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室出来，时间还早。


    藤原夫人没有多留加茂御，派人请他过去似乎也只是想见见他，对加茂御觉醒术式的事并没有过问。


    加茂御想着藤原夫人的事情，对去藏书阁也没了心情。


    他回到小院，玩家的直觉告诉他，藤原夫人身上肯定能触发关键剧情。


    想到唯二的两次见面都是加茂御身上发生了大事，一次是他误诊恢复正常，另外一次就是加茂御觉醒术式。


    这一次虽然藤原夫人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似乎就是因为加茂御觉醒祖传术式才派仆从来找的他。


    “母亲的身体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不好了，药屋那边没派人禀告父亲吗？”


    加茂香子因为藤原夫人的恩情，对藤原夫人的关注更多一些，上次加茂御去拜访的时候，她并没有进入茶室见到藤原穗理。


    这次见面，她跟着加茂御进到茶室，见到许久不见的藤原夫人。


    看到藤原夫人的身体近况，加茂香子担忧的同时，因为有加茂御误诊的事情在前，她对药屋的医师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


    加茂御沉思片刻，吩咐她道：“香子，你去药屋找尾井医师，问问我母亲的情况。”


    他还记得上次加茂香子说的，给藤原夫人看病的医师好像是叫做尾井。


    加茂香子严肃地点头：“是，我这就去药屋。”


    等了没多久，加茂香子就回来了。她没见到尾井医师，因为尾井被侧夫人派人叫去了，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加茂川生病了。


    “……听药屋的仆从说，川少爷病了有两天了，只是一直没叫医师硬撑着，直到今天侧夫人发现才忙派人去药屋。”


    加茂香子沉声说，见加茂御目露疑惑，停顿了片刻，给他解释：“川少爷是侧夫人所生的孩子，大您一岁，也有术师天赋，去年觉醒的术式。”


    加茂御感到有些讶异，思绪乱了几分，缓了缓才理清楚。


    他张了张嘴，惊讶地问：“侧夫人？妾室吗？”


    怎么玩个现代游戏还能碰到这种封建糟粕啊！


    加茂御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听加茂香子说：“是的。野泽夫人来自术师家族，虽然只是一个依附加茂的小家族，但野泽夫人的天赋不低呢，据说是被评级为二级术师。”


    加茂香子对情报的收集十分上心。


    加茂御咂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加茂川大我一岁，那他早就上族学了吧？”


    见加茂香子点头，加茂御对未来的学习生涯感到几分期待。


    说回藤原夫人的事，加茂香子表示晚些时候她会再去一趟药屋。


    对她的行事，加茂御是完全放心的，“那就明天再去藏书阁吧。”


    安排好明日的出行计划，加茂御打算一个人再试试赤血操术。


    毕竟，根据加茂香子收集的情报，术式的开发需要自身对术式足够理解深入。


    *


    天光渐暗，烛光摇曳。


    在正屋吃过晚饭，加茂御回到小院，香子则去了药屋。等他洗漱完，加茂香子才提着灯笼回来。


    尾井医师对加茂香子的到来十分诧异，详细述说了藤原夫人的病情状况，言明虽然没完全恢复，但已经比之前都要好了一些。


    加茂香子问了仔细，回来之后也原原本本的说给加茂御听。


    加茂御听完有些怀疑，但他毕竟不是医师，对藤原夫人的情况也不完全了解。


    “药屋的医师都是什么来头？那个尾井呢？”


    加茂御不去探究藤原夫人的情况，转而询问起药屋那边来。


    加茂香子猜到加茂御的想法，沉吟了一会儿，把知道的说给他听。


    “……尾井医师是加茂旁支推荐来的，他跟传统的医师并不太一样，据说上过大学专门学过几年医。他在老宅已经有三年了。”


    加茂香子：“少爷是怀疑尾井？”


    加茂御点了下头又摇头，“算了，等过两天我见见他再说。”


    上次尾井来给他看病，他因为高烧陷入半昏厥，没能亲眼见他一面，不然就可以从气泡框得到一些额外情报。


    藤原夫人的事暂缓，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食，加茂御就跟加茂香子去到族学的藏书阁。


    *


    藏书阁是少见的两层阁楼建筑，仿平安京朝的风格，四角重檐，雕花梁柱，扑面而来的古朴厚重气质。


    这样的阁楼，加茂御探索老宅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加茂香子停在脚步，她望着面前的藏书阁，轻声说道：“御少爷，这里设了结界，我在外面等您。”


