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音撇嘴，“以后不抽了，没这个天赋。”


    卓柏寒差点气笑，“你还想要这个天赋？”


    赵音不吱声了。


    她望着底下灯火通明的维港，轮船上有人在唱着歌，大家似乎都很高兴。


    “哥哥，你这么厉害，应该没有烦恼吧？”


    卓柏寒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想到什么又塞了回去。


    他双手搭在围栏上，黑色的衬衣被风吹得鼓起，隐约可见底下的肌肉。


    西装裤包裹着一双健壮修长的双腿。


    “你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听听？”


    赵音仔细想了想，“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样？”


    她的目光那样真诚，卓柏寒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不用想就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卓柏寒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然而面对眼前的小姑娘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卓少，上了新菜，你要尝尝吗？”江玄站在距离两人三米外的门口处问，身后还跟着小尾巴周清颜。


    卓柏寒对赵音道：“回去吧。”


    江玄和卓柏寒走在前面，周清颜挽着赵音走在后面小声道：“卓少这个人就是很冷淡的，他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走到光亮处，周清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面料高档的深色西装。


    又刷的抬头去看卓寒柏。


    赵音：“不用担心，哥哥人很好。”


    周清颜倒吸口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喊他什么？”


    “哥哥。”


    前面卓柏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跟周清颜聊天，又收回了目光。


    萧正这个人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瞧见四人回来笑的一脸欠揍。


    “卓少没欺负我们妹妹吧？”


    卓柏寒没回答他，“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萧正慢悠悠起身，“大佬发话，我怎敢不应。”


    卓柏寒走到赵音面前停下。


    赵音抬手，乖乖巧巧。“哥哥再见。”


    萧正在身后笑，“妹妹，怎么不跟我说再见？”


    “做人不能太偏心哦。”


    周清颜翻白眼，“少占便宜，快滚吧。”


    赵音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九点了，给司机发信息让他来接自己。


    顾时衍走过来，眼神落在赵音肩膀上明显是男人的西装外套问：“音音，我送你回去。”


    赵音摇头，“不用了，司机来接我了。”


    顾时衍皱眉，赵音很少拒绝他。


    今天却一连拒绝了两次。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赵音虽然喜欢他，依赖他，但说到底脾气被赵家宠得有些娇气。


    顾时衍耐着性子问：“音音，你在生气吗？”


    赵音还是摇头，“没有。”


    她抿了下唇，“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又没犯错，我生气什么？”


    话说得很对，但听起来更加的怪异。


    这里是公共场合，有些话不太好说。


    顾时衍点点头，“那你回去以后给我发信息。”


    司机来的有些慢，周清颜陪着她等了会。


    上车的时候，赵音从后视镜中看见顾时衍扶着醉醺醺的姜容烟从会所大门口出来。


    她唇角扯了扯，收回目光。


    另外一边车上，萧正死乞白赖要搭卓柏寒的车回去。


    “哥哥？什么时候我们卓少这么平易近人了？”他语气夸张。


    卓柏寒低头用手机回复下属的信息。


    萧正不知死活继续说。


    “连西装都给了出去，原来我们卓少如此有善心。”他摇头晃脑感叹。


    卓柏寒终于抽空抬头，“西南那个项目。”


    萧正立刻闭嘴。


    酒会第二天，赵音就把一千万打到周清颜的账上。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财大气粗。


    周清颜感动无比，给她发了满屏幕的爱心亲吻。


    顾时衍手机上联系不上赵音，干脆直接到赵家来找人。


    然而很不巧的是赵音跟周清颜出门玩了，让他扑了个空。


    赵音坐在周清颜的红色超跑上，吃着薯片问：“我们去哪？”


    周清颜：“去玩射击。你会不会？”


    赵音摇头。


    “没事，姐姐教你。”


    车子停在俱乐部外面。


    一水的豪车，看得人眼花缭乱。


    周清颜显然是常客，带着赵音熟门熟路进去。


    “给我一区的权限。”


    俱乐部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一区今天有人预定了。”


