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青的风格一如往常，李知鹤也早就料到她不会在正经饭店订包厢，晚饭前，两人在家熟悉后根据地址来到焦青发的地址，果然是一家酒吧，两人想前台展示了邀请函，跟着指引来到了二楼包厢。


    包厢房门一开就看见焦青穿着一件黑色亮片V领西装站在包厢里跟着节奏摇晃，苏婷穿着淡粉色连衣裙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吃果盘，见两人来，焦青先冲了过来一把将李知鹤搂入怀中，苏婷也跟过来，三人抱作一团。


    “好久不见了，知鹤。”苏婷上下打量着她开心的说：“又漂亮了！”


    焦青摸了摸她的胳膊咂嘴道：“就是又瘦了。”说着用力拍了一下一旁祁煦。


    “怎么回事儿？你照顾好她没？”


    这几年没见，焦青比从前看着更成熟了些，眉眼间桀骜不驯却更胜，头发也剪短了，打眼一看过去，像个男孩。苏婷带上了厚重的眼镜，倒是不像上学那会儿那么唯唯诺诺，浑身散发着知识分子的味道。


    李知鹤看着两人笑笑一手揽过一个朝包厢里走去，祁煦跟在三人身后，落座后焦青率先开了瓶酒。


    “来来，你们来晚了，可得自罚一杯。”


    杯中酒倒满，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焦青又倒上酒：“还有，你们领证不告诉我们，也得罚酒。我们怎么说也是你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见证过你们感情的吧，这种事我们居然和网友一起知道！”


    李知鹤和祁煦刚想去拿酒就被苏婷拦下。


    “饭前喝这么多不好，先吃点东西吧。”


    三人看向焦青，焦青只好点头，又说道：“行，先吃饭，但今天你们不许给我好好喝，一个都不许逃酒，听到没？”


    “当然。”祁煦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即使几年不见，她们三人还是很能聊得来，苏婷偶尔会和李知鹤见面对彼此的生活也比较熟悉，焦青这些年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国内压抑的教学环境属实不太适合她，在加上她家的生意都在国外，这几年混的也不错。


    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焦青靠在沙发上手搭在椅背上看着两人忽然开口：“李知鹤，我发现你比以前爱笑了。”


    李知鹤正拿着酒杯喝酒，听到她的话拿着酒杯的手怔了一下，随后将酒一饮而尽歪歪脑袋。


    “怎么？我原来是面瘫吗？”


    焦青和苏婷对视一眼。


    “差不多吧。”


    “滚！”李知鹤拿起果盘里的圣女果朝她扔了过去，焦青伸手接住顺手扔进嘴里。


    苏婷笑笑，用手撑着脸看着李知鹤：“倒也没有，只是你以前总爱蹙眉，有时候即使在笑，还是感觉你很不开心。”


    李知鹤伸手摸了摸脸，转头看向一旁的祁煦。


    “有吗？”


    祁煦也笑着回问她：“有吗？”


    焦青一拍沙发直起身道：“祁煦，你知道吗？其实上学的时候我看的挺不顺眼的。你说李知鹤，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艺有才艺，怎么就被你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后来还出那种事，你说当时出那么大事，你连回都没回来，我当时真的..”


    她越说越起劲，苏婷见情势不对，急忙伸手拉住她指着祁煦的胳膊，焦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转头有些犹豫的看着李知鹤。


    李知鹤却只是双手抱胸笑着看着他们，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见两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她摆摆手道：“嗐，没事了，都过去了。”


    焦青倒了杯酒举起来：“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李知鹤端起酒杯和她捧了一下。


    “对了，我们今天下午回了趟学校，你们还记得杨芙吗？”李知鹤说。


    “咋不记得呢？那女的上学的时候可烦了，天天传谣言，贼眉鼠眼的，想起她就来气。”焦青撇嘴。


    苏婷也接上话：“对，我之前听说她现在好像..”


    就李知鹤挑起的话题三人热火朝天的聊起上学时的事，却没人注意到在一旁坐着的祁煦眼眸沉了下去，就在刚才焦青说话的时候，他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看着和焦青她们聊天是满脸笑意的李知鹤，祁煦拿过一旁的酒杯倒满了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难得聚会，聊到了很晚，但因为第二天苏婷还要上班，不得不结束聚会。


    李知鹤跟祁煦都喝了酒，焦青本来说让司机顺便把他们送回去，没想到祁煦忽然开始发疯，说什么也不和焦青她们一起走，拉着李知鹤撒娇，李知鹤没办法，只好让焦青和苏婷先走。


    祁煦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坐车，反正酒吧离家也不远，李知鹤就牵着他走路回来。


    现在时间不早，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路灯下只有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晚风清凉，李知鹤本身就什么醉意，走了一会儿酒意清醒了不少。


