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入阵(二)

作品:《被逐出师门后,师父又疯又茶

    月青浔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眼前垂手站在自己身侧的剑修,青衫之下隐约可见血渍。


    慕春夏垂下头悄悄拉月青浔袖摆,感觉到自己袖摆被拉扯,月青浔蹲下身将跪在地上慕春夏扶起,“怎么了?”沙沙的声音,没有沉闷之感,多了点春意盎然后的酥麻。


    “佩剑入阵,需要主人灵气,你重伤未愈,不过下午才入府,不必掺和进来。”月青浔感觉自己被慕春夏往后拉扯,眉眼不自觉弯起,“你下午问我,永安候府最近发生事情长遂城人尽皆知,我可愿跟你回府。如今我同你回府,你又要背弃早先所言?


    “话虽如此,是这么说话的吗?”慕春夏嘟囔一声,月青浔从袖袋取出一个瓷瓶,拔掉瓶塞,倒出一粒赤红色躺在掌心。


    “这是温养丹,可以温养修士受伤灵海,我只是外伤看着可怖,内伤吃掉这粒丹药即可痊愈。”边说将温养丹扔进嘴里。


    慕春夏不好再拒绝,既然月青浔坚持佩剑入阵,她刚巧能看看引灵香如何断器灵是否入魔。


    “大人,能入阵了吗?”


    慕春夏抬手望向上首苍兰,绯袍青年正饶有兴致盯着月青浔打量。


    “大人。”直到月青浔冷冽的声音响起,苍兰这才收回目光,领众人前往演武堂。


    *


    慕春夏与月青浔一起跟着苍兰去演武堂起阵,听梅与曲越黎做为见证跟在他们不远处,由沈白引着会在三丈外观摩。


    苍兰走得很慢,慕春夏不敢催,只觉得一催,前面人就要倒了。


    月青浔走得也很慢,每走一步青衫上血渍都浓上一分,偏偏他自己并不觉得,“无碍,娘子自幼在深闺没见过鲜血,这点伤痕不碍事。”


    不,她其实见过血,她燃烧神魂,生生用仙气将自己的骨血割裂,锥心刺骨的疼痛时她就在想,有人依靠是什么感觉。


    月青浔藏在袖袍下手指蜷缩一下,身边姑娘伸手扶到他手腕下,温热体温骤然侵入,他仓惶抽回手。


    慕春夏没想到月青浔反应这般大,诧异抬头,“我怕你倒下,扶一下,你不需要便罢了,”她重新站到月青浔身边,两人隔着半个人身距离。月青浔声音在身侧响起,“我怕自己体温惊到你。”没有人类的体温有这般透骨的冷意,他这张面皮下的冰冷、凶邪,如何能让她看见。


    月青浔体温确实过低,慕春夏想了想刚才那一瞬间触觉,小时候她贪玩不小心掉进师父屋后寒潭,即便只是一息就被捞起来,也昏迷了整整三日。月青浔的体温,比寒潭还要冰。


    “白日我就想问,你的体温为何这么低?”


    月青浔早揣摩好回答,“家中代代传下的剑诀,并不依赖灵气也颇有威力,只是体温比常人低。”


    世间剑诀千千万,慕春夏没有怀疑月青浔回答。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来到甬道尽头拱门处,再穿过此门,便能到达演武台。


    “引灵香,要如何入阵?”说到阵法,慕春夏其实颇为精通,花涧洲大半阵法书她尚未成年已通读。要说入阵,需有一名起阵之人,此人或亲人或仇人,效果最佳,此为辨认阵法是守是杀。若无亲近、仇人,像断晦司这般用灵物为引,寻常人便也能引阵,效果确是差了些。


    她以为断晦司定是灵物为引,常人起阵,谁知前面绯袍青年停下脚步,伸手指向演武台,“器灵入魔我们自有判定,只是仙门、陛下都需要证据,祖师爷才寻了引灵香。穆姑娘无需害怕,待我点燃香炉,你寻着青烟轨迹走入阵中即可。”


    慕春夏有些意外,“大人亲自点香?”


    “我来。”


    她话音未落,有男声突然出现,寻声望去,见那日上门救自己的人站在演武台边,月白的长袍与雪色缠绕在一起,满面冰霜瞪视苍兰。


    “阿雪……”


    “苍兰,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引灵香害处,若慕春夏有灵气,轻则昏睡,重则痴傻。”


    她这才知道绯袍青年叫苍兰,救自己的白衫青年名中有一个雪字。


    苍兰似乎并不意外来人,“慕姑娘没有灵气,并不会在阵中受伤,况且月仙友会护着她。”这声护着她,偏巧戳中覆雪死穴,他眼尾冷然扫向月青浔方向,意有所指,“护着她?”他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笑话,右手遮住双眼低笑起来,“他能护着她?苍兰,你说,他拿什么保证?”


