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纯情诈骗

    孟拂下意识藏在了假山后面,顿时心跳如鼓,她无意撞破这种场面。


    出于礼貌,她本应该就此离开,但雪地里相拥的人却是祁放和林栖月。


    孟拂垂着头,盯着眼前的方寸雪地。


    风雪势大,掩盖住了祁放的一声长叹。


    方才酒局刚结束,林栖月喝醉了酒,拉着他走进了雪地里。


    这里僻静无人,林栖月将藏于胸口多年的话说出口。


    “对不起。”祁放推开林栖月。


    她穿着细高跟站在雪地中,就势就要跌倒在地,祁放将人扯住。


    外面的温度很低,林栖月出来得及,身上只一件毛呢外套,祁放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


    林栖月勉强稳住身形,一双朦胧泪眼越过风雪执着望向祁放那双冷漠的双眸。


    她扯扯唇角,发出一声苦涩的笑容。


    “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不用抱歉。”


    “我只是不想、不想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这几年的暗恋。”


    林栖月的声音哽咽起来,声音也有些语无伦次。


    她推开祁放的手,跌坐在雪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相伴五年,我们形影不离整整五年!”


    “可你认识孟拂才五个月。”


    祁放眸光黯淡,再次把人从雪地上拉起来,红色的礼服被雪水侵染成深色。


    祁放拂掉林栖月身上的雪,安静听着她的话语。


    林栖月捧起祁放的脸,强迫他的眼眸盯着自己,红唇开阂,讥讽笑道:“你怎么能打着哥哥的名号喜欢上养在自己家里的妹妹?”


    “孟拂的父亲那么信任祁家,你勾搭人家的女儿啊,祁放?”


    祁放躲开林栖月的手,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眸光冷得像冰。


    “你喝醉了。”


    林栖月缓缓蹲在地上,风声呼啸,一并带走了她歇斯底里一般的哭喊声。


    “祁放!”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淡漠无情!”


    不知何时,林栖月哭累了。


    祁放伸出手,“我送你回去休息。”


    林栖月死死抓住祁放的手腕,倔强抬起脸。


    “祁放,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


    “像高中那样,你背着我走过最后一段路。”


    “我们、就算两清!”


    -


    孟拂不知道自己在雪里里站了多久,久到冷得手指都没法屈伸,双腿像掉进了冰窖。


    她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声,只能隐约听见林栖月歇斯底里的哭声。


    哭声停了,漫天风雪里,孟拂靠着假山,看着祁放背着林栖月从她身旁经过,林栖月的身上还披着祁放的外套。


    -


    零点的钟声敲响,天上炸开了一朵朵烟花。


    绚丽、灿烂。


    又转瞬即逝。


    -


    新年伊始。


    孟拂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不总是幸福快乐的。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宴会厅,等她回到赵文语身边后,赵文语着急问道:“孟拂,你刚才去哪了?”


    “随便转了转。”


    赵文语亲昵挽上孟拂的胳膊,被她身上的寒意冷得一激灵。


    “孟拂,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你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孟拂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


    “里面太热了。”


    孟拂转头看向沈嘉树,“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听见孟拂这么说,赵文语还有些奇怪。


    “你不等你哥一起啊?”


    孟拂扯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解释道:“来是我们三个一起来的,走当然也是我们三个一起走。”


    沈嘉树道:“也好,我送你们两个回去。”


    -


    祁放把人送到了房间门口,站定了脚步。


    林栖月恍惚站在房间门前,她的酒已经全醒了,看着祁放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后悔起对祁放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他和孟拂的话。


    “祁放!”她把人叫住。


    男人顿住脚步,却没回头。


    “之前我说的那些话……”


    “你别往心里去,那是我喝醉了说的疯话。”


    眼看着祁放没说话,林栖月明白,以后她和祁放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还有,谢谢你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了我体面。”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


    祁放找到了杨斯裕,杨斯裕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倒在了沙发里。


    周遭宾客尽数散去,连林栖月请来的朋友也在零点时分过后走了个干净。


    林家的人已经开始整理会场,祁放看了一圈没找到孟拂的人。


    他把杨斯裕叫醒,“孟拂呢?”


