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宁第二天是顶着两片红肿的唇瓣去上的班。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明明已经限定了只亲，明远深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非要说相比上次有什么进步的地方，大概就是留下的痕迹没有那么不好解释，


    ——毕竟嘴唇红肿可以假称上火，齿痕总不能说是闲来无事咬着玩。


    也就因为她这借口，袁城他们还以为她刚经历了一天高强度的加班就扛不住压力，又劝又安慰地开导了方雅宁半个小时不说，下午茶还专门点了败火的饮料。


    方雅宁哭笑不得、有口难言，只能一边表示自己抗压能力真的没问题，一边将败火的花茶送进嘴里，同时也没忘了在心里默默吐槽两句明远深。


    唯一有点庆幸的，大概就是这花茶味道不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和预想的一样，开始因为项目进入高强度工作模式，几乎天天都在加班，方雅宁更是因为头一次接触大项目而格外投入，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明远深也有工作要忙，还有不少商务应酬，所以也没法做到天天都能来接她下班，但只要他来不了，就一定会安排李岩来。


    李岩属于严格遵守秘书工作职责的那种人，第一次来公司楼下接方雅宁的时候还专门下来拉车门，导致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王哥还八卦了下说怎么感觉方雅宁的男朋友换了个人。


    方雅宁闻言只好解释说那是自己打的豪华出租车，好在王哥也没有多问，算是被她糊弄过去。


    也就是从那天，方雅宁专门和明远深打了个招呼，让他以后别把车子停在公司门口，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专门让他转告了李岩，下次就别下车来迎自己。


    明远深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方雅宁怎么说，他就怎么配合，第二天再来时，就在事务所出门右转的拐角处找了个位置停，那边有两颗郁郁葱葱的槐树，加上建筑物的视角盲区，算是能够挡个七七八八。


    加班持续了一周多，终于算是将项目书框架搭建完毕，其中一些细节也已经有了内容填充。


    方雅宁将自己负责的部分最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之后发到工作群里，刚松一口气，办公室的门就被袁城推开：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王哥飞速举手响应：“好消息。”


    “好消息是今天晚上不用加班。”


    “那坏消息呢？”


    袁城将厚厚的项目书立在办公桌上，叹了口气：“坏消息是甲方今天约了饭局，想听我们说下项目的进展，”


    说着，他抬眼看了一圈办公室众人：“你们谁有空陪我去？”


    方雅宁以前在学校只觉得作为设计师只需要专注设计本身，也是到了职场之后才发现，无论在什么岗位，应酬这事儿好像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


    “我不行，今天好不容易不加班，我想回去陪陪我老婆孩子。”


    王哥这话挑不出一点毛病，袁城点头表示认同的同时，视线又转到另一个男士身上。


    小马眉眼顿时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我也好久没和我女朋友一起吃饭了...”


    “我爸妈前天到京北来看我，我也想早点回去陪他们。”


    孙丽也赶忙举手道。


    一圈下来，就方雅宁一人没说话。


    “不用勉强，不想去就不去，我一个人一样的。”


    袁城笑了下，语气缓和：“应酬这事儿本来叫你们女生去就不合适，主要是他两的问题。”


    王哥和小马在边上略显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方雅宁见状，心里不由得生出些不好意思的情绪来。


    这段时间袁城作为组长，不仅在专业工作上一点儿没少干，还承担了很多管理和沟通上的压力，肉眼可见地比大家都要更憔悴几分，若是这会让再让他一个人去应酬，怎么都显得有些不人道。


    她缓了口气：“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不过我不能喝酒，行吗？”


    袁城眉尾挑了下，点点头：“行，我负责和他们喝，你就负责在设计问题上打太极，不过放心，他们也不是专业的，说点儿高大上的名词糊弄一下就行了。”


    既然这么说定，众人也就开始做起下班前的最后收尾工作，方雅宁也抽空给明远深发了个消息，让他晚上不用来接自己。


    明远深那边大概是在忙，没立刻回消息，一直等方雅宁一行人到了吃饭的地儿，他的信息才过来：


    【今天不用加班？回家吃饭？】


    【没】


    【晚上项目的甲方定了饭局。】


    方雅宁发完，又顺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明远深几乎是立刻回了个“好”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句：


