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肯特！”


    “来了来了。”有着一头可爱的黑色卷发的蓝眼睛小男孩忙不迭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白色的衬衫粗鲁的套在自己身上，男孩的手撑在了走廊的扶手上，一个翻身直接跳下了二楼，当他的脚踏上一楼的地板后，他就向那个喊他名字的白发老人跑去。


    “布鲁斯！我来啦。”


    头发灰白但脊梁依旧挺直的老人无奈地看着小男孩，加文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多年前那个老迟到的小记者，布鲁斯缓下了语气，对自己的教子说：“你可以慢慢来，不要这么慌张。”


    加文不好意思地用自己的左脚磨了磨地板，他知道自己的教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没有办法像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一样接受自己像小炮弹一样冲进他的怀里，于是他放轻力道乖巧地坐到了老人身边。


    “布鲁斯，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呢？练习形意拳吗！”


    布鲁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孩子，他紧紧抿着嘴角，一双湛蓝的眼睛光彩熠熠地看着自己，似乎随时准备和自己来一场男人间的战斗，但是布鲁斯看了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捏住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在小男孩的洁白的额头上弹了一个清脆的脑瓜崩：“今天听第三帝国史。”


    “啊……”加文显得有些失落，“可是我更想听神奇女侠大战超人的故事。”


    “加文。”


    “嗯？”


    “听话。”


    “……嗯。”


    布鲁斯看见了小家伙头上本来神采飞扬的那一撮卷毛慢慢的软趴趴的贴紧了男孩光洁饱满的前额，失去了神气。


    面上虽然神色不改，但是布鲁斯的心里升起了一种隐秘的趣味，这位老人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实际上，戴安娜也有参与这场历史。”


    布鲁斯看到了小男孩突然弹起来的小卷毛和一双充满渴望的汪汪眼。


    啊哈，有谁能拒绝一双有着狗狗眼的氪星人呢？


    当迪克把车停好来到庄园的后院时，他看到了在初秋朦胧的日光下在躺椅上合着双眼的灰发老人与一个在树下翻阅着书籍的黑发男孩。


    “布鲁斯？”


    “嘘！”


    男孩的手指抬得高高的：“布鲁斯睡着啦！”


    他放缓了声音，但是动作却很大，活像一个表演默剧的电影演员。


    曾经属于布鲁斯的黄金男孩只是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躺椅上的老人并没有陷入梦乡，但他没有告诉加文，迪克顺从的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爸爸带你回斯莫维尔，小子，现在得出发了。”


    加文放下自己手里的书：“克拉克有告诉布鲁斯这件事吗？”


    “嗯哼，你觉得如果克拉克不告诉布鲁斯，我会来接你吗？”


    加文觉得迪克这话很有道理，父亲是断然不敢在教父面前独断专行的。


    他转过头有些不舍地看着布鲁斯，这个8岁的男孩对自己的教父有着很深的感情，他又转头看向迪克：“你觉得我能飞回来吗？”


    迪克假装思考，然后用很斟酌的语气说：“我觉得不能。”


    “……”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混蛋迪克。


    加文从肺里面轻轻吐出一口气——对拥有氪星血统的8岁他来说，深呼吸并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显然，冰冻呼吸的能力在他身上的觉醒比他的父亲克拉克更早一些。


    这次他控制的很好，没有给面前的草地挂上冰凌。


    他踮起脚尖走向了躺椅，用自己温热的嘴唇轻轻碰一下老人已经丧失弹性，像是树皮一样粗糙的面颊。


    “布鲁斯，我们下周见。”


    迪克有看到在加文转头后，躺椅上的布鲁斯的嘴角翘了翘。


    ……啧，老头子。


    迪克转身走到后院自己开来的汽车旁。


    ！


    被氪星小炮仗痛击老腰的迪克失去了面部表情管理摔进了驾驶座，怎么，60岁的布鲁斯值得加文你小子尊老，50岁的理查德不值得吗！


    “加文。”


    “什么什么！”


    “你要把我的人身意外保险撞生效了！”


    “这不是没有吗迪克！”


    “你真是小恶魔。”


    “哦迪克叔叔，不要这么说嘛！我明明是个外星人，才不是什么恶魔。”


    “你是半个外星人，松开我的腰，坐上儿童座椅我亲爱的加文，就算是车祸你比我的福特轿车头更硬，你被交警看到了我还是会被开罚单，可怜可怜你老叔叔的钱包吧。”


    “夜星也是半个外星人呀，她坐你的车就会在副驾驶坐着。”


