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实习生，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通过邮箱将自己的作品集发送至想要选择的小组组长，各组长可根据需要进行线下讨论与组内面试，选择结果需在下周一十点之前反馈至人资部。”


    “第一轮没有被组长选择的实习生，我们会再组织一次面试，时间待定。”


    人资部的同事宣读完规则之后又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等从所有人那里接到肯定的眼神之后才宣布散会。


    众人开始慢慢往外走。


    “你两倒是挺积极。”


    楚东打了个哈切：“我上个厕所回来办公室人就没了。”


    梁月和方雅宁闻言相视一笑，没接话。


    正好电梯来了，三人走进去，结果眼看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有人在外面喊了句稍等。


    方雅宁站在按键边上，闻言赶忙抬手将门按开。


    赶过来的正是刚才见过一面的袁城，他朝方雅宁笑了下，然后一步跨进来。


    “这是你们组的实习生？”


    话是冲楚东说的。


    楚东应了声，介绍道：


    “方雅宁，梁月。”


    两人也顺势和袁城打了个招呼，袁城礼貌地笑了下后，语气说不上是故意调侃还是真的遗憾：


    “可以，不像我，人资已经不给我安排实习生喽。”


    这话不太好接，楚东笑笑没吭声，正巧电梯门打开，对话的节奏稍微断了会儿，等众人都走出去袁城才将视线落在梁月方雅宁两人身上，接着开口道：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要选我的？”


    袁城是那种面部线条很柔和的长相，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笑起来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温和又亲切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就像和他交流。


    梁月就被看得有些迷糊，颇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唇：


    “我的优势方向可能和您的小组不太适配。”


    话说到这儿意思就很明了了，袁城笑笑，说了句没事之后就把视线移到方雅宁身上：“那这位呢？”


    方雅宁刚准备点头，袁城就语调上扬地哎了声，很惊讶的样子：


    “你叫方雅宁？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啊？”


    他这话一出其他两个人顿时愣住了，梁月的眼睛更是猛地瞪大，提溜地转到方雅宁身上。


    方雅宁面上也有点惊讶，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样沉默着似乎有些不礼貌，点了点头：


    “我是京北建筑系毕业的。”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你的名字。”


    袁城愣了几秒，随即面上一片惊喜：“既然是师妹那客套的就不说了，放心，你要是选我，我肯定好好带你。”


    他这话说的让方雅宁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抬唇略显尴尬地笑了下，正巧袁城手机响了，几人便没再多聊，各自回了办公室。


    为了防止思维发散，一关上门，方雅宁就主动开口和梁月楚东澄清她和袁城的关系——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关系。


    袁城是她学长不假，但因为当时一个是研究生，一个是本科生，所以互相之间并不认识。


    她们之间仅有的两次关联，一次是校运动会袁城被抓壮丁替学院参加四百米接力，一次是袁城给导师帮忙批她们这帮本科生的设计作业。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给事务所投简历？”


    “才不是。”


    方雅宁回答的干脆利落：“我是校招投了简历之后才知道他也在这家事务所上班的，这次选小组也是因为当时在学校我看到过他的设计作品，所以才想利用这次机会和他学习学习。”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梁月对方雅宁的个性也是有所了解，知道她没必要、也不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作伪。


    梁月也是个心里有谱的，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不太礼貌，连忙凑上来拉住方雅宁的胳膊道歉。


    好在方雅宁也没往心里去，两人又互相说了两句后便各自打开电话，将作品集通过邮箱发送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在电梯间那段对话的缘故，几乎是在方雅宁文件发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袁城头像边上‘已读’两个字就蹦了出来。


    紧接着，一封简短的回信发过来：


    【下午面试，三点半可以吗？】


    方雅宁原本就没想着能靠一个作品集就得到入组名额，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回了个好的过去。


    一直忙到下午。


    袁城安排的面试地点是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店，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说得过去，毕竟事务所里好些人都喜欢在这边讨论事情，算是隐形办公场所。


    方雅宁落座之后没一会儿袁城就到了。


    他大概是下午去见甲方，所以换了身衣服，挺板正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成熟许多。


    落座之后他也没和方雅宁客气，拿出设计图就开始进行专业性提问，方雅宁也迅速进入状态，一一作答。


    几个问题下来，袁城的神色显然松散不少，等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更是直接将平板一合：


