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临川镇飘着桂花糖的甜香


    林晚晴攥着半旧木钗蹲在巷口，看着贴满告示的墙面发呆。昨日刚接下王掌柜的订单——为城东钱庄少奶奶绣百子千孙帐，此刻却连买绣绷的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姑娘当真要开绣坊？」突然炸开的嗓音吓得她差点扎破手指，转头撞见个扎着红头绳的胖姑娘正举着菜刀剁葱，案板上堆成山的肉馅随刀起落泛起涟漪。


    「我是巷口胖厨娘！」她抹了把脸上的面粉，围裙上沾着油渍的胖脸笑得像弥勒佛，「看你可怜兮兮的，要不我教你做臊子面？比绣花赚钱！」


    林晚晴的结巴症突然发作：「那、那个…我我我只会绣蝴蝶停在牡丹上…」


    「噗！」胖厨娘当场笑喷，油锅里炸开的葱花溅到鼻尖，「巧了！我新研发的荷花酥就缺个会绣的包装！」她一把拽住林晚晴往屋里拖，「走喽！今天就把你那破床单换成蜀锦被面！」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林晚晴愣住了——整间屋子堆得比山还高，墙角蜷缩着戴单片眼镜的账房先生，正抱着《九章算术》在地上数蚂蚁。


    「林姑娘好！」账房突然蹦起来，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白眼仁，「在下江南第一神算柳如是，能算出你每日绣坏多少根金线！」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只见个白衣少年踩着屋脊倒立行走，腰间别着十二把飞刀，嘴里哼着跑江湖的调子。


    「在下旋风土豆片传人陆小七！」他单手甩出三把刀钉住晃动的房梁，转头却发现闯进个胖姑娘，吓得刀刃“哐啷”掉进腌菜缸，「等等！你这身打扮不像寻常姑娘…」


    胖厨娘抄起擀面杖就追：“臭小子偷吃我桂花糖糕！还敢说本姑娘不寻常？！”两人追打中撞翻绣架，金线如暴雨倾泻，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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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从天而降的鹦鹉八哥。


    林晚晴蹲在地上解线团，忽然瞥见角落躺着块蒙尘的檀木牌。当她拂去灰尘，赫然看见“绣春坊”三个鎏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姑娘要不要试试？」阿绣不知何时出现，菜刀不知何时已换成绣花针，指尖翻飞竟将纠缠的金线编成了展翅的凤凰，「我叫阿绣，从前在醉仙楼帮工，见姑娘总对着绣样发呆就…”


    话没说完就被胖厨娘踹开门：“死丫头！醋坛子打翻了！”只见王掌柜举着告示闯进来，身后跟着五个捧着礼盒的婆子，最胖的那个颤巍巍举起鎏金请柬：“林姑娘…您绣的鸳鸯锦被我们东家看中了，要订十幅！定金是…”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看着地上被金线缠成粽子的鹦鹉八哥——它正叼着一枚铜钱，试图用喙去撬柳如是的眼镜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