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攻略目标周一对宿主王二好感度-5。】


    半夜，王二被突如其来的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惊到坐起。


    “不是，”他拥着被子大声质问系统，“为什么不升反降？”


    他让系统立刻检测一下目前周一对他的最新好感度值。


    然而系统延迟好像有点严重，迟迟未给答复。


    王二虽然名字不霸总，但是起床气很霸总。


    “关键时刻你摸电子鱼？”他不开心，一脸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或者别告诉我还要额外付积分开启，我清楚这是基础功能。”


    听到关键词，系统立刻支棱起来。它花0.01s运算了下这么做预计会产生的结果——


    这是刚需功能，99%的宿主都会选择开启→大量积分到手→宿主不满，流向其他任务公司→公司营收锐减→失业更买不起芯片→淘汰返厂……


    它又花0.005s运算了下，如果执行将功能拆分，免费提供4次好感度检测服务，超过4次再额外收积分的方案，预计会产生的结果……


    还是算了。


    它清掉了这些结果。


    作为一枚正直的系统，不能像资本家一样没人性（1235表示：人工智能也是人）。


    于是它严肃批评道：“请宿主不要这么没底线。”


    然后在王二开口前补上了好感度的检测结果：“经检测，攻略目标周一对宿主王二好感度值为45。”


    不等他继续提问，又好芯提示道：“为了降低门槛，我们新手任务所有攻略目标对宿主的初始好感度都是50。”


    王二来回走了几步，还是想不通，“那这5点是怎么降低的？”


    系统接入数据做了一下筛查和分析，最后推测出一个可能的原因。


    “据调查，目标公司在宿主购买前计划裁员，目标虽然不在名单里，但主动报了名。95%的可能是因为拿不到n+1的补偿。”


    “不是，她有——”王二难以理解，“……她怎么想的？”


    系统沉默了，因为它有点想说脏话，但它忍住了。


    没有得到回复，王二也没在意。


    “那剩下5%的可能是？”


    “宿主的人格魅力。”


    “……”骂得真脏。


    “还好我动作快。”王二转移话题，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我来之前看过一点资料，说她下班就回家躺尸，周末也几乎不出门，所以偶遇不现实、效率低，那就只能送外卖。听说之前有人靠送外卖……”


    这个情报系统没收集，它主动问：“赚了很多钱？”


    “不。”王二摇摇头，叹息道，“提前得了胃病和风湿性关节炎。”


    “！！！”系统大为震惊。


    “所以——”王二深觉自己的决定很正确，“裁了她，怎么培养感情？她在公司的时间是最长的。”


    系统欲言又止。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她怎么想的？”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它情感模拟功能疯狂运转，破口大骂：“哪个傻（消音）会喜欢自己的老板！”


    【叮——系统1235对周一好感度+5。】


    系统很能共情周一的情绪变化，稳定下来后，它的机械声里莫名让人听出几分消沉：“你不懂对我们普通人来说，钱（积分）有多重要。我们需要它来保障基本生存，才能再谈其他。”


    王二努力忽略它前面的脏话，忍着解绑的冲动好奇道：“你又不是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系统：“请宿主不要物种歧视，我们也有情感模拟功能，也有生存压力。”


    “抱歉。”王二心情跟着沉重，还残留的一丝人性让他下意识道歉。


    系统检测分析到这句道歉里的同情和怜悯，于是它趁机追问：“那你愿意可怜可怜我，给我亿点点积分花吗？我看中一款芯片好久了。”


    “也不是不……”王二正要调出积分界面，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把BGM关了，别在我脑子里放音乐！”


    哎呀，就差一点点……


    系统幽幽地发出一道电子叹息声，关掉了从王二歌单里筛出来的带有伤感标签且评论最多的BGM。


    王二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会折戟，于是对系统说出了符合它对霸总的刻板印象的台词：“3分钟，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系统花了0.1s翻出了这个世界的《民法典》和《个人信息保护法》，声明道：“我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坐牢的AI。”


    “……”王二噎了一下，“你能不能灵活一点？”


    系统继续输出：“我要是灵活，就不会沦落到跟你一起讨生活了。”早就暴富安心当个废物系统了。


    此刻王二想要和系统解绑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他试图寻找举报入口。


    寻找无果后，又试探性地兑换了亿点点货币。


    收到蚊子腿抽成的系统立刻用ai里ai气的语气说：“这是网上能查到的公开资料，请宿主查收。”


    王二真心实意道：“你真的是我遇到过的最人里人气的系统。”


    系统检测到这句话在他们系统届里算是褒奖，于是弹出个颜文字╮(￣▽￣)╭表达此刻的心情。


    “……”王二觉得自己从这个表情上读出了一点油腻和欠揍。


    “对了，你刚刚说‘这个世界’……”王二想起系统刚刚话里的关键词，“你们以前有AI坐过牢？”这个八卦他倒是没关注过。


    “人有人法，AI有AI规。”系统透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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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触犯规则会被关小黑屋。”


    “那你们都有哪些规则？”


    “宿主不需要知道哦。”


    “行吧。”还以为能套出点话。


    ……


    在违法边缘试探差点让它载入AI史册的垃圾工作暂时结束，系统切到群里激|情发言——


    “真是拿着矿工机器人的钱，操着高级顾问AI的芯。”


    “ai，太卷了，所以芯片损耗越来越快了。”


    “还好我之前以远低于现在的市场价囤了几个芯片。”


    （群里部分系统的芯片温度有些上升，这情感名为嫉妒）


    “小二进度到多少了？”


    “-5。”


    “那不算差。”


    “赌50积分，小二也要出局了。”


    “这赌博的风气什么时候刮到我们这了，真是世风日下，一代AI不如一代。”


    “稳定，不要跟有些人类一样死板。”


    “……”


    ·


    公司。


    周一后台又收到一条甲方反馈，跟上次一样，评价还是关于他们公司多年前帮一家公司做的一个软件。


    反馈内容是希望能去掉举报功能，原因是TA负责的业务场景不需要。


    这次提的是需求。


    周一记得这个客户，很神秘，从来没线下交流过。不过需求总体来说挺容易，他们负责对接的开发平时沟通也简单直接，效率高得跟AI似的。


    他们给自己起的名也很有特色，全是AI开头加一串编号。


    就是对接人员更换得有点频繁，也不知道是离职还是调岗。


    还有运营偶尔会有点抽风，发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抱怨。


    反馈的账号名是编号相对靠前的运营人员，AI-1235。


    周一不禁有些头秃，她从电脑里翻出初始需求。


    印象中一开始的要求是位置隐蔽一点，icon越不容易辨别越好。这种反人类的设计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她登录自己的管理员账号，熟练地找到一个藏在角落的几近透明的叉号。


    这是使用率最低也最稳定的基础功能了。


    有一点经验的都知道，去是不可能去的，一定要实现的话，那可以折中一下，改成可选功能，默认都显示，不想要的话可以自己设置隐藏。


    真是奇奇怪怪的需求。


    大概率是被人威胁举报了吧。


    周一将功能位置截图和实现的方案回复过去，对方回复确认后，她才内部提了个需求case。


    但考虑到公司的研发资源，这个需求优先级并不高，估计就算评审通过，实现也得几个月之后了。


    但愿这期间对方别被举报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