    忽然身后的祁煦停下了脚步，李知鹤见他不走，便走到他身边。祁煦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李知鹤歪着脑袋看他，伸手戳戳他的脸笑道：“怎么不走了？马上就到家了。”


    面前的人不说话，李知鹤不明所以，直到看到祁煦的肩微微颤抖，她才意识到，祁煦哭了。


    “怎么了？”李知鹤有些手足无措的想用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祁煦却像失控似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李知鹤手忙脚乱的安慰道：“你..你别哭啊，怎么了，你说话啊！”


    她正慌张着，面前的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她微微一愣，感受着怀抱着自己的人在轻轻抽噎，伸出手拍了拍祁煦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哄他。


    “怎么了？你告诉我呀，为什么哭？”


    祁煦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李知鹤有些诧异，祁煦又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能力。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我也想不管不顾的冲回来保护你，我没有做到..对不起..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但是..但是我..”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堵住了唇，李知鹤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都过去了，祁煦。”


    “我说过，都过去了。”


    她认真的看着他，眼底温和又坚定：“过去的我太累了，从今往后我不想让自己活的那么累了。”


    “我长大了，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以前的伤痛虽然无法逆转，都从今往后，你会陪我一点点治愈的，对吗？”


    她看着祁煦通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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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眶，自己也湿润的眼睛。


    这些年她只是在和曾经的自己较劲，她无数次陷入曾经的痛苦，也不过是想在曾经的痛苦中获得那自以为的爱。


    她阻止妈妈生孩子，是曾经的她对于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和稀薄的爱的最后一点倔强。


    现实打碎了她的倔强，也让她明白，她曾经执着的，在意的，其实只不过是心中的执念。


    在放下对过去的执念后，她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祁煦。


    那才是属于她的爱。


    “不哭了。”她擦掉祁煦的泪，牵起他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祁煦被她牵着往前走，泪水朦胧了他的双眼，他看着李知鹤的背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他看到曾经那个敏感脆弱又有些许冷淡的李知鹤站在远处，淡笑着朝他招招手，随后转身离开了。


    是啊..李知鹤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姑娘，自始至终他喜欢的，是那个为了爬出泥沼温柔坚定，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坚定自己的李知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也许是喝闷酒的缘故，他喝的很醉，只记得朦朦胧胧时，温热的毛巾滑过他的皮肤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脸颊，他张口想叫李知鹤的名字，最后却变成了无力的呢喃。


    只记得意识的最后，他感受到脸颊上一阵温柔，耳边传来李知鹤温柔的嗓音。


    “祁煦，我原谅你，原谅了我自己。”


    “我们都不要再拧巴的活着了。”


    这一觉祁煦睡得格外踏实，睡醒后，他听到屋外有说笑声，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看到李知鹤跟妈妈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摘菜，李知鹤还在和他妈妈讲着电视剧里演员的八卦，他妈听的一脸认真。


    看到他出来，李知鹤扬起笑脸道：“行了？快去洗漱过来帮忙！”


    祁煦点点头目光落在李知鹤卷起的袖子上，曾经伤痕累累的胳膊如今被纹身遮住，似乎曾经的伤痛也随着疤痕一起被覆盖过去。


    “好，马上来！”他心情大好，转身进屋洗漱。


    因为还有别的工作，他们只在西泽待了两天就会北城了。


    在西泽这两天为了能安安静静的陪李知鹤，祁煦把一切工作相关的信息都屏蔽了，一回到北城就立刻被简以沉叫去了公司，李知鹤也会工作室安排了工作。


    结果一进工作室就被一群小姑娘围起来问东问西，有在恭喜她结婚的，有在惊讶她怎么不声不响的结婚了，更多的是吵着问她要喜糖的。


    “好好好，给你们发，这次项目结束以后再给你们包大红包。”李知鹤笑道。


    一群小姑娘趴在办公室门口道：“知鹤姐果然是结婚了，说话都比原来温柔了。”


    李知鹤道：“怎么我之前就不温柔？”


    “温柔温柔，知鹤姐一直都温柔。”


    “行了行了，干活去吧。”袁凯走过来将她们赶回工位，拿着交接事务过来找她核对。


    两人交接完工作，袁凯拿着文件晃了晃道：“可以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怎么早没发现？”


    李知鹤笑笑不语。


    “改天叫上你家那位一起吃饭。”


    李知鹤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