰一族有秘法，称之为涅槃……”她解释的很仔细。


    没错！


    她出生于凤凰一脉。


    凤凰一脉有秘术名为涅槃。


    只有血脉达到，最顶尖的极少数凤凰族，才可以进行涅槃重生。


    成功，则实力提升。


    失败，则身死魂消。


    一般来说，由于涅槃九死一生，即便达到血脉要求，也没几个凤凰族敢尝试，只不过……


    数十年之前。


    赤蔹经历过一场大战，那一战受了极重的伤，几乎命悬一线。


    当时她有两个选择。


    要么，尝试能不能撑过去。


    以她的伤势，即便能撑过去活下来，将来修为也难有进步，甚至终生寸步不前。


    要么……


    尝试进行涅槃！


    涅槃重生。


    一旦成功的话，不仅重伤会彻底痊愈，修为也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连血脉都有几率提升！


    不过，成功几率实在太小了，如果失败绝对是必死。


    她，成功了。


    涅槃还有一个特性。


    在完成涅槃之后，生命形态类似初生。


    由于她是在，几十年前完成涅槃的，所以精灵之森的规则，对她认定不足百岁——否则，以神兽的成长速度，哪可能在百岁不到，晋级仙道九重天？


    别说神兽一族不存在，连成长速度快得多的人族，古往今来哪也没人做到。


    “你眼睛怎么了？”林羽又问。


    她很美。


    身材好到爆。


    唯有……


    有一只眼睛戴着眼罩，虽然多了几分神秘感，对颜值却也有影响。


    “瞎了，你看不到？！”赤蔹语气变冷。


    别说女人在意外表，但凡是人都会在意。


    她也在意。


    林羽提这件事，等于揭她伤疤！


    “不是……”


    林羽皱眉，呐呐道：“是你说的，涅槃之后伤势痊愈。如果是涅槃之前所伤，涅槃以后为什么没恢复呢？如果是涅槃之后……以你的实力，谁能伤到你？”


    “涅槃之前！”她明显不愿意多说，惜字如金。


    “那涅槃没治好你的眼睛？”


    “涅槃只能治伤！”


    赤蔹彻底怒了，猛然扭头瞪着他，怒喝道：“眼睛是瞎了！眼珠子彻底没有了，怎么治？难不成凭空生出一只眼睛？这世上有什么丹药……”


    有治疗内伤的丹药。


    有治疗外伤的丹药。


    治疗是指，在受到损伤之后，让伤处重新长好。


    哪怕五脏六腑碎裂，不还是剩有碎片么？


    可如果完全没有……


    破镜可以重圆，无中不能生有。


    世间没有任何一种丹药，能让人凭空长出新眼球！


    突然！


    赤蔹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


    她讶异的看着林羽。


    没有任何丹药，能让消失的眼球重生，但不表示绝对无法做到，比如……只要不死，哪怕缺胳膊掉腿，也能重生的至宝——九天息壤！


    可是……


    她受红絮所托来抓林羽，刚见面就直接对他动手，后来更是一路追杀至此。


    激怒之下，甚至放弃了抓捕，想直接干掉他！


    这样的关系……


    让对方帮她治眼睛？


    开玩笑！


    她开不了这个口，就算她放下颜面开口，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发现赤蔹眼神怪异的看自己，林羽大概也猜出了她的想法。


    帮她治眼睛？


    做梦！


    若非当下情形，不得不跟她联手，但凡有一丁点机会，他都会宰了这女人——帮她？绝无可能！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赤蔹觉得不该开口，开口对方也不会帮。


    林羽同样没想过帮她，就等着……她要是敢开口，就无情的嘲笑她！


    他们没发现，一种由某种植物孢子，散发出的特殊粉末，随空气钻进了鼻孔，渗透到体内……


    赤蔹对林羽的情绪如何？


    抓住他交给红絮！


    真不行……


    死的也可以！


    彼此谈不上仇恨，但鉴于恨屋及乌的原因，既然这家伙是红絮的敌人，她作为红絮的好朋友，对他肯定没有好印象。


    可……


    当四目相对时，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有很多优点。


    天赋高。


    有能力。


    能得到那种旷世圣器，能得到九天息壤和玄极紫雷认可，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别人怎么就没有呢？


    而且，他眼神看起来很坚毅，即便面对生死危机，也绝不退缩和放弃。


    长得也挺好看的……


    好吧！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一个要干掉的人类，突然间产生好感了。


    何止是她？


    林羽同样如此。


    一开始，他就等着赤蔹开口求帮忙，想着只要对方开了这口，他立马会无情的嘲讽。


    然而当四目相对之后……


    天赋高。


    实力强。


    关键又美又飒。


    没有几个男人，对美女能完全免疫，除非还不够美。


    至于她一路追杀自己，林羽潜意识也在找理由：她又不认识自己，反倒是跟狐狸精是朋友，那么……帮朋友对付敌人，反而说明她讲义气。


    “你……能不能帮我治眼睛？”她突然开口。


    “我帮你治眼睛吧。”林羽也开口。


    两人不分先后，竟然是异口同声。


    什么鬼？！


    如果有第三个人旁观，一定会被这突兀的一幕搞蒙了：他们俩之前也没有，太多推心置腹的交流，就这么一直盯着对方，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一个不愿开口求人的开了口。


    一个不打算帮忙的主动要帮忙。


    这……


    太诡异了！


    就好像，明明视对方为死敌，都想干掉对方的仇家，突然变成了好朋友。


    这种转变很突兀，也完全不合乎情理，偏偏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