    “不要偷换概念了加比，我女儿之所以可以坐副驾驶是因为”


    “她已经比你高了？”


    是的，理查德·格雷森和星火的女儿夜星已经有六英尺五英寸也就是一米九五那么高了。


    “……是的，所以只有四英尺的肯特先生，请坐到你的儿童安全座椅上去。”


    加文笑嘻嘻地翻到后排座椅上坐到花了格雷森先生一大把钞票的安全座椅上：“收到！长官！”


    “我的天，你简直比我还是罗宾的时候还要活泼，”迪克启动了汽车驶出了庄园，“布鲁斯比我那时候有耐心多了。”


    迪克突然又皱起了眉毛：“等等，你小子不是故意的吧？只在布鲁斯面前这么乖？”


    加文努力睁大自己的蓝眼睛，盯着后视镜：“没有啦，我超爱你的迪克，kisskiss。”


    八岁的半氪星人知道迪克受不了这个。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绿洲乐队的音乐激昂，50岁的迪克叔叔和他8岁的混血侄子将一起抵达斯莫维尔的肯特农场。


    他们路过跨海的桥梁，经过钻地的隧道，更多的还是奔驰在小麦地、玉米地旁的柏油路上。


    “吱——————”


    车子潇洒地一个甩头停在了路边的餐馆门口。


    还没等车停稳，加文就从儿童座椅上自己解开了安全扣蹦了下来：“好哦！我要吃儿童套餐！这次麦当劳的儿童套餐里面有妈妈的玩偶。”


    迪克捶着自己的老腰下了车：“随便你，先去点餐加比，我去加个水。”


    加文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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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当劳的玻璃门，熟练地在点餐台点起餐，漂亮的服务员姐姐出餐时候将盒子放到加文的食物盘里：“这次的玩偶一共有12款呢，还有隐藏款，祝你好运，小男孩。”


    加文扬起脸蛋甜蜜地笑：“好的，谢谢姐姐，我可以拿得动的！”


    当迪克走进餐厅里时候就看到加文身边堆得满满当当的食物。


    “你拆到神奇女侠了吗？”


    迪克随手拿起一杯可乐开始喝。


    加文给迪克展示自己手里的超人、神奇女侠和蝙蝠侠的手偶。


    “很好，所以你点了几份儿童套餐？”


    “我强烈谴责这个系列里面没有夜翼！”加文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有罗宾，加文，你到底点了几份？”


    “12份，不过我吃得完。”


    “很好，剩下的手偶是什么？”


    是绿灯、绿灯、绿灯、绿灯、绿灯、绿灯、绿灯、绿灯和绿灯。


    “你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绿灯军团也应该给你一枚绿灯戒指。”迪克叹气。


    就是这么多绿灯有点不吉利。


    你也没放过绿灯侠啊迪克。


    迪克坐到了加文身边，打开了汉堡的包装开始吃了起来，忽然，他皱起了眉头：“女士，有什么事情吗？”


    一位黑发的女人坐到了二人的桌前，她没有回答迪克的问题，只是垂目看着黑发男孩，迪克已经站了起来，他将手按到自己的腰上，他感到了极致的危险。


    “加文·布鲁斯·肯特，”男孩听到这位女士念出自己的名字，他抬头试图看清女人的面庞却什么也看不清，“你是被选中的的人。”


    这飘渺的语气，这神奇的出场，这一切都让小肯特想起了自己母亲那些亲人与敌人们……但愿这不是瑟西女巫，他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颈环——这里有魔草Moly*。


    “你是克罗托姨母吗？”加文试图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回忆起来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想将女人对应起来。


    “戴安娜的儿子，”加文终于看清了这位神秘人，她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感，“你将历经七灾，”她伸手拥抱住这个男孩，额头上金色的弯月头环抵到了男孩光洁的额头上，“我将祝福你，伟大的英雄之子，你将成为……”


    成为什么？


    加文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想要挣扎，手伸长想紧紧攥些什么，他也确实攥住了一些织物。


    力量迅速地从身体里面流失，就好像是被布鲁斯训练体术关到红太阳房里一样……不，也许这就是红太阳！


    加文艰难地睁开眼睛，世界一片血红，年轻的母亲跪在雪地中。


    ……


    “扎塔拉二世*，”迪克表情沉郁，“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坐在一堆麦当劳儿童套餐前带着黑色魔术师帽子穿着黑色燕尾礼服的年轻男子面容和曾经的扎塔娜很是相似，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上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加文已经不在这个宇宙了，将他送走的那位是一位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