    杨斯裕被祁放从沙发上扯起来,他两眼发晕,指着自己背后的投影幕布道:“在这听我唱歌呢。”


    祁放抬手扶上额角,杨斯裕回头一看,这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人?


    祁放坐在了杨斯裕的身边,给孟拂打了个电话。


    挂断后,杨斯裕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人呢?”


    祁放抓起外套就走,“回家了。”


    他脚步又急又快,杨斯裕赶紧跟在了后面。


    “祁放,你别着急啊。”


    “有沈嘉树送他们两个你急什么?”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祁放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三点,家里所有的灯都关着。


    他有些不放心地敲响了孟拂的门。


    “孟拂,你睡了吗?”


    房间内,孟拂躺在床上,还没从今天的情绪里缓和过来。


    面对祁放的问话,她闭上了眼睛,装作已经熟睡。


    “孟拂?”


    祁放又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


    他试探地打开了门把手,一束光照进了房间内,祁放看见了睡在床上的人。


    原来已经睡了。


    祁放松了一口气,关好了房间门。


    连着三天假期,孟拂鲜少走出自己的房间,总是以复习任务重为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几次拒绝了祁放带她出去吃饭的请求,坚持自己在家中定外卖。


    元旦假期过后,高三的复习更是到了白热化,实验中学的学习强度更显得有些极端。


    晚自习加了一个半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才能放学。


    孟拂每天六点钟就要去上学,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到家,到了家和祁放的沟通少之又少。


    两个人每天相处的时间,只有早晚上学放学路上加起来的半个多小时。


    祁放察觉到孟拂的举动有些反常,好像在可以和他保持距离,甚至一连几天都没话。


    正巧周末,孟拂周日有半天的假期,祁放敲响了孟拂的房门。


    片刻后,孟拂推开房门,素白的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晚上和我出去吃饭吗?”


    “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孟拂摇摇头,“不了,哥。”


    “晚上我要还看书,我定外卖就可以了。”


    房门合上,祁放被拒之门外。


    只偶尔一两次,还可以解释说孟拂真的有事,从林栖月那回来以后,便一直是这样。


    孟拂在故意回避他。


    -


    未晚酒吧,祁放捏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烧得胃里灼热疼痛。


    “你别喝了。”


    杨斯裕摁下祁放的手,他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劝他别喝了。


    自从新年夜从林栖月那里回来,杨斯裕就觉得不太对劲。


    林栖月也不每天围着他打听祁放的去处了,最后一次见林栖月还是在结课考试上见到的。


    祁放倒是经常来酒吧了,有他在这,未晚酒吧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孟拂也不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每次询问都以学习为由拒绝。


    杨斯裕隐隐觉得这三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祁放没听他的,又开了一瓶酒。


    杨斯裕笑着招手,“黎老板,最后一瓶了,不能再给他喝了。”


    风姿绰约的美人遥遥对着杨斯裕轻轻颔首,她拿着账单走近杨斯裕。


    夜深了,这样借酒消愁的男人总是有很多,要么生意场上失意,要么情场失意。


    这两个大少爷家财万贯,生意场上不得志应该有些难度。


    黎晚挑起细眉,眼波流转,红唇轻启,声音柔媚得让人骨头都酥软一半。


    “失恋了?”


    杨斯裕叹了一口气,“没恋。”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黎晚的意料。


    “心上人有新欢了?”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祁放,一整晚低着头只顾喝酒的祁放,忽然抬起了脸,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不可能。”祁放果断否认。


    孟拂怎么会有新欢?


    刚倒出来的酒一口没喝,祁放转身就走。


    杨斯裕对着黎晚双手合十连声道谢,“谢谢黎大美人!”


