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英雌救美
作品:《麟鹿风糖记》 孙大娘走后,百里赢鱼朝候诊的盛黎麟和况无忧招手,“久等了,阿麟,你后背的伤势如何?有按时敷药吧?”
盛黎麟笑着回道:“嗯,多亏了阿鱼,现在好多了。今日我是带无忧来看看,她不小心从墙头掉下来,说是身上痛。”百里赢鱼闻言立马蹲身捏了捏况无忧的脚踝。
盛黎麟望着药铺外人来人往的街巷,脑中想着遍体鳞伤的孙大娘,她忍不住向百里赢鱼问道:“方才那位孙大娘……怎会伤得那样重?”
百里赢鱼惊讶道:“诶?阿麟你也认识孙大娘?”随即她叹了口气,“好像是犯了点错,被主家体罚了,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下手没个轻重,比阎王还狠。”
盛黎麟听言喉头紧了紧,叹气道:“再大的错,也不该这样打呀。”
过了一会,百里赢鱼起身道:“没啥大事,只是有点淤青,我抹点药,过几日就好了。”
盛黎麟摸着况无忧的小脑袋,“那就好。”
小镇忽地下起了暴雨,大雨无情冲刷着大槐树下的泥土。小鹿跪在树下,雨水淋湿了他的发梢,浸透了他的衣衫。不远处传来野狗的狂吠声,由远及近。
翌日晌午,雨过天晴。小鹿糖果铺子的后门大槐树下突然来了只瘦骨嶙峋的野狗狂吠不止。当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来到大槐树下时,被漏出来的一只人手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去县衙报了官。
张泽鹿被捕快拽得踉跄,盛黎麟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担忧地望着他,张娘哭着跟在后面,却被捕快一把推搡开。
盛黎麟连忙扶住张娘,张娘嘶哑着声音喊道:“小鹿……小鹿他是无辜的!”
张泽鹿被押着失魂落魄地走向县衙地牢,张娘与盛黎麟被捕快拦在门外。
无奈之下,盛黎麟只能先扶着张娘回到铺子里,问及缘由,张娘哭哭啼啼地回忆道:“那夜,我将孩他爹赶到柴房,让他一个人睡。谁知第二日,小鹿……在后门那里发现了孩他爹的尸体……那该死的偷腥汉死不足惜,我管他是谁杀的!他活着已经让我们娘俩吃尽了苦头,如今他死了,我定不能还要活在他的噩梦中。
阿麟,你也知晓大娘的良苦用心对不对?我们做买卖的,要是跟这种晦气事藕断丝连,那整个铺子都会黄的!老天真是不做人,偏偏这时候下起了暴雨,偏偏那野狗又非要来凑热闹!都怪我,要是那日不是因为觉得晦气不愿埋在自家后院里,是不是……小鹿就不会被抓走了?”
盛黎麟震惊地踉跄几步后扶着门框,她的指甲深深陷进腐朽的裂缝里。她猩红的双眼盯着满面愁容的张娘,喉咙像是被黏糊糊的麦芽糖包裹住,扯出来的每一声呼吸都如针扎般刺痛。
这时,况无忧忽从远方飞奔而来,她扑到近前抓住盛黎麟的衣袖,喘着大气说道:“阿麟姐,阿金姐……阿金姐她去县衙揭发金大娘了!蒋捕头已经带人冲到酱铺……”
话音未落,张娘立马起身冲出铺子,满脸的泪痕上黏着散乱的发丝。她焦急地奔过整条青石路,欲赶往金大娘酱铺。盛黎麟、况无忧也急忙跟了上去。
金大娘酱铺门前已围得水泄不通,蒋捕头一群人奉达奚县丞的命令已经一窝蜂赶到酱铺。
只见蒋捕头用刀鞘挑开被金金金指认的那个酱缸上的木盖,一股血腥味裹着陈年豆豉的酱味扑面而来。
蒋捕头探头望去,只见黏稠的酱汁里沉着一件肮脏的带有大片血迹污渍的粗布衫。
被当场搜查出血物的金大娘绝望地瘫倒在地,她惊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被手枷铐住的双手突然青筋暴起,她怒吼道:“你……你这白眼狼!”
金金金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凝视着自己的娘亲,随后金大娘在众人的谩骂声中被拖行于众,带回县衙。
人群里的张娘颤抖的手扶着盛黎麟,已经泣不成声。
翌日午时三刻,县衙大门轰然洞开,张泽鹿踉跄地被捕快推了出来。
“小鹿!”张娘含泪扑上去,双手颤抖地抚过他凹陷的脸颊。
张泽鹿低头看着张娘一夜发白的鬓角,鼻尖一酸,“娘……”
盛黎麟站在一旁默默流泪,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随后三人一同回到小鹿糖果铺子里。
天色渐晚,盛黎麟不便久待,便连忙起身告别赶往风车糖铺子,她喘着气跨过糖铺门槛,瞧见盛娘和盛姨母还在铺子里忙活着。
另一头的赌坊内,鼻青脸肿的何慕羽蜷缩在赌坊茅厕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债主的辱骂声从上方传来:“你个没钱硬赌的赔钱货!今日你要是凑不出二十两,老子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去!”
