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病号

作品:《爱意无休

    林岁晚的目光没什么波动,早就料到的事,她装不出惊讶,更何况她不会苛责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孩。


    拆掉他的纱布,伤口被水泡的有些发白,林岁晚这才抿了下嘴唇。


    平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不洗头怎么就忍不了呢。


    可视线触及干净的床单,他又觉得不洗不行,弄脏了她的床单比伤口发炎还让他过意不去。


    林岁晚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道:“怪我,早该给你换纱布的。”


    平屿立马帮她解释,“你又不知道我弄湿了。”


    林岁晚手指顿了顿,重新缠好纱布系好蝴蝶结,转移话题,“把浴巾摘下来,我给你喷点跌打扭伤的喷雾。”


    平屿最怕别人因为他难受,不欲让她自责,所以摘浴巾的动作没有犹豫。


    对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六月已经有些燥热了,平屿穿着吊带睡裙不觉得冷,就是难为情。


    刺鼻的喷雾霸道地蔓延开来,平屿不习惯地禁了禁鼻子。


    林岁晚一改温柔的作风,使劲按揉他的胳膊,“忍着点,没骨折,揉开了就好了。”


    平屿强忍着,憋得脸通红。


    “嘶——”他攥紧拳头,头一次觉得打架是件麻烦事,低声骂了句,“那群畜生,下手这么狠。”


    林岁晚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心说身板这么硬,跟他打架的人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折腾到一点多,林岁晚擦了擦手,起身拉上窗帘,希望小偷能读懂其中的含义,今后别再来了。


    平屿稀里糊涂地躺在床上,床单和被罩散发着白茶的清香,跟林岁晚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你睡哪?”


    “先在沙发将就一晚上。”


    平屿腹部发力,一下子弹起来,“我睡——”


    “你躺着吧,小病号。”


    尾音短促,有种说不出的狎昵。


    林岁晚不由分说便关了灯,“做个好梦,晚安。”


    -


    “晚晚姐,你要是买窗帘的话一定要找我,我让我妈给你打折。”


    小胖墩石博文憨厚地捧着脸,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小缝,就算这样也遮不住他眼里的光。


    “好啊。”林岁晚答应道,她确实有重新装修房子的打算。


    现在的客厅放眼望去,除了沙发电视柜一些不好运输的大件,其余的全被小偷顺走卖了,她刚才去厨房,发现连锅碗瓢盆都没剩下。


    “晚晚姐,阿屿住哪间啊,我去叫他起床。”


    林岁晚给他指了个方向,“我去买早餐,你问问他吃什么,一会给我发消息。”


    “好哦,我现在就去。”


    石博文仗着跟平屿关系好,进屋不敲门,“阿屿!太阳都晒屁股啦!”


    “卧槽!”


    平屿翻了个身,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声音是晨起时特有的沙哑,“谁他妈有毛病啊。”


    石博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嚎道:“阿屿,你怎么穿裙子睡觉啊,屁股都露出来了!”


    平屿瞬间清醒,连忙把被子扯到身上,扑腾坐起来。


    确定屋里只有石博文,他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你怎么在这?”


    “我给你打电话,是晚晚姐接的,”石博文自然地坐在床边,“听说张力昨天去急诊了,活该,也不看看他堵的是谁。”


    张力就是昨天那群小混混的头,打听到平屿聚会结束的时间,带了几个人在回家路上堵他,反倒被平屿开了瓢。


    “不说他了,你怎么跟晚晚姐回家了啊?”石博文暧昧地笑笑,“你真是艳福不浅,咱们镇子上,找不出比晚晚姐更漂亮的了。”


    平屿重复了一遍,“晚晚姐?”


    石博文怼了他一下,“跟兄弟装什么,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说你昨天怎么不答应校花表白呢,要是因为晚晚姐,校花那几滴金珠子也算没白掉。”


    “胡说什么,我跟她昨天才认识。”平屿挡开他的胳膊,“她叫晚晚?”


    石博文不可置信,“不是吧大哥,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她回家,她要是趁人之危把你腰子噶了,我今天就能给你哭坟了吧。”


    吐槽完,他话锋一转,“不过晚晚姐是个好人,唉——昨天挨揍要是我该多好。”


    平屿嫌弃道:“省省吧,昨天要是你,就不是张力去急诊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抹了抹睡裙上的褶皱,往浴室走,“你还没说她叫什么呢。”


    石博文跟着他,靠着门框,“她叫林岁晚,好听吧,跟她人一样,岁月静好温柔大方。”


    平屿叼着牙刷,照着镜子检查自己额头的纱布,发现有些歪,赶紧正了正,“你刚认识她就能看出她温柔?”


    石博文手心震了一下,一看是林岁晚的消息,“差点忘了,晚晚姐让我问你吃什么,她去买早餐了。”


    平屿愣了一下,他都多少年没吃过早餐了,“早餐都有什么?包子?粥?”


    “算了,我给你安排吧。”


    石博文拿起手机,发了串语音过去,“晚晚姐,阿屿吃角瓜鸡蛋的包子,还要一碗蛋羹。”


    很快,林岁晚回复道:“能吃饱吗?你要不要吃一点?”


    石博文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去,嘟囔了一句,“我就说晚晚姐温柔吧。”


    随即道:“不用啦,我早饭吃过了,谢谢晚晚姐。”


    石博文回完消息,抱着手机听了几遍语音,最后点了收藏。


    平屿洗了把脸,踹了石博文一脚,“你去我家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自家兄弟帅是帅,但是穿睡裙也实打实的辣眼睛,石博文点了点头,“你家钥匙还在花盆下边吧。”


    平屿懒洋洋道:“找不到就翻窗,我没锁。”


    石博文离开后,在路上碰到林岁晚。


    林岁晚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就走了?”


