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沈开

作品:《凡人剑缘录

    傍晚,黄昏下,原本湛蓝的天空被偷偷印上一抹红霞,无比醉人。


    余晖的铺满的大地下,藏着两道小小的身影,举着木棍在挥舞着。


    “裂天剑诀!!”


    “破地!!......偷桃剑法~~”


    “吴迟小儿,居然使诈!!”


    “沈二狗,你可太天真了,我赢了就行,哈哈哈哈!”


    “你说我这个剑法能杀了我爹吗?”


    “悬!你现在连你赌鬼老爹的一个手臂都比不上!”


    下一刻,少年稚嫩小脸上浮现出坚毅之色,口中喝喝,不停歇挥动手中的木棍。


    云雾环环笼罩着青山,少年还是少年,而山的背后是怎样的。


    依然是未知。


    ......


    五年后,


    “那是什么?”一个粗布少年站在树木的高枝上,看着远方缓缓如蚂蚁行军般蠕动的队伍。


    “沈开,快下来啊,咱们去老李头家偷只鸡回来,我们晚上吃土包鸡”吴尺站在树下,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树干踢来踢去。


    “我不去,我爹会打的更惨!”


    “你个怂包!之前你还啷啷着要杀了你爹,现在你与你娘每天这么挨打,甘心吗?!”


    沈开没有回答,似乎被说中心事,格外沉重。


    突然!


    “你上来看那是什么!”


    当两人并肩站着看向远处时,也没有得到答案,只看见那黑压压的长队向自己村落的方向走去。


    ......


    “收好了,这是五十两。”一个体态胖硕的中年人眼神微眯,说着一边又将手里的钱袋递给这对夫妇。


    此人便是方才那长队的领头刘金权,他在这一带地界名气可不小,专做贩卖奴隶的勾当,定期会在这一片的村庄购买一些人口进行贩卖,不过价格倒是地道,也是个受欢迎的主。


    这附近要是那家那户有什么大灾大难,急需银两,买个儿子女儿什么的来应个急,那肯定是找他。


    “沈开,愣着干什么,快过去!以后你就是刘老板的奴才了”,沈父急忙接过钱,眼睛闪着一抹亮光,同时回头看向沈母身后面无表情的沈开,开心的呵斥道。


    沈开虽然十六岁了,已到舞象之年,但并没有像一般小孩一样哭哭啼啼。沈父在他眼里就是个亲情冷漠的家伙,在家中蛮横无理,贪图享乐,小妹在一年前就卖给黄员外做丫鬟。如今沈开被能卖个这么好价钱的机会肯定不放过。


    可他不知道沈开能卖那么高价钱是有原因的,他天生灵气,是修行的宠儿。


    沈开看着这个父亲,内心好生厌恶,想起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家里还算好过,经营一些粮食生意,然而在沈开出世几年之后,沈家老爷子病逝,家中落道,经营的产业在沈父手里又毫无起色,就痴迷上了赌博,希望能靠赌博来翻身。


    一开始是赢了一些小钱,可是哪有人那么好命能够靠运气一直赢下去。凡是赌博的人没有不知道十赌九输的,可是已经到手的东西谁愿意看着飞走,何况是钱,沈父还是相信他自己的运气,杀红了眼,越陷越深。


    他越是往后越是疯狂,铺子一间一间的抵押,家底也是逐渐被掏空,大家变小家,华服变麻衣,十几年,瞬息万变,这些沈开都是真实感受过的,他是见证者。


    沈母挽手拭泪,却又不敢哭的大声,因为沈父不爱听哭哭啼啼,也不敢与沈父闹,她是女人,还是个知传统礼节的女人,知男尊女卑,做妻的要听当家的。


    小女儿被卖为奴隶,现在二儿子也要被卖给别人当奴才,怎么能让一个当母亲的伤心不伤心呢。


    “开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爹爹还欠着东头牛大虎的赌债,光靠你大哥上山打猎远远不够,而且你大哥也得娶妻生子,我们家已经入不敷出了,实在不行只能卖掉你,否则我们一家都得饿死,千万不要怪爹和娘啊。”


    沈母说到到这里,眼睛含泪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沈开想起了私塾先生常说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和“身不由己”,他明白母亲的苦衷,他也希望自己能脱离这个家,脱离这个苦海。


    他之前是上的几年蒙学,那几年是母亲豁身求来的,后来是实在没钱付上束修,才没有继续去学堂上课。


    同期而去的吴迟早在前几年考上童生,现在准备考秀才。想到这沈开也是感觉到惋惜,他的才学也是不弱于吴尺的。


    思绪是游鱼,翻腾着沈开的内心,纵使沈开强忍着,也有溅出些许泪花。


    “娘,您多保重”,沈开的内心是这样说的。


    沈开口头却并无多言,只是拱手对沈父沈母鞠躬行礼,便向刘金权走去。


    “王伯,把他带下去安排好。”说完,刘金权抬起五指带满玉扳的手一挥“下一个村!出发!”


    路上一行队,朗朗走山岗。


    沈开进入的是一个十几人的小队伍,被贩卖的奴隶也就是这十几人,拥拥攘攘。


    “哥们,咱们商量个事。”右耳传来小小声。


    沈开闻言撇头看向,第一眼感觉,极其丑陋。


    下巴溜尖,牙齿前后各异,高低尽不相同,最突出的是一双东西眼,始终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咱们几个准备等下午餐时逃跑,要不要加一个,当个流寇也比落个奴籍好啊。”


    他的左眼朝沈开使眼色,可是他的右眼却是往另一边跑,始终转不过来,实在是滑稽。


    沈开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人有大智慧,完全不可信!


    再说逃跑对于沈开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主意,一个读过学堂的读书子弟,沈开完全不考虑。


    摇了摇头,婉作拒绝。


    峭峭山崖般的嘴巴蹦出惊人两字,让人汗颜。


    “愚昧!”


    ......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有逃出去,换来的是一阵鼻青脸肿。


    实际上沈开是佩服此人的,是个混局的好手,他几乎说动了周围的所有人,在趁着中午休息之际,护卫的警戒是最弱的时候,以打架为由头,将整个队伍搞的混乱不堪,乱了护卫的方寸。


    沈开躲在一旁,看着他们,以免自己遭受到伤害,内心也有趁乱溜走的想法了。


    但是这个想法只在脚上停留了一会儿,在偷溜过刘金权的马车上时,突然自己的全身无法动弹,保持着四角爬行的动作,周围的一切又是能够清晰的感知,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惧,这不会是遇到鬼爷爷了吧!


    沈开还在恐慌着,马车上人落车的声响就传了过来,眼睛溜溜的转动去,是刘金权下来了,眼神里还带着不满,撇了撇沈开,右手就是从左手袖筒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一下子就在他手里燃烧了起来。


    “定!”


    瞬息间,战场上的人变成了一座座样式奇怪的雕塑,如同沈开一样无法动弹。


    这场诡计也就落下帷幕。


    也让沈开明白,再好的计谋在强大的底牌面前也是草房陋室,易破之。


    整个商队游旋在各个村庄,人数也是多了起来。


    但是在那件事后沈开就被单独的安排出来,与刘金权走近了些。


    王伯之前好奇过,问过刘金权:“老爷,这小子虽然是个仙苗子但是就他们家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可以没有必要花这五十两买下啊!”


    “王伯啊,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你的眼力见还是低了。”


    “仙苗子得结交啊,奴契可是锁不住仙苗的,只要修了仙,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