就在债主的巴掌裹挟着咒骂声即将落下之际,何慕羽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从哭得沙哑的喉咙深处挤出声音来,“阿麟……阿麟风车糖铺子的掌柜盛黎麟是我的老相好,我们自小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不日后我就会入赘给阿麟,我的赌债……阿麟……会帮我还的!你去找她要,她有钱!你打我……我也是拿不出钱来的,”他害怕地哭哭啼啼,“我真的没钱,饶了我吧……”
暮色染红糖铺门楣时,三个面色丑陋的泼皮无赖冲进糖铺,他们胡乱地掀翻了铺子里好几大盆风车。
为首的刀疤脸将欠条一把拍在木柜上,嚷嚷道:“夫债妻偿,天经地义!”
“放你爹的屁!”盛姨母的大力拳头横扫而来,刀疤脸的鼻孔瞬间流出两道血沟。
“给我砸了这间铺子!”刀疤脸气急败坏地吼道。
旁边两个跟班闻言抄起家伙就要砸,盛姨母二话不说,抡起一旁的扫帚利落地左劈右扫,招招戳肉。混战中,盛姨母也不幸挨了几下,两个跟班其中一个被敲中肩膀,疼得嗷嗷直叫,另一个被击中膝盖,一缩腿扑通跪地。
盛姨母再一个箭步上前,狠狠踢向刀疤脸的小腿。刀疤脸一时吃痛,他重重摔在地上,还磕掉了一颗门牙,满嘴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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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听清楚了,”盛姨母用扫帚挑起刀疤脸的下巴,“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的钱,找他要去!你们再敢来此胡闹,我定会戳瞎你们的双眼,打烂你们的牙齿!”
她的怒吼让三个无赖不寒而栗,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出铺子,刀疤脸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呸!”盛姨母对着无赖仓皇逃窜的背影冷哼一声,“小妹!”盛娘看到盛姨母粗壮的手臂上流淌着的鲜血一时受到了惊吓,她连忙扶住盛姨母,临走前对盛黎麟嘱咐道:“阿麟,你关上铺子去县衙报官,娘带着姨母去百里药铺瞧瞧大夫。”
盛黎麟慌忙应道:“好!娘一路小心,姨母保重。”
盛黎麟从县衙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深,她在铺子里点了个蜡烛,准备收拾收拾乱糟糟的铺子。
何慕羽忽地从门外冲进来,他直接跪地揪着盛黎麟的衣角,连声哀求道:“阿麟,阿麟……你救救我吧!是那群畜生引诱我欠了巨额赌债,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情,我……我稀里糊涂就欠下了这么多钱……”
盛黎麟一脚踹开面前已不成人样的何慕羽,怒斥道:“赌坊是他们拿刀逼着你进的吗?是你自己定力不足,贪欲上身,你内心清楚得很!我对你的情分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何慕羽又抓狂地爬到盛黎麟的脚边,带着哭腔喊道:“阿麟,阿麟,你不要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的死活,我恐怕都活不过今日!”
盛黎麟扬起扫帚正对何慕羽眉心,“要死就滚远点死,别脏了我的铺子!”她愤怒的瞳孔上映着何慕羽涕泪横流的脸。
何慕羽瞬间心灰意冷,他绝望地意识到盛黎麟已经彻底要将他踢走,他不甘心地瞥向一旁摇曳的烛火。
何慕羽猛地起身夺走燃烧着的蜡烛,将它扔向满地散落的木制风车,他还一把拽住欲上前救火的盛黎麟。
何慕羽癫狂的笑声穿透火焰,“阿麟,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让我们今日死在一处!连带着你心爱的铺子一起,让它给我们陪葬!”
盛黎麟的耳畔掠过灼热的气流,火舌无情舔舐着她的衣角,融化的糖浆顺着糖架淋到地面蜿蜒成河。
盛黎麟使劲挣开何慕羽的束缚,就在她几乎要被浓烟吞噬的刹那间,达奚秋婳忽地出现在眼前,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一把拽起盛黎麟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将盛黎麟的手骨捏碎。
她们踩着火风车跃出火海的瞬间,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巨响,横梁轰然倒塌,将何慕羽最后的嘶吼压死在火焰中。
盛黎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她回头望去,只见火光冲天,整个铺子在烈焰中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一旁的达奚秋婳居高临下玩味地看着盛黎麟,声音难掩兴奋,“阿麟姐姐,我救了你,以后你可算欠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