    “我帮阿屿拿衣服去,他现在这样实在太迷人了。”石博文做了个抠眼睛的动作。


    林岁晚被他逗笑,嘴角上扬,“那我就不留你了。”


    石博文挥挥手,“甭跟我客气,我以后会常来打扰的,晚晚姐你不嫌我烦就行。”


    林岁晚告别石博文,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家。


    她进屋,平屿正好下楼。


    两人遥遥对视。


    林岁晚带上门,招呼道:“阿屿,过来吃饭。”


    平屿舌尖顶了顶上颚,看林岁晚又把衣服铺在地上,努了努嘴。


    “我叫平屿。”


    “很好听的名字。”林岁晚道,打开早餐袋,把早餐摆好,指了指面前的东西,“三个角瓜包,鸡蛋羹售罄,只有小米粥了,将就吃吧。”


    平屿在他的专属位置坐下。


    林岁晚微微低头,两人坐的很近,平屿只要歪倒一下,便能靠在她的腿上,也不知道他发现没有。


    轻轻勾了勾唇,把吸管插进粥里。


    从昨天晚上她的胃就不太舒坦,逼着自己喝了一杯粥,其余时间都在看手机,时不时回复几条询问她去向的消息。


    “晚、晚晚。”


    林岁晚好笑地弯了弯眼睛,将手机锁屏放在一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平屿只觉得舌头打了结,最终还是放弃了叫她姐姐,干巴巴道:“你昨天为什么带我回来?”


    林岁晚翘着二郎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膝盖,她语气和缓,“我最看不得小孩受伤。”


    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她撩起平屿的刘海,假装看不到丑陋的蝴蝶结,“看来你睡觉蛮老实,多大了?”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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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屿以为她连他的名字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他的岁数,听到这个问题,短暂地卡壳一秒。


    “上周过的18生日。”


    成年了就好。


    如果平屿是个未成年,林岁晚会觉得捡回来一个麻烦,既是成年人,又不像不经事的小孩,想来知道怎么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手机响个不停,先是震动,接着是来电,对面的人好像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林岁晚毫不留情按了下开机键,铃声戛然而止,只有屏幕还亮着。


    她嗓音低柔,与她冷漠的动作完全不一致,“高中生?”


    平屿没有在意林岁晚身上诡异的割裂感,挂断不喜欢的人的来电,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


    能让林岁晚讨厌,那个人该有多招人嫌。


    平屿收回思绪,回答道:“昨天考完试了。”


    准大学生。


    林岁晚点了点头。


    平屿以为她会接着问一些有关成绩的问题,他成绩还算拿得出手,这回考试题不算难,考个六百左右不成问题。


    可林岁晚对他的成绩一点兴趣都没有,知道了基本信息之后,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疯狂给她打电话的号码,眼眸冷了下来。


    “你慢慢吃,我打个电话。”


    平屿“哦”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包子。


    没等林岁晚走到窗边,电话便接通了。


    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你回老家了?谁允许你办的休学,你弟弟刚回来家,你不出席晚宴就算了,一声不响连夜走了,你知道现在外边怎么说你弟弟吗?你让我林志德的脸往哪放!”


    林志德吼了半天,林岁晚像没听见似的,甚至不明显地勾了下唇。


    林家是江湘市豪门之一,泼天的富贵经过几代人的挥霍,到了林志德手里所剩无几,他算是有能力,摇摇欲坠的林氏在他手里起死回生,算是全了这张豪门的面子。


    可他的能力和色胆成正比,娶了林岁晚母亲之后也不老实,外边的情人数不胜数,她母亲去世不到半年,他就等不及把私生子接回了家。


    林岁晚懒得理他们这些腌臜事,办了休学回老家,这个老家自然是她母亲的老家。


    “你听没听我说话!到底谁把你教育成这样?”林志德气急败坏。


    他口不择言,准确地踩上林岁晚的雷点,她冷然道:“爸,总不会是你教的,你说是吗?”


    像是掐断了电话线,两人僵持了许久。


    林志德对这个女儿有愧疚,但绝对没有疼爱,眼见着话题进行不下去,命令道:“你赶紧给我回来,老老实实念完大学,我把国外的公司给你。”


    “你放心,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让。”


    窗外有车路过,玻璃上反射出平屿那张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忧的脸,林岁晚心情忽然好了不少,“我给你儿子腾地方,趁这机会你俩好好过二人世界吧,就这样,挂了。”


    临了,林志德又骂了一句。


    林岁晚懊恼地垂下眸子,动作还是慢了,平白让他污了耳朵。


    转回身,她又挂上笑容,“吃完了?”


    平屿狼吞虎咽把剩下的粥倒进肚子里,不幸噎了一下。


    “喝粥都能把自己噎到。”林岁晚调侃道。


    “没事,”平屿敲了敲胸脯,好不容易顺下最后这一口,“你一会有事吗?”


    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林岁晚望向那个窥探她行踪的少年,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平屿和那些人是不同的,他墨一般的眸子微微发亮,神色干干净净坦坦荡荡,没有她讨厌的那些弯弯绕绕。


    误会了人,林岁晚心里升起一丁点罪恶感,细声细语道:“有点私事,可能要晚些回来,午饭你自己解决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