    四周无人答他。


    他早知道。


    “让开。”覆雪拨开苍兰拦住自己手臂,上前引慕春夏准备入阵。


    天色已经黑透,夜风带着雪地里寒气尽往暮春夏脖子里钻,她忍不住抱住双臂。覆雪察觉到慕春夏动作,诧异道,“你怕冷?”


    这话问得奇怪,但她人在断晦司,不好拒绝,只能低声回答,“自幼怕冷,这样的下雪天我通常不出门。”


    覆雪没了声音,他忍不住重新打量慕春夏,失去记忆,没有灵气的慕春夏,眉眼比从前温润许多,就像真正的侯府小姐。她是不是更喜欢当侯府小姐?


    苍兰不准备接近慕春夏,月青浔换了身份靠近,若他固执帮她寻找记忆,是对是错?他在月青浔身边这些年,仍旧不知当年为何将慕春夏逐出师门。藏匿的真相,若对慕春夏无益,寻回记忆又有何用。


    慕春夏不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演武堂很黑,四面空无一物,只有几丈外沈白提着灯笼为曲越黎、听梅照物。她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飘来一阵冷香,覆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幽蓝色琉璃香炉,他手指掐诀,香炉很快燃起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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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香炉递给慕春夏,“握着香炉,走进阵法。”


    漆黑的演武台上根本看不见所谓阵法,只剩一片黑暗似乎随时能将她吞噬,慕春夏皱眉,忍不住想起在万宁深渊的日子。


    “你若不想,我们便回去。断晦司自然有其他办法找到证据,”月青浔站在慕春夏身边,见她踌躇始终不上台阶,出声道。


    这里是断晦司,不是万宁深渊。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深吸一口气踏上演武台。


    然而,无事发生……


    她甚至在黑暗中捕捉不到一丝神族或魔族气息,空荡荡的台子上只有夜风冲刷着她的脖颈。是因为她此时不能修行才感受不到引灵香中掺杂灵气?她在演武台上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苍兰出声,“穆姑娘下来吧,引灵香并无变化,今日结果断晦司会禀告陛下。”


    下一个是月青浔。


    他站在演武台下等着。


    慕春夏捧着香炉往月青浔方向走,她会将香炉递给月青浔,再由府中校尉将他佩剑放在阵中。若佩剑无佯,他们应该可以回侯府。


    若是这里查不到,她便换一条路,千条,万条,总有一条能触及当年真相。


    慕春夏提起裙摆走下台阶,身边黑色银丝云纹法袍校尉接过月青浔佩剑正准备送入法阵,被慕春夏伸手拦下,“等下,你的佩剑呢?”她伸手一指,黑衣校尉腰间空空荡荡,而断晦司校尉皆是剑修,无一例外。


    黑衣云纹法袍下那张面容顿时大变,他立刻伸手推向台阶边缘慕春夏,“啊——”慕春夏脚下失力,眼看后脑着地,是跌下去还是暴露原身会武,她犹豫时,透骨的温度穿过脊背将她带入怀中,月青浔踩入法阵。


    昏沉黑暗的演武台忽而一片鎏光闪过稍纵即逝,大片雾气自阵眼磅礴喷涌,很快将慕春夏与月青浔身影淹没。


    “春夏!”覆雪听见动静已经来不及,大雾将演武台遮掩密不透风,他转身就要入阵。


    “站住。”苍兰盯着覆雪动作,不动声色布下结界,黝黑的眸子严肃认真,““你过去,我不拦你。但你考虑清楚,是否要让仙门知道昔日春禾元君法器覆雪尚存人间,是否要让兰洵的污点骂名……沾染春禾。”


    句句如刀,将他一颗心割破,鲜血淋漓。


    周围又重新安静下来,覆雪收回就要踏上法阵右脚,冷寂的双眼第一次带上一丝恳求向苍兰看去,“她会安全吗?”


    百年前,当他终于被兰洵重新从剑盒中拿出,他躺在地上双眼无助,也是这么问苍兰,“她,安全吗?”


    “她,死了。”苍兰这么告诉他。


    而今,那双眼睛再次惊惧,无助。


    “会的,”苍兰声音恢复温润淡雅,“里面那个人比我们更怕再次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