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的手擦不干净女神的泪水，他想了想，手放开将另一个妈妈的头推向另一个姥姥的怀里：“你哄哄她呀，哎呀，你帮她擦擦眼泪呀！”


    希波吕忒平时手上带着的权戒已经摘了下来，她用除去所有装饰的干净的柔软的手掌给受伤的女儿安抚，她面上本来严肃悲伤又愤怒的表情在加文的几句话下开始带着些许的慈爱：“好啊，放心把戴安娜交给我，加文，让阿尔忒弥斯带你去沐浴更衣，等你回来，你可以再来看看我的戴安娜。”


    加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脏污都还没有拭干净。


    “好，”加文是个爱干净的小孩，他乖乖从异世界的小妈妈床上跳下来，走到阿尔忒弥斯的身边捡起来被他挣脱的被褥抱在怀里，仰头看着阿尔，“能麻烦阿尔姨妈带我去吗？”


    从上往下看加文仰头的模样，阿尔忒弥斯无法不想起多年前亦步亦趋走在一群年轻些的亚马逊姐妹身后的小公主。


    橘金发色的亚马逊战士没忍住伸出自己的手按向了异世界的小公主的公主的饱满的额头。


    就连埋在母亲怀里的戴安娜都抬头看见了用额头蹭阿尔忒弥斯的加文和脸色爆红的阿尔忒弥斯。


    坚毅勇敢的亚马逊战士不自知地用羞涩的声线和女王接下了照顾异世界小公主的任务：“保证完成任务，尊敬的女王陛下。”


    拒绝了阿尔忒弥斯要抱着自己走路的请求，加文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狗，四英尺的小孩跟在六英尺的战士身后一边倒腾自己的两条短腿一遍还要用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天堂岛到底有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答案是没有，这让加文有一种虚幻的安心。


    阿尔忒弥斯将加文带到了一间宫殿里，加文记得这里，这间宫殿应该是有浴汤的，刚好他可以一个人洗好自己和自己的贴身衣物。


    阿尔忒弥斯带完了路并没有直接离开，她从殿后的一个樟木立柜里取出来一件白色的丝亚麻希顿*——这女童的尺寸显然是以前岛屿上唯一的未成年公主的戴安娜所有的。


    取完衣服后阿尔忒弥斯又从另一个柜子里面取出一瓶橄榄油和一罐浴盐，用托盘带着这些东西走到了加文身边：“我来帮小公主来清洁吧。”


    阿尔忒弥斯将自己和戴安娜之间的称呼也用在了异世界的小公主的小公主身上。


    但是加文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小公主……我吗？”


    氪星与亚马逊的混血伸手指向自己：“其实我不是公主，我……”


    阿尔忒弥斯不认为加文要为自己的父亲自卑，就算异世界的加文的父亲是索米什卡这种应该被宙斯绑在高加索山上收到苍鹰啄食肝脏的恶徒，可亚马逊是母系氏族，而加文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她是一个合格的勇敢善良而又坚定的亚马逊王女。


    阿尔忒弥斯已经在脸上用上了她难得的柔情的表情——她连对自己的亚马逊姐妹大多只有冷脸，可能只有小孩才能得到她这样难得的温柔，阿尔姨妈已经伸手将那一瓶橄榄油举起要倒在加文凝结了血污的头发上：“你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孩子，来吧，这是岛上最好的橄榄树上的橄榄所做成的橄榄油，是用来清洁头发的最好的用品。”


    加文意识到自己再不和阿尔忒弥斯说明自己的性别自己可能就会被阿尔姨妈脱裤子搓浴盐了，他不禁一只手抬起来按住阿尔忒弥斯要倾倒橄榄油的手，一只手按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阿尔姨妈，你不能给我洗澡，因为我是个男孩子。”


    加文受到的性别教育是非常正常的，以前年龄更幼时在家里面给他洗澡的一般是克拉克，或者到韦恩庄园布鲁斯会使用迪克来给他洗一下澡，总之，除了年龄小到不记得事情的时候，加文自记事起被脱干净衣服洗澡都是男性长辈帮他完成的。


    阿尔忒弥斯那本来因为要帮助像戴安娜一样可爱的小女孩而有些泛红的脸颊上的红晕快速的褪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公主怎么可能是个男孩子？”


    加文从异世界姨妈的手里面取下了那一瓶橄榄油防止阿尔忒弥斯一个手滑直接倒在他的衣服上：“我一直是一个男孩子，我叫做加文。”


    另一个戴安娜甚至给她的儿子取了一个盖尔语的名字——哈迪斯在上，阿尔忒弥斯感觉到头晕目眩。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比戴安娜还要调皮，”阿尔忒弥斯发出的声音可能是这辈子她最虚弱的声音了，“好了，我们不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加文很认真地看着阿尔忒弥斯，“我想天堂岛的结界没有拒绝我的进入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上有另一个世界诸神的祝福和另一个世界天堂岛的承认，阿尔姨妈，请让我自己洗澡吧。”


    加文目送阿尔忒弥斯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宫殿的大门，他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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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宫殿里的装饰柱上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到现在这个孩子眼睛里所看到的世界还是层叠的，他慢慢蜷缩在柱脚下将眼睛闭上将自己的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之间……


    不过加文觉得这样并不舒服，过了半分钟，他环视四周后无师自通地学习自己没曾得见的年轻的布鲁斯式脱衣法——即像掉零件一样把衣服掉的满屋都是。


    为了不辜负阿尔忒弥斯姨妈为自己准备的上好的橄榄油，加文将油倾倒在自己头发上努力地一边回忆一边学习母亲的手法揉搓自己的卷毛，他努力的成果就是沾满了橄榄油的一头黑色卷毛湿哒哒地贴紧了头皮。


    然后加文就一个猛子扎入了浴池中，咕嘟咕嘟冒着泡将自己沉入了浴池的底部。


    在温热的池水底部，闭上眼睛的混血儿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加文曾经很好奇鱼会不会流眼泪，图拉告诉他鱼是会的，但是鱼在水里流泪是没有人能看见的。


    加文在异世界最熟悉的地方悄悄地学着小鱼在水里无声无息地流泪。


    可能氪星人的眼睛就是比钻石还坚硬，比钨丝还耐烧，不然超人是怎么在太阳里睁开眼的呢？


    直接在温泉池水底部睁开眼的加文不知道没有布鲁斯、也没有克拉克和戴安娜给自己擦拭自己是怎么停下来流泪的——可能是刚才他在水底听到的水流传来了另一个世界母亲的安慰：“好了，加文，你是一个勇士，你一定会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办法的。”


    ……加文坚信自己听到了。


    悄悄的把泪水隐藏在池水里的加文浮上了水面用剩下的半瓶橄榄油继续清洁自己的头发，用阿尔忒弥斯为他准备的那一罐细腻的浴盐清洗自己的肌肤。


    当他终于把自己揉搓到皱皱巴巴的状态的时候，这孩子才觉得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开始上岸找衣服穿。


    加文散落一地的衣服上面还有着面具后长着和布鲁斯同一张脸的蝙蝠人留下来的血，他将这堆衣物拾到一起，到底是没有将它下水再清洗后穿到自己身上。


    加文的目光移向了阿尔姨妈放在托盘上的这个世界的母亲年轻时候穿过的丝亚麻希顿*。


    “……虽然是妈妈穿过的，”很有性别意识的加文狡辩，“但是，妈妈也说过希顿是不分男女的，所以我不算穿女装。”


    很自然的熟练地穿上了妈妈的希顿呢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