    【快结束了给我消息，去接你。】


    虽然最开始没觉得什么，但看到明远深发来的消息，方雅宁还是不免觉得心安，唇角微抬，回了个猫咪点头的可爱表情过去之后收起手机，和众人一起走进包厢。


    今天一同吃饭的，除了方雅宁和袁城，还有业务部两个经理，甲方公司那边则是来了一个项目负责人和两个小组长。


    方雅宁最开始看这阵容还以为真的要谈些工作的事情，但等两三轮对话结束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这帮人纯粹就是接着商务宴请的名头吃饭来的。


    对方项目负责人姓宋，算是甲方公司里的副总，看年龄大概四十左右，大概是在这个位置待久了，身上自带一股油腻气质，两杯白酒下肚后，眼珠子一转，视线便落到方雅宁身上：


    “小方真的不喝一点？这可是我专门带的好酒。”


    这话饭局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说过一次，明明当时袁城已经解释过方雅宁不喝酒，方雅宁自己也已经婉拒过，估计这会儿也是酒意上头，非得再摆摆领导的架子。


    方雅宁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还没说话，边上袁城就先一步开口了：


    “宋总，我们小方真是不喝，也就是今天办公室其他人没空，不然我也不会让她来。”


    “小袁啊，话不能这么说，”


    宋总嘿嘿地笑了两声：“谁一上来就是会喝酒的，就像你当初，不也是喝了吐吐了喝，这东西是要练的。”


    袁城脸上没有半分被调侃的不好意思，只是笑了下，端起酒杯和宋总轻碰：“可不是，当初还是多亏宋总您教我，这杯我敬你。”


    两句话，算是将宋总的注意力分散过去，方雅宁不免感激地朝袁城笑了笑。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洗手间。


    她们定的包厢在二层，因为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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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甲方项目部的人也刚刚起身离席，为了避免两人在卫生间门口碰到，方雅宁拐了个弯，打算下楼去用一层的卫生间。


    只是她脚还没踏上一层的地板，就看见眼前出现男人熟悉的身影。


    她一愣，眼睛微微睁大：“你，你怎么来了？”


    明远深穿了件黑色风衣，休闲间也不失沉稳气质。


    他走过来，站在楼梯最下面一层抬起眼：“正好朋友约吃饭，就顺便定这儿了。”


    没明说，但方雅宁心里知道，明远深是因为自己才把吃饭的地儿选到这儿的。


    两个人一直站在台阶上也不是事儿，方雅宁便拉着人走到边上的走廊里。


    “其实你也不用专门过来的。”


    她虚靠在墙上，垂着头，手不自觉捏住衣角，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口是心非：“就挺正常地吃顿饭。”


    “挺正常的？”


    明远深低低地笑了两声，戏谑间带着些了然：“商务应酬哪有正常的？”


    木质香气混着炙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方雅宁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嗓音含糊着呢喃了两声。


    明远深眼底笑意更深，声音贴过来：“没喝酒吧？”


    “没，”


    方雅宁边说边很轻地摇了摇头，脑袋有些发晕：“没喝。”


    “真没喝？”


    明远深的声音带着撩人心弦的哑，是问句，但却不像是在问问题，更像是在挑弄情绪。


    方雅宁脸颊烫起来，微微分开唇，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面前的人倏地压过来。


    唇瓣被轻轻地咬着，不是吻，更像是亲，舌尖带着浅尝而止的试探，只不过两三秒，温热又微凉的唇瓣便离开她的唇，但气息还贴着：


    “嗯，”


    “的确没喝。”


    方雅宁本来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突然听到这话，反应了几秒后，心里顿时羞赧不已，面上一片绯红还没褪，眉间便先一步蹙起来，视线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抬手就在明远深的胳膊上敲了一下：


    “你说什么呢！”


    明远深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连忙用臂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好好好，不说了。”


    又安抚又哄又示弱的，方雅宁气息平稳了些，眼瞳向上看了下他之后又很快又垂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道元宝虾很好吃，你点一份，咱们带回去吃吧。”


    那道菜上来之后方雅宁只吃了一块儿就被转走了，大概是那个宋总也很喜欢吃，等再回到她面前的时候只剩下盘子里一点残余的汤汁。


    明远深眼中是快要溢出来的宠溺：“好，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了？”


    方雅宁脸一热，赶忙将人推开：“没有啦！”


    说完，她转身便往楼梯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挺认真的样子：


    “你等我快结束了再点啊，不然带回去凉了不好吃。”


    明远深唇角勾了勾：“好”。


    方雅宁得了回应，这才赶忙抬脚上楼。


    一直等她消失在楼梯拐角，明远深才垂下眼睛，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在干嘛？”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着请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