    “行啊师妹，果然，咱们学校出来的就没有能力差的。”


    到底是表扬的话，方雅宁抬了下唇角：“谢谢袁组长夸奖。”


    “就别叫我组长了，叫我师兄吧。”


    袁城端起咖啡杯抿了口：“我当时不是还批过你们作业，叫声师兄也不亏。”


    方雅宁闻言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袁城能记得这事，毕竟就今天上午那情况，他明明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后知后觉反应出来的人。


    但是这种情况又不好直接地怀疑别人，毕竟袁城是真的给她们批改过作业，想到此，她也勾起唇角笑了下，轻声道：


    “袁师兄。”


    袁城显然对这个称呼挺高兴的，顺势又和方雅宁聊了两句关于学校的趣事，随后起身往卫生间去。


    也是巧，他刚离席，方雅宁气儿还没喘匀，手机就响了。


    明远深三个字从屏幕闪跳出来。


    方雅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笑，赶忙抿唇掩饰了下，然后才将电话接通：“喂？”


    明远深那边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空间，周围很安静，静到她能听见他的呼吸。


    “下班了吗？”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明远深开口道：“我正好路过你们事务所，可以顺便接你回去。”


    方雅宁这才反应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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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下表，的确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还没，今天有小组互选，不过应该马上就结束了。”


    她手指有些焦急地手机背板上敲了两下：“你路过的话，还有多久能到啊？”


    如果还有一些时间，而且不忙的话，是不是可以在楼下等一会儿自己啊？


    等待回答的时间有些无端漫长。


    一个悠长的呼吸后，她听见明远深的声音，


    语气有些低沉，听起来情绪不高：


    “我已经到了。”


    “车就在咖啡店边上。”


    -


    明远深今天上午先到公司开了会，午饭过后又去两个重点项目的现场视察了一圈，回来的路上看时间差不多就想着从事务所这边绕一圈接上方雅宁一起回家。


    结果好巧不巧，车子还没停稳就隔着玻璃窗看见坐在里面的两人。


    隔得远，他看不清两个人面上具体的表情是什么，但从大体轮廓能猜出，应该聊得还不错。


    他单手倚着车窗，喉咙滚了下。


    “什么东西你看的这么认真？呦，这不是你老婆吗？对面那是谁啊？”


    明远深头都没转，只眼睛斜过去，冷冰冰地：“你们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你问我这人是谁？”


    裴安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瞧你这话，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注资了，也是老板之一。”


    明远深瞪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可裴安倬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前使劲凑了凑，等把咖啡厅的人看清之后才现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声：“这是袁城，小组组长之一。”


    哦，原来是小组组长，她是说过这两天要转正小组互选面试来着。


    明远深面色稍缓。


    “她两好像还是一个学校的，师兄妹吧！”


    “...”


    裴安倬说这话纯粹就是为了打趣，这会儿看见明远深眼角跳了一下之后更是忍不住：“怎么？我们明总也会在感情上有危机感啊？不应该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猖狂，明远深没理，偏头又往咖啡店里望了眼，正好袁城离开，他便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边上裴安倬立刻噤声凑过来。


    明远深看见在自己说完车就停在咖啡店门口之后方雅宁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从窗户往外张望，等看见他的车子之后立刻勾唇笑了下，同时耳边传来她上扬的、明媚的声音：


    “那你就稍等我一会儿呗，我还得上去拿包。”


    明远深感觉自己刚才那点昏暗沉闷的心情立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和舒畅。


    他嗯了声：“不着急，慢慢来。”


    电话刚挂断，左臂就被裴安倬撞了一下。


    “想什么呢？”


    裴安倬蹙着眉，眼神有点迷惑：“你接她的话，我怎么办？”


    “你下车啊，还能怎么办。”


    明远深回答的也利索，甚至抬手示意司机将裴安倬那侧的车门给打开：


    “她不知道我在事务所也是投资，但她知道你是事务所的老板，所以下车的时候躲着点儿，最好弯着腰捂着脸，”


    “别让她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