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


    沈随临时要见客户，飞到别的城市去了。


    午饭的包厢里便只有沈沧海、楚湘玉、沈意三人。


    包厢安静极了，没有任何人说话，这严肃的氛围让人感觉非常压抑。


    连服务员进来上菜也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新来的服务员不小心洒了点汤汁在桌上，沈沧海和楚湘玉立刻双双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服务员吓得魂飞魄散，迅速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慌慌张张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依然心有余悸。


    “小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一个年纪稍大的服务员也被吓到了，“你第一天来，不知轻重。”


    “今天幸好沈总和楚总没有责怪你。”


    “不然咱们整个班组都死定了。”


    名叫“小朱”的服务员差点吓哭了：“陈姐，我我我真的是紧张的。”


    “那里面也太吓人了，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地可怕，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凶啊…”


    陈姐立刻作出“嘘”的手势：“都是沈总定下的规矩。”


    “他说坐如钟、站如松，食不言、寝不语，除非见大客户，不然吃饭的时候绝对禁止说话。”


    “一点声音都不能出！”


    “记住了吗？”


    小朱咽了口口水，惊慌失措地点点头，过了三分钟才喘匀实了。


    又有两道菜从厨房端上来。


    小朱立刻又紧张起来。


    “别慌！”陈姐说，“深呼吸，保持平常心。”


    做好心理准备，两个人端着菜推门而入。


    好巧不巧，姜鹿打了个电话给沈意，沈意的手机放在桌上，发出了震动。


    沈沧海又皱了皱眉，表情非常严肃。他定的规矩，不重要的电话一律不准接。


    结果沈意拿起电话就喊了一声“喂”。


    这一举动大出沈沧海和楚湘玉的意料，两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眉头拧成了一团。


    沈沧海刚想发飙，却听到沈意说了句：“有什么事吗，姜鹿同学？”


    姜…鹿？


    这两个字直接把沈沧海和楚湘玉硬控住了。


    两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眼睛直直看着沈意，嘴里明明有饭菜却忘了嚼。


    姜鹿给沈意打电话，主要是想和沈意通个气。


    如果安小蓉的父母来学校谈退学的事，一定不要简单答应，要征求安小蓉本人的意见。


    沈意边吃边说：“好好好。”


    “没别的事了吧。”沈意塞了块红烧肉到嘴里，“没别的事的我就先挂…”


    话还没说完，沈意被一条腿猛地踢到了一边。


    嘴里的红烧肉也恰好喷进了垃圾桶里。


    “哎呀，鹿鹿呀，是我是我，我是楚湘玉呀！”楚湘玉抢过沈意的手机，一秒变脸。


    满脸堆笑。


    “沈老夫人？”姜鹿有些意外。


    “对对对，就是我！”楚湘玉激动地直跺脚。


    “开公放！开公放！”沈沧海着急忙慌地走到楚湘玉身后叫嚷。


    见楚湘玉不为所动，他便直接上手要按“免提”键。


    “你别烦，我跟鹿鹿说话呢。”楚湘玉拍掉沈沧海的手，把他推到一边。


    “你别…你别…你也让我…”沈沧海急得语无伦次，见楚湘玉依旧霸着手机，索性高喊起来。


    “姜鹿！姜鹿！是我，我是沈沧海啊…”


    “沈总好。”姜鹿十分乖巧。


    电话那头的宇文蓓正在和姜鹿一起吃饭，一听“沈沧海”三个字，惊得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那个杀伐果断、睥睨众生的沈沧海？


    怎么跟个舔狗似的?


    沈沧海听到姜鹿的问好，顿时心花怒放，控制不住地要去抢手机。


    楚湘玉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和沈沧海抢了起来。


    沈意绝望地喊：“那是我的手机！”


    包厢里一片混乱。


    两个服务员瞪大了双眼，像是见了鬼一样，手上换下来的吐食盘都滑落到地上。


    坐如钟？


    食不言？


    原本一丝不苟、全公司人见人怕的三个人，是中邪了吗？


    怎么一个比一个癫？


    两个服务员走出房间，依旧感觉颠覆了认知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电话挂了，包厢又恢复了平静，但三人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吃吃饭都能傻笑出来。


    “老三。”


    “嗯？”


    “之前让你调查的南北，你查得怎么样？”


    沈意立刻放下碗筷，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


    “都查清楚了。”


    “南北原名南宫北，是南宫煌的大儿子，南宫玥的亲弟弟。”


    “高中的时候和鹿鹿并称为【京曦双璧】，以688分的成绩考进了金陵大学。”


    “现在也是数学竞赛队的一员。”


    “最近…”沈意干咳了两声，“他和鹿鹿的关系好像确实挺好的…”


    什么？


    楚湘玉有些惊讶：“那他岂不是钟月红的儿子？”


    沈意“嗯”了一声。


    沈沧海的脸色也拉了下来：“南宫煌前段时间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说，想让南宫家的大儿子入赘咱们沈家，娶咱沈家的大小姐。”


    “靠！”楚湘玉暗骂一声：“钟月红的儿子？也配？”


    “难不成他们父子早有预谋？南宫煌来求入赘，那边南宫北追求鹿鹿？”


    “还真是双管齐下！当我老太婆是死了吗！”


    楚湘玉有些愤怒。


    初见南北时，她其实觉得小伙子还是不错的。


    干净、帅气，成绩好。


    吃饭的时候也很体贴，把鹿鹿的筷子、勺子都擦干净。


    万万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他们父子俩居然对姜鹿玩起了手段。


    这是楚湘玉不能忍的。


    沈沧海慢条斯理喝了两口汤，脑海里回想起前两天南宫煌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沈兄，我想替我家老大向您说一门亲事，求娶你们沈家的大小姐。】


    【你说的，是我们哪个大小姐？】


    【沈家大小姐还有哪个，自然是您大女儿当初生的小公主。】


    …………


    当时沈沧海就觉得奇怪。


    现在想想，南宫煌说得很模棱两可，会不会他根本不知道卿言所生的女儿是谁？


    毕竟鹿鹿从未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


    而且据他所知，钟月红当初被南宫煌逼死后，南宫玥就带着南宫北离开了南宫家。


    按理说，父子关系应该不和睦才是。


    又怎么可能密谋呢？


    沈沧海觉得这事有些说不通，但他暂时也不准备做什么。


    反正这个婚事，他并没有打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