    加茂御恍然大悟，抬头看了肃穆的藏书阁一眼，对她点点头。


    藏书阁里外俨然是两个世界，踏入之前外面是难得的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白日，进入之后他就像进入黑夜一样，周围一片黑暗，天光透不进来半分。


    只有角落和一排排书架边点着一盏盏灯，散发着暖黄明亮的光。


    加茂御回头望了紧闭的大门一眼，鼻翼翕动，空气中沉浮着淡淡的书册墨香和腐朽的书页气息，他没闻到蜡烛燃烧的蜡质气味。


    走到书架一盏灯前，铜质莲花模样的灯盏里燃烧的是一种幽蓝像是星沙的粘稠液体，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加茂御蹙眉，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而且奇怪的是，靠近灯盏他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灼热。


    加茂御忍下伸手触碰的念头，望向排列有序的书架，书架一眼望不到头。


    他往最近的书架走去，发现上面的书册是分好类别的，书架旁专门贴了类目。


    随手抽取一本翻开。


    这是一本夹杂术式解析和理论的个人传记，记载的是幕府时期，加茂一个旁支对自身术式的研究。


    内容并不枯燥无味，有一半都在写外出游历时遇到的事和人以及一些吃的，然后是大量祓除咒灵的记录，描述明显有些夹带私货。


    加茂御看的津津有味。


    花费了不算长的时间，翻看完这本不算厚的传记。


    把书放回去，受限于此时的身高，加茂御只能拿到书架中、下两排的书册，转了一圈，在靠墙的一排书架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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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书架旁贴着的类目，扫过整齐的书册，最后目光落在最下面那排，他抽出其中一本。


    这是有关结界术的书。


    讲述的是镰仓时代加茂家有个叫做加茂太郎的人，想要改进现有的一种结界术，从而更好的推广便用。


    试过许多办法，但依然没能达到预期，最后阴差阳错地改良成一种新的结界术。


    加茂御对上面记载的结界术有些感兴趣，索性反看到最后，打算学习一下。


    哗啦——


    一张泛黄有着明显折印的纸张飘落在地。


    加茂御愣了一秒，合上书，捡起后正要塞回书中——


    忽然余光瞥见上面大片涂鸦和污渍，字迹癫狂，是一份不知名的手稿。


    【……咒力相当奇妙，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咒力，只是或多或少。普通人在遇见生死危机时，爆发的咒力能让他短暂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世间居然还有一种毫无咒力的人。】


    【天与束缚，从出生就注定的一种束缚，与上天做交换，通过舍弃□□或咒力为代价，换取二者对立加强的能力……真是有趣，或许可以研究一二。】


    【有意思，今天意外发现一个拥有████的女人，或许就是研究的突破口……】


    【……哈哈哈，██成功了。██与██以及混合加茂血液生下的孩子，一个完美的造物和██，或许之后就可以……】


    【我决定把█叫做九相图。】


    【加茂已经不能██，既然被██那就叛逃，再找██研究……】


    【……可恶，就差一点点██】


    大片干涸之后的褐色液体污染了后面的字迹，也模糊了手稿最后的内容，这是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手稿，边缘不是很平整。


    但看到上面的内容，从那些癫狂的字眼，描述的记录，加茂御不难猜到手稿的主人是加茂某代的族人，对方私下在做某方面的术式研究。


    而且还有了一些成果。


    加茂御的目光落在上半部分没有被脏污污染的地方，被其中几个字眼吸引。


    “天与束缚。”他念出这几个字，想到在五条家看到的那个禅院。


    当时对方头顶的气泡框里就有天与束缚。


    加茂御在看到的时候，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只从字眼上得出表面意思，这似乎是一种相当于六眼体质的某种特殊体质。


    现在得到这张手稿，加茂御看着上面对天与束缚的记录，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完全没有咒力吗？舍弃□□或咒力为代价，换取对立方面的加强。”


    加茂御想到当初加茂香子的话，那个禅院是“躯俱留队”的成员，而这个禅院自身组建的自卫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


    那么，那个拥有天与束缚体质的禅院，是舍弃了咒力与上天交易，换来□□绝对加强的能力。


    这种霸道的束缚，交易换来的加强会是什么样子。


    但加茂御又想到禅院信奉的非术师者非人的理念，恐怕没把天与束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