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林安无声的大口喘息，看着第二意志。


    这些。


    都是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所以。


    第二意志才会告诉自己，根本不需要开启基因锁。


    “为什么。”


    “军方为什么会做出后续的实验。”


    “他们为什么要做超自然测试...”


    如果说前面的测试，林安还能勉强找到理由。


    但后续的测试，分明出现了问题。


    现实世界在没爆发末日前，假想敌怎么会是这些怪物。


    瞬间。


    林安便想到了自己以前和楚安讨论的那些。


    他强行平复情绪，死死地盯着第二意志双眼。


    （“你猜的没错。”）


    知晓林安曾经和楚大校讨论过什么，也知道林安想问什么。


    第二意志松开搀扶他的手臂：


    （“我在记忆恢复后，第一件事便是逃离模拟仓。”）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我看到的一切。”）


    （“我要将我所承受过的痛苦偿还给他们！”）


    （“我要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测试。”）


    停顿片刻，第二意志指向暂停的实验室画面，指向那几名研究员。


    （“我扭断了他们的四肢，问出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和你疑惑的一样，后续的测试的确出现了问题。”）


    （“在最初的龙安计划中，并没有测试面对超自然力量的事件。”）


    （“也没有各种极端的思维实验。”）


    （“比如摘除我的眼球和五感，丢进绝对的黑暗中，测试人类是否会自我溶解思维。”）


    转过身子。


    第二意志仿佛也有些不解，继续说道：


    （“从那实验员口中，我得知了从情绪测试开始，计划就变了。”）


    （“高层给了他们全新的指令，以及大量匪夷所思的事件。”）


    （“其中，甚至有模拟丧尸爆发后的场景！”）


    闻声一震。


    林安下意识脱口而出：


    “军方早就知道了末日会爆发！？”


    “后续所有的测试，都是在模拟末日后可能面对的情况！？”


    背影不动，第二意志迟疑片刻后微微摇头：


    （“并不是。”）


    （“我打开过机密资料，找到过一些信息。”）


    （“信息里并没有提出末日即将爆发，而是反复提到一个男人。”）


    （“一个从门后出来的男人。”）


    （“是他在出现后，一手改变了龙安计划的本质，甚至还获取了高层的信任。”）


    （“你知道的，首都在末日爆发前一反常态的把所有军区首脑，全部聚集在那。”）


    （“很明显，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林安听后不解，第二意志说出的信息，不正是说明了首都知晓末日爆发。


    哪怕换个说法，是门后的那个人，告诉了军方高层。


    感觉得到林安的疑惑，第二意志摇了摇头：


    （“很简单。”）


    （“军方高层必定是不知晓末日爆发的真实情况，他们最多只是无比的相信，听从那个人的话。”）


    （“不然，首都军区根本不会那么狼狈的面对末日爆发了。”）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建造军事设施，更没有防范丧尸病毒。”）


    （“只是那个人说了什么，首都便做什么。”）


    门后走出的男人？


    听到这，林安下意识想到了遗留者。


    “是不是类似黄少华那种人！？”


    “他们从上一次末日中活了下来，但碍于系统限制，无法透露出更准确的信息。”


    “所以...”


    话还没说完。


    第二意志抬手打断了林安的话语：


    （“不是。”）


    （“首先，遗留者和末日轮回，或者你和楚大校讨论的【内测】之类的，都只是你们的猜测。”）


    （“我没有，包括这段时间你所获得的信息中，没有一条能证明这些判断是对的。”）


    （“黄少华有亲口说过他是上次末日的遗留者吗？”）


    （“军方在末日前获得的装备道具，凭什么不能来自另一个世界？”）


    （“甚至，你还记得阿米巴虫副本内，克莱恩对你的判断吗？”）


    （“他认为你们是位面巡查者，专门解决末日事件的。”）


    停顿片刻。


    给予林安足够的思考时间。


    （“也许，门后的人就是这种存在。”）


    （“我们的世界，根本没有轮回过末日。”）


    （“这一切，都是门后那人带来的。”）


    说罢，第二意志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林安。


    （“好了。”）


    （“现在，你知道我的力量来源是什么了吗？”）


    （“知道你的力量本质，源自为何了吗？”）


    长久的安静中。


    林安看着不断跳动的记忆画面，那是曾经的自己在地狱中轮回。


    声音沙哑。


    “是绝望、是不甘、是愤怒...”


    "亦是复仇。"


    “你想一直活着，你想杀了他，杀了门后出来的那个人。”


    “杀了一手缔造龙安计划的所有人，对吗？”


    点了点头。


    第二意志中断了记忆画面，眼神中一片漆黑：


    （“没错。”）


    （“门后出来的他，一定无比强大。”）


    （“我必须活着，我必须走到最后，然后亲手杀了他们！”）


    （“哪怕他们在试图拯救末日，我也要杀了他们！哪怕这个世界毁灭！”）


    （“一次次绝望的轮回，我的痛苦，便是我力量的源泉...”）


    感同身受。


    第二意志，亦是自己。


    看着关闭的记忆片段，林安缓缓闭上眼。


    复仇...


    如同挣扎一般，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


    “现在的我，不是在模拟实验中。”


    “你，不是他们。”


    “不是在测试我。”


    无边颤栗。


    看着逐渐没入黑暗的记忆空间，林安默默地攥紧双拳，鲜血滴落。


    死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