    一区场地开阔，风景好。


    周清颜有些不乐意问：“一区谁定了？”


    工作人员回答：“是萧少。”


    周清颜摆手，“没事，我认识。”


    她带着赵音往一区走，工作人员给她们开门。


    阳光灿烂的投进室内黑色地板上，空气中有股金属摩擦的火药味。


    男人宽肩窄腰，身姿笔挺，手中握着枪。


    砰砰砰！


    子弹每一发都准确的射进了靶心。


    萧正鼓掌：“仲要系我大佬，强。”


    周围其余人跟着附和，夸赞。


    卓柏寒放下手中的枪，让开位置。“你们打吧。”


    他抬头，看见站在门口还没进来的两人挑眉。


    “过来玩？”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们两个。


    说实话，周清颜原本打算偷偷带着赵音离开的。


    但现在被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卓少，我们不知道你们定了这个场地。”


    萧正笑得满脸不正经，“小清颜，别怕。过来一起玩。”


    周清颜带着赵音过去。


    她原本想要自己教赵音的，结果人水灵灵的走到卓柏寒的面前。


    “哥哥好，你刚才打得真棒！”她一脸真诚。


    萧正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被周清颜一个死亡眼神盯着收起笑容咳了声，“小清颜，来让我看看你水平有没有下降。”


    卓柏寒勾了下唇角，“会不会打？”


    赵音坦诚摇头，“不会。”


    他挑了把枪递给赵音，“拿着，我教你。”


    周围人：？？？


    ！！！


    卓柏寒是个好老师，声音好听，讲得细致又不繁琐。


    赵音也是个好学生，听得很认真。


    “手臂抬高一点，伸直……”


    “后坐力会有点麻，打一枪试试……”


    嘭！


    脱靶了。


    卓柏寒吸了口气，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夸赞。“不错，打出去了。”


    萧正弯腰，笑得差点站不起来。


    神他妈的不错！都脱靶了！


    卓少真会夸。


    赵音表情无辜看看萧正，又看看卓柏寒。


    卓寒柏脸上也带着笑意，“别管他。”


    周清颜跟着附和，“就是，出门没吃药，抽风呢。”


    萧正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直起身。


    你们一个两个的，幼儿园教师啊！


    但这句话不敢说出口，卓寒柏指不定会怎么收拾他。


    萧正觉得，看大佬教小朋友射击不比自己玩有意思。


    卓柏寒没想让小姑娘一次练习就能打中几环以内，会用枪就行了。


    “没事，玩玩而已。”


    “待会让俱乐部给你办张卡，以后想来玩就过来。”


    赵音带着护目镜，满冷酷傲娇的比了个ok的手势。


    小酷甜美女孩上线。


    周清颜拿着手机在旁边框框一顿拍照片。


    卓寒柏失笑摇头。


    一抬眼，发现萧正一脸震惊。


    他压低了声音凑过来，“不是吧？大佬，你来真的？”


    卓柏寒收敛了神情，警告扫他一眼。“小姑娘年纪小，你别胡言乱语。”


    萧正在心里啧啧感叹。


    他又多看了赵音几眼，漂亮是真漂亮，干净，带着点对外物的好奇和天真。


    圈子里倒确实少有这样的。


    大多数不是从小被教育的规规矩矩，又或者见识太多，玩得更疯更野。


    表里不一。


    但萧正可不喜欢这样的，需要花费太大力气去保护了。


    算了，大佬有权有势，真要上心，护个小姑娘谁敢动?


