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我凭玩弄人心篡位登基

    尸体消失了,就像石子投入大海。


    回到府邸后的绵羊愣愣站在走廊里,从窗口望着花园。


    葡萄藤架上绿枝缠绕,看不见鲜红的残影。仆人们若无其事的和那个“案发地点”擦肩而过,察觉不到一点异样。


    她恍惚而不知该何去何从。


    锋利的刀切开喉管的手感还残存在掌心,激狂的心跳声抨击着耳膜,但她手掌握着的是安静冰冷的窗户,这窗户也许看见了一切,却依旧沉静缄默。


    她也应该如此。


    “去休息一会儿吧,”在分开的时候,路易斯夫人这样对她说,“你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你要知道,这不算什么。”


    大概在除了她以外的人眼中,这都不算什么。一个下贱的生命不值得任何注意,有幸被那些高贵的人使用已经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幸。


    但是她呢?


    绵羊情不自禁的想。


    她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啊。


    绵羊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女仆,只是因为变成了伊西斯小姐,不,莫拉娜小姐的侍女,就要承受这一切,她享受了权力,就应该承担起对应的什么东西来。


    可这种痛苦对其他人来说也许着实微不足道,大概也没有人能理解她纠结困苦的心情。人的同情心很有限,没有谁会去怜悯一个想要对自己施暴的人。


    可绵羊却从中看到了自己可怜的处境。


    是的,她要听从路易斯夫人,才能继续守护自己的权力,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


    伊西斯小姐挑中了她,着实是个错误的选择,绵羊想。


    她没有任何地方比其他人出挑,甚至懦弱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她原本只是无知的活着,现在也只能顺水推舟的成为路易斯夫人的爪牙。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既不够狠心也不够善良。


    绵羊悄悄跪在了神像前。


    感恩斯特雷奇少爷和莫拉娜小姐的觉醒仪式,让这座昏暗的府邸处处光明。


    圣母怀抱着婴孩,慈爱的眼望着世间俗人。经书常说世间人皆有罪,人人都该为自己生而携带的罪赎罪。


    在杀人的那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生而有之的原罪。


    她恍然明白了教廷存在的意义,只有借由在神面前赎罪,人们才能就此原谅自己。


    他们向神祈求的是宽恕,不论是神的宽恕,还是自己的宽恕。


    ……


    风拂起窗边白纱,神像影影绰绰的笼罩其后。


    绵羊感到了一种无关罪恶的困惑。


    她会为了活下去随波逐流,不论是被赐予名字也好,顺从于谁也好,争夺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力也好,其实她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可伊西斯小姐究竟在想什么?


    她抗拒她的新名字,明明这个属于伯爵小姐的名字会让她过得更好。仅仅一个名字就能占据伯爵小姐的尊贵地位,实在是一桩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她就欣喜的接受了绵羊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能让她过得更好。


    就算是狗,家养的有名有姓的狗也远胜于路边乞食的流浪犬。


    绵羊这样软弱的祭品名字让她摆脱了祭品的命运,而莫拉娜这样一个属于死者的名字当然也能让她摆脱死亡的命运。


    她不明白伊西斯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这个名字,以至于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强调她是伊西斯。


    名字很重要,可说到底,名字也只是一个叫法而已,她只要愿意承认这个名字,路易斯夫人想必也会用更宽和的态度来对待她,而不是对她处处紧盯,生怕出了差错。


    路易斯夫人就不会这样对待斯特雷奇少爷。


    她看不懂伊西斯。


    “洛威尔伯爵在外视察?”


    听到这个消息的主教有些诧异。


    他莫非不打算参加自己孩子的觉醒仪式吗?


    更何况是来自王都的主教亲自举行的觉醒仪式,他如果不来,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


    “听说是领地出了些问题,消息封锁的很严,我们在领地的神父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传来消息的教士低头说,“不过我们意外发现,奥尔科特公爵和洛威尔伯爵有联系,似乎是准备来洛威尔的府邸。”


    听到这个消息,蒙德主教眯起了眼睛。


    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奥尔科特公爵,总领北方诸地,虽然出产的物资不丰,不过凭借着手上的北境军和奥尔科特家族那四大古纹章之一的纹章,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实权公爵。


    关键他是北境大公爵,而北地对于教廷而言并不算太平。


    而且洛威尔家领地的位置虽然距离王都有些距离,但并没有那么遥远。


    在皇室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不能进王都,但可以去洛威尔府。


    甚至现在洛威尔伯爵的踪迹都可能和奥尔科特公爵有关,但教廷不能那么明显的插手一位贵族的领地事务,他们暂时也拿不到准确消息。


    洛威尔伯爵联合奥尔科特公爵,想要针对教廷?


