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周一难得地去茶水间排队热饭，还被江语发现了。


    江语现在是坚定的带饭党，理由是附近的工作餐都吃腻了，还有就是不谈恋爱之后有时间注重饮食养生了。


    不舒服的恋爱关系对人的消耗是真的大。


    “真是比没有bug还难得，你居然带饭了。”


    她这一句话引得准备下去吃饭的吴九和刚踏出办公室门的王二双双看了过来。


    “嗯，偶尔换一下口味。”周一脸色坚定地像是刚工作的大学生，一点都看不出异常。


    王二却感觉不太对，他问系统1235：“资料上不是说她不太会做饭？这菜色看着很丰盛。”短时间内应该练不出来。


    系统正烦着呢，又有大量调研要做，还要开发和训练模型（它作为AI要帮老板训练AI，干脆改名叫牧AI犬好了），还有很多数据要处理，老板整天只知道输指令和要结果。


    输的指令经常模棱两可，要的结果都是高大炫酷有创意的ppt。


    它一老版AI有个毛线的创意哦，要是懂创意还要人类干嘛。


    系统让王二不要总学霸总疑神疑鬼。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它说，“以前我们AI还没有自主意识呢。”


    做个饭而已，你不会，有的是人学得会。


    “……”王二对系统偶尔满屏跑火车的行为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不过。”系统最本能的求薪欲和求生欲让它话锋一转，“我还是可以去查一下。”在积分和系统职责面前，尊严还是可以适当放一放的。


    说完它去系统群和论坛等都逛了一圈。


    ——真是好特别好人性化的查资料方式。


    “暂时没有异常哦。”它糊弄道，“老板可以再观察几天看看。”


    “退下吧。”


    “喏。”


    ……


    吴九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不对，倒是系统8886主动提醒他要留意一下。


    他昨晚研究游戏到很晚，上午又被工作荼毒，导致精神状态不太好，顶着黑眼圈神游似的跟着大部队去挤电梯。


    系统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嗯嗯。”吴九挤在角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系统：“……”它扫描了下电梯，有点拥堵，感觉自己也被挤了一样。


    人类打工也不容易呢。


    到了第三天中午，周一又去排队热饭了。


    菜色还和昨天的不一样，但同样丰盛。


    江语羡慕极了，紧紧跟着周一准备继续蹭点菜。


    “真的很好吃，你厨艺真棒。”


    “哪里哪里。”周一谦虚地摆手，“（朋友）随便做的。”括号内的文字不发音。


    “以后你要是经常带饭就好了。”


    “嗯……看（朋友）精力，不想太麻烦（朋友）。”还是不发音。


    王二：“？？？”


    系统1235：“果然牛马最终都会走向厨房哦。”双关哎，人类的语言真艺术，要记下来在系统群吐槽时复用。


    吴九：“看着很好吃哎。”比在外面吃的丰盛好多哦，想回去自己也试试，不会还能顺便请教她。


    系统8886：“？？？”


    嗯，从上面这段话就可以看出谁跟谁更配……


    王二莫名有了危机感，这次的感觉和初五那次不一样。


    他回办公室琢磨怎么才能开新剧情。现在除了上班各忙各工作，就是下班各回各家无交集。


    系统这废物现在看起来是指望不上了，总把工作情绪带到任务上，也就只能当助理和拖后腿的用着了。


    上次它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之前所在大区的系统工资，对他提出涨工资的想法。


    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后，现在工作也不太积极，需要他不停地催。


    但催多了就繁忙警告。


    所以说还是得推行工资保密制度……


    回归正题，王二开始思考可行的方法。


    让周一跟他一起出差？这跨度有点大，没有合理的理由。拜访客户的话一般和销售或售后一起，还有助理（非AI）。


    让周一和他一起参加宴会？工作上不对口，私人邀请又会被直接拒绝——不是有事就是身体不舒服。


    要不再加点班？嗯……已经这么频繁了，又不是开血汗工厂，再加工时估计就撂挑子了。


    邀请她尝尝自己的手艺？不行，不会做饭。


    动物园？爬山？试过了，死宅叫不动。


    ……那还是先从聊天开始吧，最近听了不少金融圈的瓜。


    ……


    吴九这边。


    在系统8886的提醒下，他也开始思考一些攻略。


    “我要不也开始锻炼一下厨艺？”他说。


    系统：“可以先尝试甜品，方便赠送。”


    “有道理诶，不愧是系统。”


    “嗯，据说目标有时会玩点游戏，你可以想办法和她一起。”被夸升温ing。


    “好的，我晚上问问她玩什么游戏。”吴九应下来。


    “还有你看到的游戏圈的一些瓜也可以分享给她。”


    “好的……诶，这是为什么？这圈子有点乱，我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


    “不是圈子乱。”系统严肃道，“个别人的行为不要上升到圈子。不然你也可以直接说生物圈很乱。”


