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灰溜溜从长筒靴御姐身边跑开。


    “不是是搭讪的时候不要太直接吗？为什么她那么生气！”


    刘可想，虽然电话号码是告诉那位姐姐了，可是大概是不会有后续的了。刚才鼓起勇气搭讪，他也是临时起意，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卖出设计稿，再过段时间攒了本钱，就可以自己开业卖内衣，说不得需要一些内衣模特……所以他就顺口说了出来。


    刘可心里暂时压下这件事，他已经走到银波大厦门口，今天他是来谈设计稿的价格的。


    大厦的一楼，有一家咖啡店，一张桌子边，穿着白衬衣、短裙制服装的黄馨然，已经点了两杯咖啡，等了他一段时间。


    这是“地伏星”服装公司部门经理的秘书黄馨然。


    刘可是戴着口罩来的，免得对方觉得自己太年轻，看低了他的设计稿。一开始，他还饶有兴趣看着黄馨然白白的衬衣，但是场面话一说完，商议就进入了白热化。


    “500一件？不可能！”


    戴着口罩的刘可，顾不得咖啡店的安静环境，大声道。


    黄馨然面带笑容，拿着刘可的稿图翻看道：“毕竟您的设计图都还比较初始，我们采纳也是需要进一步设计的。”


    刘可大为失望。期中考试成绩糟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不是很难过。可是，就连颇有自信的画画方面的才能，现实也给了他无情的打击。上回发邮件寄去的内衣设计草图，大部分公司没有回应，有回应的仅有几家……这家居然要把他的酬劳降低到500元一件！


    就算是这个年代，这分明也是外包才给的费用啊！我的水平就这么差吗？


    画一套需要一个星期，那么一个月才2000元！


    如果是一个新人，这个价格也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刘可自诩多年地下漫画家，回到这么多年前，怎么能忍受和新手一个价格呢？


    再说，他也不是真的设计师，只是凭他多年画漫画的经验，将印象中好看的设计画出来，这生意并不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


    “那我就不卖了！”刘可抽回设计图，瞪着黄馨然白衬衣上鼓胀的胸脯，怒声道。


    “我看您还年轻，要不要来我们公司，我们经理……咦咦咦，你别走呀？我们最多可以加到800一件……不是、不是，后续在我们公司工作，还可以升职……那您拿着我们的意象合同，再考虑一下……”


    黄馨然扶额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按照曾经理这种要求，别人根本不会同意的。”


    她看了看刘可最初发过来的设计草图，叹息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拨通了经理曾倩的电话：“曾总，协商暂时失败，对方不满意我们的价格。看起来，对方似乎还找了别的买家。”


    路分两头，在刘可前往银波大厦协商设计稿价格的同时，沈晴晴则朝着另一个方向，来到刘可的家中。


    这是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修建的小区，看上去已经比较陈旧，沈晴晴走进了小区，穿过两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了小区的最里面一栋楼。


    随着长筒靴踏在楼梯上的声音，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又暗下，暗下又亮起。每一次灯光亮起，都能照亮楼道墙壁上的各种痕迹，经过多年的积累，这些污痕已经变成了大块乌黑的印记。


    “晴晴，你可算来了。”程曼打开门，握住自己闺蜜的手，两个同样高挑的成熟美人，抱在了一起。这一场景若是让男人看到，一定会血脉贲张。


    “好久不来你家了，我的曼曼，看看你这里长大了没有！”


    “滚吧！”程曼叱道，推开沈晴晴的咸猪手。


    沈晴晴脱下风衣，环顾四周，“对了，你家那个呢？”


    程曼蹙眉，“管他呢，周末都往学校办公室跑，谁理他！”


    “那可可呢？”


    “刚吃完饭就跑出去了，没事，正好，带你去看看作案现场！”


    两人是多年好友，没必要多闲聊，但看见程曼如此直奔主题，沈晴晴还是忍不住笑道，“你说什么，可可在电脑上看女性内衣？”


    程曼道：“对呀，还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款式，那些……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懂吧？”


    程曼推开刘可的房门，“喏，就在电脑上看。”


    沈晴晴噗嗤一笑，“所以，你这个当妈的，开门撞见了？”


    “对呀。”


    “撞见了他在那个？”


    “……那个？”


    沈晴晴捂住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你别装蒜，就是那个。”


    程曼顿时脸红：“你说什么呢！可可才没有那个，他只是在看图片！”


    听到程曼爆炸般的声音，沈晴晴忍住笑意，“你确定？”


    “只是看看，又不是就成恋物癖了……他裤子穿得好好的。”


    “这也没什么，我们公司正打算做这个业务呢，要不要我送可可一点儿新的？免得他只看图片。”


    “去你的！死丫头，你敢！”程曼叱道，“不准带坏可可！”


    沈晴晴嘻嘻笑道：“我来看看，我们的宝贝可可，到底在看什么图片？”


    程曼哼道：“他把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删了。”


    “挺机灵的嘛，那让我检查一下，还有什么痕迹？”


    沈晴晴看了一圈闺蜜儿子的小房间。一张床、一张连着书架的桌子、衣柜、几个纸箱，很简单的房间。桌子上，除了台式电脑，就是一大堆的书了。


    书架上摆了一堆漫画，哆啦a梦、火鸟、哆啦a梦、还是哆啦a梦、nana。


    沈晴晴奇道：“还有《nana》？刚毕业那几年我经常看，现在完结了吗？”


    “没有，大魔王烂尾了……他考完期中考忽然要买的，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


    沈晴晴笑了笑，“这不是很好吗？像我们这种爱看《nana》的，才不会学坏呢。”


    程曼撇撇嘴，“好什么呀？一个男生，看这种言情漫画……说不定就是对哪个女孩子感兴趣呢？”


    “那又有什么不好？都考上清空大学了，不就得追几个漂亮女孩子吗？”


    “唉，晴晴，跟你说实话吧……如果是追同学也就罢了，可是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成熟女人骗了？他年纪小，又不爱说话，其实心地挺单纯的，别人对他好，他也一定会对别人好。要是被那种三四十岁的老狐狸精迷到，可怎么办？”


    沈晴晴不由得上下打量程曼的迷人身材，虽然是唉声叹气，却也别有韵味。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这个大美人，简直是年纪越大越妖了，还说别人是老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