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服务员！”


    饭桌上的喧嚣声戛然而止。


    所有正欢声笑语、热烈交谈的老板、职员、客户，都不禁停下声音，静静盯着这个陌生人。


    自有年轻办事员尝试为他们解决困惑，迎面一个青年站起身：“那你是什么人？”


    “呵……”


    刘可轻笑一声，他自从穿越回来，感觉自己做事是愈发利落了……也许是因为恶魔力量加身，也或者是自从知道有灵魂一事后，他对人间世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然而像这样大胆，却也是头一次。


    是受了娜娜上回启发，还是因为前世曾在职场沉浮，又被无情扫地出门，导致某种应激反应？


    也在不是细想的时候。


    刘可将衣服一拉，顺手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同时戴上了野性幽魂戒指。


    指尖微微一颤，肌肉间泛起一丝异样的躁动感。


    刘可只觉得这种感觉比什么都要畅快，这是——生命的活力！


    好想做点什么！


    那名青年看见刘可迈步走来，却完全无视了自己，这种轻视让他怒火中烧。他刚要抬手拦住，却猝不及防，被刘可一把推倒在地！


    青年狼狈摔在地毯上，惊愕瞪大眼睛——明明那动作看起来不紧不慢，为什么完全躲不开？


    刘可轻轻一笑，倒并非他力气特别大，野性幽魂戒指的增幅也不过是不知道什么单位的20个点。


    只是这两个青年一看就是混职场的体面人，做喝酒吃饭、跑腿恭维这些体面事，自是得心应手，做起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就欠缺功底了。


    只要来混的就好。


    刘可又将一开始说话的那个油头年轻人推倒，动作之随意，仿佛是在推一把积木。继而他顺手拿起桌上一瓶酒，敲着桌子道：“老子是什么人，轮得到你们问？倒是你们说说，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你们是什么人？”


    沈晴晴一时惊讶，本来已经站起来要说话，见刘可耍起威风，加上身旁自己同事使劲拉自己衣袖，到底是坐了回去，继续看刘可表演。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挺乖，上回见到自己看起来还像是很害羞呢，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耍起威风来居然有模有样。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对这混乱的局面，担心之余，居然产生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刘可走了小半圈，视线扫过众人，走到沈晴晴面前，目光忽然落在沈晴晴旁边一个身材富态的男人身上。


    看来有些眼熟？


    刘可微微一怔，立时笑道：“王总，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这老板竟是刚才从酒店正门进去的那位“王总”。


    王总本来还有些醉酒，见刘可突然点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心中警铃大作，努力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男人：也不知这个愣头青从哪里知道自己名字，又或者是哪个仇家叫来的人？


    且说，刘可一个死宅想装黑道人物，气场是无论如何也装不来的，只是这房间里的人物，不管职位高低，多多少少是个体面人，平日里做的是西装革履、跑商业、坐办公室的活计，对于这种混不吝的人物，却没有多少接触。


    加上刘可手上酒瓶一拿，那股子气便不混也变混了。


    唯独王总王玉坤，到底比别人大些岁数，从上世纪那种黑白交错的年代闯出来的，算是多几分见识，只是一点头，老实道：“这几位是水青公司的，张总、沈总等，正在与我们几个谈一笔生意。”


    王玉坤指了指沈晴晴一行人，又指了指自己这边道：“这位大佬既然识得我，那也不必多介绍，无非是乾坤公司做生意混饭吃的几口人。”


    他拱拱手：“不知尊驾是……”


    刘可道：“鄙人黄鹤社干事。”


    王玉坤话说得客气，却也在悄悄打量刘可，见他对自己似乎并无太多恶意，又听他自称从“老子”变成“我”又变成“鄙人”，稍稍安心。


    既如此，他也不吝捧个场面，拱手道：“原来是黄鹤社当面，久仰、久仰。”


    这自然只是随口客气，不是当真“久仰”。


    倒是这一桌剩余人，知晓来者是什么“黄鹤社”中人，愈发沉默。


    本来跃跃欲试，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二的年轻人，也都闭上了嘴：跟此等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人家黑道上的浪荡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肚子里剩下的肠子不知有没有自己手上的银行卡重，手上的钱大约连这一桌饭都买不起……不过是靠点子力气和狠劲，混个场面上的威风。