    不,这点可能性并不大。洛威尔伯爵好不容易和蒙德主教搭上了线,他不会放弃自己甚至是自己孩子的前途。


    但洛威尔伯爵很有可能想要在这团乱局中浑水摸鱼,拿到点好处。


    充其量也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主教的指尖敲了敲扶手,在脑中缓缓整理着可能发生的事件。


    洛威尔伯爵还没有坐上牌桌的资格,起码现在还没有。


    至于未来有没有这个资格,那还要看他的儿女是否足够优秀,优秀到超越洛威尔家族平庸的纹章,登上更高的舞台。


    “派人去催促一下洛威尔家,看看他们的态度。”


    主教微微合拢双眼,敛去一闪而过的锐利,“作为一个父亲,他应该是希望出席自己两个孩子的觉醒仪式的。”


    除非短期的利益强大到让他铤而走险,不然教廷这条长线,洛威尔伯爵不会放弃。


    对于洛威尔伯爵,教廷既重视也不够重视。


    洛威尔家族最初能赢得伯爵的地位,也只是因为运气够好,拿到了足够的战功而已。他们家族的纹章在王国中也只是比那些小贵族们略好一些,精神类的纹章虽然强大,但不能影响他人的精神类纹章只能说是鸡肋。


    洛威尔家族因为纹章也落魄了一阵,这些年依靠着新继承人的经营缓过劲来,但在教廷眼中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不过这起码说明,这一代的洛威尔伯爵是个聪明人。


    洛威尔家的领地毗邻王都,对于教廷监控往来王都的贵族们很有帮助。


    教廷想要自己的耳目更加广阔,这也是排除了伊西斯母亲的原因之外,蒙德主教亲自来为伯爵的孩子举行觉醒仪式的原因。


    “我想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蒙德主教低声说。


    *


    次日,管家叫上了伊西斯和斯特雷奇,安排他们一起前往柯尔特大教堂熟悉仪式流程。


    伊西斯面无表情地坐上马车,看着对面神色恹恹、心事重重的斯特雷奇,感到一点诧异。


    她还以为她这位兄长会兴奋的开始耀武扬威,就如同以往他们每一次见面一样。


    斯特雷奇敏锐的察觉到了伊西斯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双向来张狂飞扬的浅灰色眼睛像结了一层厚厚的雾,伊西斯居然感到自己看不透他。


    斯特雷奇的视线从头到脚把她沉沉地扫了一遍。


    “很得意?觉得你赢了?”


    他冷笑一声,“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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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没有纹章又如何,这个私生女最多也不过就是和他相同的纹章,他怎么可能赢不过她?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伊西斯微笑。


    今天的斯特雷奇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她自认为够了解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时居然也想不出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她这个哥哥向来骄傲的过分,今天的神态居然让她品出几分隐忍的味道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斯特雷奇的嘴唇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叩叩。


    有人敲了敲车厢的门。


    “莫拉娜小姐,”得到允许的绵羊推门进来,给伊西斯递来一杯飘着薄荷香气的蜜水,“路易斯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马车上会有些晕。”


    她将水递给伊西斯,下意识的抬头后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斯特雷奇,又低下头去,避开了斯特雷奇打量的目光。


    伊西斯接过来抿了一口,不过她更好奇斯特雷奇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绵羊进来以后他的脸色更是变得青青红红,似乎在极力止住什么话语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太有意思了。


    伊西斯把蜜水又塞回了绵羊手里,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绵羊端起蜜水,恭恭敬敬的关上车门。


    斯特雷奇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一个拳头,目光冷冽的盯着绵羊关上车门。


    伊西斯神色舒缓的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等着斯特雷奇主动开口。


    “别以为你真的能抢走我妹妹的名字,”斯特雷奇冰冷的目光从车门转到伊西斯身上,“我永远会记得你是谁,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


    那倒是挺好,伊西斯不紧不慢地想着。


    她倒也不想彻底变成莫拉娜的。


    不论是谁做的局,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斯特雷奇这个最明显的破绽。


    而斯特雷奇的神情很明显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伊西斯说道。


    是的,斯特雷奇肯定发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走投无路之下居然只能求到了自己这个死敌面前。


    斯特雷奇曾经对她很是惧怕,知道她有几分手段。


    这件事他不能告诉路易斯夫人,也不敢和他崇敬的父亲说……


    伊西斯在心里沉吟。


    能让斯特雷奇关注到的,那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怎么觉得我会有求于你?”斯特雷奇的表情仿佛被气笑了,“上次没能杀了你就算你好运,你不过一个私生女罢了,就算沾了我妹妹的名字,我也绝不会让你得到她的任何遗产。”


    “你知道路易斯夫人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死的。”


    伊西斯看着气急败坏的斯特雷奇,“他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


    要是斯特雷奇真杀了他,她真死了,斯特雷奇也完蛋了。


    斯特雷奇瞪着她。


    斯特雷奇这个人吧,说聪明也聪明,说笨也够笨的。


    在家里这个形势下,他硬是死犟着不承认她是莫拉娜,觉得她谋夺了莫拉娜的位置。


    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但也不敢承认。


    他觉得只要他始终不承认,就永远可以给死去的妹妹留住属于她的位置?


    伊西斯看着斯特雷奇,在心里评估着他的想法。


    过于重视他记忆中的某些亲情了,她冷漠的想着,他想借着缅怀挽回什么?但是所有一切早就改变了,从她出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也或许从来没变过,只是随着孩子年岁增长,家中的另一面慢慢放开了自己的真面目而已。


    “你母亲出事了。”伊西斯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