    只是眼下看不出来有几分。


    赵音喜欢吃甜食，俱乐部经理让厨师做了不少的甜点和蛋糕。


    俩女孩子坐在外头晒着太阳，悠闲的喝着饮料吃东西。


    一个妖娆妩媚，一个干净动人，各有千秋。


    有人悄悄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顾时衍今天去赵家没找到人，心中有点烦闷。


    无意从群里看见照片，眉头皱起。


    周清颜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他知道赵音，防备心强，很认生。


    因为小时候遭受过校园霸凌，加上身体不好，赵父保护过度。


    以至于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她最信任的就是自己。


    顾时衍私聊了那个人，问到地址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他不是蠢人，赵音对他的态度出现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姜容烟，又或许是因为别人。


    那场酒会，赵音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格外令他在意。


    或许对于别人，一件外套不代表什么。


    但对于总是跟别人保持距离的赵音来说，那人起码是她不反感的人。


    顾时衍不知道，他询问的那人给他发信息之前先跟萧正说了声。


    得到了允许才给他发信息。


    否则，借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泄露卓柏寒在这里的行踪。


    周清颜正兴致勃勃跟赵音谈论晚上去哪家餐厅吃饭。


    “要不我们去这家网红餐厅，听说主厨是个h国帅哥。还可以跟他合照。”


    说起帅哥，周清颜就来劲，颜控没救了。


    赵音咬着吸管，顺从点头。“可以啊！”


    周清颜想到自己小时候买的精美娃娃。


    太乖了！好像带回家养着。


    转念一想，谁养谁还不一定。


    赵音可比她有钱太多了。


    顾时衍到的时候大家已经玩累了，三三两两的坐着聊天。


    萧正挥手，“呦！顾少怎么来了？”


    顾时衍穿得正式，应该是从公司直接来的。


    “萧少，我来接女朋友。”


    萧正指着外面，“不是我说，你忙工作别太勤奋，也要抽时间陪陪女朋友。”


    顾时衍跟萧正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个人性子有点邪。


    加上他背靠卓柏寒，圈子里的人没几个想招惹他。


    “萧少说的有道理，我已经在考虑休息几天带音音去海岛度假。”


    身后有脚步声，顾时衍回头，对上一双冷漠没什么情绪的眸子。


    “卓少，你也在？”


    顾时衍有点惊讶，不是听说他最近很忙吗？


    想到萧正在这里，又觉得正常了。


    卓柏寒随意点了下头。


    作为这个圈子站在顶峰的继承人，卓柏寒除了跟几个人玩得好外，对待其他人向来是不怎么搭理的。


    顾时衍不觉得有什么，他来这里要紧的事情是找赵音。


    “卓少，萧少，你们玩。我去找女朋友了。”


    顾时衍说完脚步匆匆朝着外面去。


    萧正啧啧了两声，故意道：“真令人羡慕啊！不像我们几个，连女朋友的影子都见不到。”


    余光扫见卓柏寒在收拾东西，“大佬，你要走了？”


    卓柏寒拿起外套，回头。“先走，你们慢慢玩。”


    外面，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顾时衍拧着眉，在跟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说什么。


    卓柏寒收回视线，


    下一瞬，玻璃杯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动静有点大，卓柏寒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再次转身看了眼。


    赵音气冲冲快步走了出来，眼眶有些微泛红。


    顾时衍从后面追了上来，伸手拉住她。


    “音音，别闹脾气了。就当我刚才说错话了，行不行。”


    赵音咬唇，“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你这样根本就不尊重我。”


    “放开！”


    顾时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力气会不会把她抓疼。


    萧正最喜欢看这种小情侣吵架了，还是现场演绎版的。


    周清颜也不知道要不要拦，毕竟之前听赵音说蛮喜欢顾时衍的。


    她怕自己插进去会将情况搞得更加糟糕。


    顾时衍不松手，赵音气的更狠了。


    她抬头看向卓柏寒，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顾时衍就是笃定了这里其他人不会插手。


    他低声哄道：“我送你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释。”


    赵音不说话，看起来很倔。低垂着头，贝齿紧紧咬着唇。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悄无声息滑落。


    原本离门口很近的人突然扭头走了回来。


    卓柏寒站在赵音跟前，声音平淡。“需要帮忙吗？”


    像是随口一问。


    赵音眼尾带着红，有些羞愧的点点头。


    卓柏寒望向顾时衍，“松手。”


    顾时衍面色僵硬，“卓少，她只是在跟我闹小脾气。”


    卓柏寒黑漆漆的眼神盯着他。


    顾时衍呼吸一紧，慢慢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