    他要威风便让他威风，等他威风完，照样去街上捡垃圾混饭吃，我们照样喝美酒享美食，全然不相干。


    与此等人，何苦计较呢？


    王玉坤却避不开，只好勉强道：“既如此，黄鹤社是找哪位有事商量？兄弟可要先一同吃席。”


    刘可回头一看，扫了一眼酒桌众人，之前将刘可当作服务员的一男一女，率先脸色发白。


    在众人沉默中，刘可面对沈晴晴，没拿酒瓶的右手食指伸出，轻轻勾在沈晴晴下巴上：“沈晴晴，有时间喝酒，没时间还钱？你上次欠老子的账，到底怎么说？”


    温热的触感让沈晴晴猛地一颤，脸上的温度瞬间飙升。


    “你……”


    沈晴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已经被刘可手指在脸上轻薄了一番。


    她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还从来没有人敢当众轻薄她！


    沈晴晴一时愤怒至极，倒是是没忍住站起来，凤目狠狠瞪着刘可。


    “王总”、“张总”俱都大惊失色，赶忙来劝。可是听说是欠了钱，沈晴晴竟也没有否认，像是敢怒不敢言，一时间对视一眼，却又全都靠回椅背上。


    只是那“张总”张翠，到底是沈晴晴上司，若是全不做理会，实在下不来台，勉强来劝：“这位兄弟，有事好商量……”


    刘可眯眼瞧着沈晴晴，只觉得自己这阿姨生气的时候格外娇艳，她咬着下唇，胸口因愤怒而起伏，紧身职业装勾勒出的身形令人遐想。


    他一时气血贲张，脑海中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


    反正我是来给你帮忙的！


    他先给沈晴晴使了使眼色，也不管她领会没有，便将她推在墙边，手腕一翻，猛地将她双手扣在墙上，酒瓶在墙壁上敲出“当”的一声，随即弹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爆裂开来。


    “今天当着你们这些狗屁老板的面，给老子说清楚，是还钱，还是用你身体还？”


    “我……我……”


    沈晴晴狠狠咬唇，脸色酡红，整个人气得发抖。饶是知道刘可来这里是帮自己的，沈晴晴也气得身体颤抖起来，就算是来接我走，方式也太过分了吧？


    说话这样轻薄，以后公司的人会怎么看我？


    在旁人看来，却是一贯沉稳的沈晴晴咬着银牙，脸色酡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俨然被刘可吃住了死穴。


    “王总，还有这位张总，你们和沈晴晴要谈生意么？我也不是扫兴人，若是你们要谈，就先谈吧，我在这里等着！”


    刘可将酒瓶往桌上一摆，居然无人敢碰。


    那王总哪里敢让他留在这里，只是连声道：“岂敢、岂敢？”


    “别，到时候说我们黄鹤社耽搁了王总生意，多扫兴？”


    王玉坤心里暗叫可惜，沈晴晴这样一个成熟妩媚又并非只是花瓶的美人，玩起来岂不是比那些空洞无脑的玩物爽快十倍？居然要被这样一只小公狗啃了！


    可事到如今，却也无可奈何，他自是体面人，如何能和这等人计较？此人烂命一条，便是换自己身上挨他一酒瓶，那自己也是亏的！


    王玉坤只是道：“生意谈得也差不多了，只是吃席罢了，岂会扫兴？既来此，便是朋友，有事何不坐下共饮几杯？”


    “既如此，你们便早些签约吧，莫说是我黄鹤社耽误的！”


    王玉坤听得此话，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同样面色发白的张翠，乃至于有些怀疑，是不是张翠叫人来演戏，强要他签约的。


    但是……没有理由啊？不是说好了我拿沈晴晴，张翠正好拿这钱色交易的丑闻，让沈晴晴在他们公司无法立足吗？那张翠对沈晴晴的敌意，不像是装的呀？


    刘可哈哈一笑，目光再次落在沈晴晴身上，丝毫不掩饰那股狂热的占有欲：“各位如此知趣！既如此，这女人我就先带走了？不影响各位谈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