    要不是未晚酒吧老板这一句话,祁放不知道还要喝到几点。


    杨斯裕追了出去,冷风里,祁放自顾自地走在街上。


    杨斯裕紧紧跟着祁放,“这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


    祁放道:“接孟拂。”


    “你不是说今天有事,不去接她了。”


    杨斯裕蹙着眉,一开始他还想问祁放呢。


    女生自己晚上回家,这也太不安全了。


    不过这是祁放的家事,他也不能插手干涉,硬逼着祁放去接人。


    “我不放心,我要跟着她。”


    杨斯裕认命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祁放这种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孟拂赌气吗?孟拂听话乖巧,祁放也几乎事事顺着她,杨斯裕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两个人能有什么矛盾。


    杨斯裕一路跟着祁放走到了实验中学门前,两人站在对向的公交站牌后面,躲躲藏藏像个不法分子。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俩为什么一定要躲在这个地方?”


    祁放没有回答,只站在站牌后面,盯着校门口。


    正是放学的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学校走出。


    孟拂和沈嘉树、赵文语三人并肩走着,到了校门口。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赵文语指指外面停着的车。


    “我先走了。”


    赵文语交代道:“沈嘉树,一定把孟拂安全送到家啊。”


    沈嘉树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孟拂送到家。”


    沈嘉树推着自行车和孟拂并排走出校园,实验中学这个放学的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孟拂,你坐在后面,抓紧我。”


    “好。”


    孟拂小心翼翼坐在了后座上,抓紧了沈嘉树的外套。


    沈嘉树却没有立刻骑车,他将手套摘下来递给孟拂。


    冬天骑自行车,手脸都露在外面,冷风一吹一会儿就冻僵了。


    沈嘉树扭过头道:“你把手套戴上,不然走一段手就冻僵了。”


    孟拂侧过头来,“那你呢?”


    “我每天都骑车,不要紧。”


    “围巾也要带好。”


    孟拂接过沈嘉树的手套,“谢谢。”


    沈嘉树笑笑,孟拂对他总是这么客气。


    公交站牌下,两人把校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杨斯裕分明看见,孟拂坐上沈嘉树单车后座的那一刻,祁放的脸黑得可怕。


    见祁放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杨斯裕轻咳了一声,“看吧,你不去接孟拂,总有人愿意送她回家。”


    “瞎作什么……”杨斯裕小声腹诽。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祁放扫了眼杨斯裕。


    杨斯裕抬手捂上嘴,扭过头去。


    “当我没说。”


    一个没注意,杨斯裕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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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放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门立马被关上,他想追都没机会。


    -


    夜里的风很冷,沈嘉树把人送到祁家。


    孟拂的脸颊和鼻尖都被吹得通红,她把手套还给了沈嘉树。


    “沈嘉树,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路灯下,沈嘉树垂眸看着孟拂冷得发红的耳尖。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孟拂想了一下,对她来说,沈嘉树绕路送她回家不是小事,学校到她家,开车还要十五分钟呢,祁家和沈嘉树家还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沈嘉树低敛着眉目,冻僵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面。


    平时他们在学校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一直藏在口袋里面的新年礼物也没机会给出去。


    “孟拂,我……”


    沈嘉树攥紧了口袋里面的礼物,他抬起头正要开口,猝不及防和祁家门前的一道身影对上视线。


    “你要请谁吃饭?”


    安静的夜里,祁放突兀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孟拂下意识转头,男人的身影立在门前台阶上,冷峻的一张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祁放走到孟拂身旁,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嘉树,眸光微动,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孟拂看到祁放不善的目光,拉了拉他的衣角。


    “哥,你做什么!”