    就像有的AI很笨，但它不想听到有人说整个AI圈都是智障。


    “好、好的，我记下了。”


    “另外，目标爱好之一是吃瓜——这种最基础的情报我以为你们但凡前额叶发育正常点，应该都能记得。”


    “……我错了。”求别骂了。


    系统：这些宿主质量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


    就在吴九为自己的表现不佳而黯然神伤时，周一叫了他一声，说他给的文档有点问题，和他说一下怎么改。


    吴九立刻打起精神，一手抱电脑，一手拉着椅子去周一旁边。


    周一将需要改的地方做了标记，逐一和他过了一下。


    近距离接触，吴九心跳不由加快。


    “她好有耐心哎。”吴九对系统说。


    系统过了一会才给出回应：“看来适当犯点错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是好感度还是只见宿主单箭头涨。


    吴九：“……嗯嗯。”听起来被夸了，但好像又被吐槽了呢。


    “改了我再看下，看完你再发哈。”


    “嗯嗯。”吴九笑容腼腆道，“谢谢周一。”


    “没事哦。”周一随口应道。


    过了一会，她疑惑地看向没动静的吴九。


    吴九这才手忙脚乱地抱起电脑离开，刚走几步又回头拖走忘掉的座椅。


    周一扭头继续搬砖。


    她梳理完新项目系统需要传输的数据字段，发给甲方确认，然后打开反馈系统后台，又发现了AI开头的运营人员提了关于去掉举报入口的需求。


    唉，资源有限，再加一个人提也加不了急呢。


    看样子是又多了个被举报的倒霉蛋。


    周一只能贴上万能回复模板：还在排期中哦，有进展会及时同步。


    ……


    晚上，周一正玩着游戏呢，就收到老板的打招呼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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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做完一个任务才切出来回复道：“老板不好意思刚在忙，我要睡了哦，明天上班要早起。”


    游戏过程中切出来回复老板消息已经很积极很礼貌了。


    回完，她立刻继续下一个任务。


    王二一看时间，才十一点多。


    信你不如信系统1235是赵高转世……


    这时，吴九也来打探消息。


    “周一，打扰了。你平时会玩什么游戏吗？”


    周一解决完最后一个怪清完日常才退出了游戏，然后面不改色地回复：“消消乐。”


    吴九：“……哦哦，消消乐也挺好玩的。”唉，没机会一起组队打游戏了。


    说完刚要发今天看到的一个游戏瓜，就被告知准备休息了。


    吴九：“……”这任务好难呐。


    系统8886评价：“高手。”一看就是挂掉了很多任务者练出来的。


    而后适时安慰他道：“你们古话说，万事开头难。”


    “我已经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了。”吴九无力道，“然后中间难、结尾难。”


    他干脆打开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开始上传新剪的游戏操作视频。


    与此同时，比他俩都先来的初五——


    一有机会就想给周一发消息的初五正在接受系统9874的pua。


    它短期内不看好初五的攻略之路。


    “不是她加班，就是你拍戏，聚少离多，放弃吧。”


    “和圈外人没有好结果的，不如先专注事业。”


    “多接戏，多挣钱；少接戏，查无此人。”


    “别让自己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错过最喜欢的人。”


    “等功成名就再去追回来。”


    初五一边训练一边坚定地反驳：“我就不。”


    “圈内人也没见过多少有好结果的。”


    “大不了等我拿了影帝就按你一开始设定的路线退圈。”


    听到这句，系统严肃道：“设定只是玩梗。不管初心如何，如果宿主喜欢这个行业，那就请认真对待。”


    说完它熬了一碗电子鸡汤：“喜欢无法保证能走得更远，但走得远的一定是因为喜欢。”


    初五愣了一下，没有抬杠。


    他笑了，笑容灿烂又热烈，“当然，我撤回刚才的话，至少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了。”


    “嗯。”系统很满意初五的态度。


    初五：“那目标就是既要又要。”


    系统用比初五刚出道时还凉的语气吐槽：“但宿主现在连全网震惊都做不到呢。”天一黑就开始做梦了。


    初五完全不在乎。


    路都是一点一点走的，奖项都是一步一步拿的，他目前只要脚踏实地就好。


    ……


    最后，周末也发来消息。


    “想吃夜宵吗？”他问。


    周一犹豫几秒，“还是不吃了。”


    不是“不吃”，也不是“不想吃”，周末猜道：“健康管理？”


    周一：“对的。”


    周末：“我买了跑步机，这两天就能到，以后周末休息时可以过来锻炼下。”


    周一将玩名字梗的冲动按下去，回道：“好呀。”


    不过……


    “怎么这么好了。”周一感慨，几个月不见，这待遇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们不是……吗？小事。”


    周末微微皱眉，这种分内的小事都会被夸，那之前自己到底是有多差劲？


    周一：……你的（朋友）是不是也不发音哦？


    系统1404扫到+1了的好感度，陷入深度思考中：好像进化出了嗅觉能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酸臭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