    “沈嘉树他好心送我回来。”


    祁放的目光缓和下三分,“多谢你送我家孟拂回家,改天我亲自谢你。”


    祁放的话圆滑礼貌叫人挑不出错处,语气却比严冬的风雪更要冷上三分,甚至还有一丝丝威胁的意味。


    沈嘉树轻笑一声,微扬起下颌。


    “我不送孟拂,让她夜里自己坐在陌生男人开的出租车回家吗?”


    “你不是她哥?”


    沈嘉树不甘示弱地扫了祁放一眼,“有空喝酒泡吧,没空接人回家啊?”


    他眼神看向孟拂,“孟拂,接着。”


    孟拂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沈嘉树抛过来的小盒子。


    沈嘉树骑上单车,对着孟拂眨眨眼。


    “送你的新年礼物。”


    祁放杵在原地,一张脸阴沉得好像能滴出墨来。


    他拧眉看向孟拂,孟拂瞪了祁放一眼,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转身进门。


    客厅一片漆黑,孟拂放下书包,伸手要去开灯,手腕一下被人擒住。


    惊慌失措之下,孟拂的后背撞在门上。


    未等她尖叫出声,下颌先一步被人禁锢在掌中。


    祁放欺身上前,孟拂怕得用力闭上眼睛,预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孟拂缓缓睁开眼,祁放的双眸迷离,垂着眼盯着她丰润的唇。


    两人的唇只差半寸,孟拂甚至能感受到祁放温热的呼吸。


    祁放停住了,他眼底泛着红,喉结滚动。


    孟拂的脸立马烧起来,鼓起一口气推开了祁放。


    祁放没有防备被孟拂推了一个踉跄,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


    孟拂赌气似地打开灯,横了祁放一眼,作势就要离开,手腕却被祁放牢牢抓在手中。


    “祁放!”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拂红着眼,紧抿着唇,“祁放,你疯得不轻。”


    “我是疯得不轻!”祁放自嘲一笑。


    “我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坐上别人的车!”


    “被别人一路说说笑笑送回家!”


    “他当着我的面送你礼物,孟拂,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保持理智?”


    孟拂瞪圆了眼睛,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放。


    她委屈得鼻尖一酸,两眼泛红。


    “祁放,你这样怨我。”


    “难道你就清白吗?”


    孟拂声音哽咽,“新年夜那天,你做了什么?”


    祁放愣在了原地,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浑身发冷。


    “你、你看见了。”


    祁放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解释出口,却又都觉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孟拂。”


    “林栖月情绪崩溃,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雪天里。”


    祁放力道一松,孟拂甩开了他的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偏过头去,不去看祁放的脸。


    “那今天呢?”


    “你去喝酒为什么不来接我?”


    祁放被问得脸色惨白,“你故意躲着我,所以……”


    “我去找过你,没想到沈嘉树会送你回家。”


    祁放欲言又止,孟拂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


    她抽抽鼻子,抓起书包上了楼。


    祁放盯着孟拂离开的方向,神情呆滞地坐在了沙发上。


    冷静片刻后,祁放来到了孟拂的房间门前。


    “孟拂,你睡了吗?”


    “我可以进去吗?”


    房间内,传来了孟拂闷闷的声音,赌气道:“没睡。”


    “不许进。”


    祁放打开房门,孟拂正窝在床上背对着他。


    “不是不许你进来嘛!”


    祁放走上前去,孟拂愠怒地坐起身,他这才看见孟拂的双眼哭得又肿又红。


    “你走!”


    孟拂抓起床上的玩偶砸向祁放,一个又一个。


    “你都抱了别人,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下一秒,孟拂整个人被祁放牢牢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小拂。”


    “是我错了。”


    额头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孟拂睁大了双眼。


    一吻结束,祁放抱得更紧。


    “小拂,别丢下哥哥。”


    “别冷落哥哥。”


    “好吗?”


    祁放抬手为孟拂轻轻擦掉了眼泪,“新年夜的事,实在非我所愿,林栖月喝醉了酒,我不能把她留在冰天雪地里。”


    “那天之后,我们从此再不相干。”


    “我的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