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0点整。


    周一睁开眼睛，有些奇怪自己这次怎么不是在看手机而是闭眼躺平发呆状态。


    她翻了个身，将身体埋进熊猫玩偶里，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备忘录。


    嗯……周六、周日两顿下午茶被勾掉了，那事情总算是结掉了。


    咦，下面还记了些内容。


    误会……


    等一下——


    周一“唰”一下坐直了身体


    “？？！”


    “……”


    “…………”


    什么叫……周末误会我们是夫妻关系？


    这、这是正常人能产生的误会嘛？


    原因是……原因怎么没记哦？


    周一将备忘录从头翻到尾也没发现细节。


    好坑啊，关键信息不写，跟拉灯放省略号有什么区别？


    真是用心险恶。


    重新躺回玩偶里，周一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的意图。


    她和周末的微信聊天记录很正常，也没有通话记录，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那不写详情，就有可能是想诱导自己去试探周末的口风。


    但是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是没记忆的，周末也知道这个情况。


    别看他长得一脸温和无害，其实心眼多得跟针灸铜人身上的穴位一样，一试探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而他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发什么消息过来提醒，所以他们大概率在事情发生之后就达成了共识，或者说会默契地当事情没发生过。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


    周末的自己就是想让她一时冲动再丢人一次。


    或者，这件事是自己编的，目的同上。


    但是……


    周一回想起周五时周末的怪异举动——给银行卡，还有奇怪的问题——见父母，好像真的有可能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唉……


    啊呀，好复杂。


    周一煎饼一样再次翻身，脸也埋进软软的熊猫里，决定还是等醒来后先看看周末的态度。


    看他是直接翻篇还是想要其它处理方案。


    就算要她把之前他氪的金退了也行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因为周一又开始加班了，他们都没怎么见面，她也忙得暂时没时间纠结这件事。


    在从没露过面的大佬（系统1235）的主导下，周一他们公司的AI【三百两】的开发时间比预期时间要少了一半，现在顺利进入了内测阶段。


    周一在抓紧时间帮忙测试和写文档，晚饭都是在公司草草解决，从周一开始，连续好几天都只能赶地铁末班车。


    而关于三百两，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其实很早以前就听到了风声，但他们也做这块业务的话肯定不现实，最后还是决定派销售想办法挖他们的客户。


    真是正常又合法的竞争方式……


    王二知道后很淡定，这种程度的商业竞争他根本不着急。


    系统1235：对，浇发财树才应该着急。


    王二：“一般商战，只要自己不犯错就行。等着对手自乱阵脚，熬死对手，也是一种胜利。”


    系统运算了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成语。


    “听起来像是你们说的守株待兔哦。”


    “……”王二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你就是那只兔子。”


    系统习惯性怼回去道：“那你就是那株。”


    王二磨了磨牙，心想难怪它芯片寿命短。


    实在废话太多。


    ……


    这天，三百两的推广计划会议上。


    王二表示，三百两主要定位就是心理辅导，算命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当成是其中一种。


    所以他们会先小范围推广，做B端业务，和一些合作公司（员工心理健康）、本地监狱（犯人心理健康）、道观以及心理诊所合作。


    如果运行顺利，后续会再扩大业务范围，比如可以进行数据脱敏，为一些研究机构提供数据分析服务。


    至于C端业务，他还在规划中。


    周一听到有公司和监狱，忍不住腹诽：


    同一个地方不用说两次其实。


    而C端，总归离不开订阅或者广告之类的几种模式。


    ……


    大致对齐完计规划，王二说已经和先期的几个合作方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接下来需要销售、销售支持等同事再分别跑一趟，线下为合作方演示demo以及答疑。


    那句“等同事”就很微妙。


    类似学生时期老师常说的某些同学、个别同学、极个别同学等，很难不让人代入。


    虽然周一不属于销售，也不属于销售支持，但她在这个项目里属于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所以她很担心自己就在那个“等”里。


    她悄悄低下头，力图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王二念了几人的名字，最后——


    “……还有周一，你也一起。”


    “……”真是毫不意外……


    周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好的，收到。”


    系统对周一产生了同情的情绪，它觉得自己发现了王二的险恶用心，于是它勇敢地将其揭露了出来。


    “你就是想让她一直加班，这样就没时间给别人涨好感度了。”


    王二冷笑一声，“不要小人之芯度君子之腹。”


    系统继续：“但是她也不会因此对你涨好感，你这是你们人常说的得不到就要毁……不对，你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王二无语片刻，“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智障发言？”


    系统冷哼一声，“进步的阶梯里。”


    嫉妒会使人变态。


    它现在的职责，除了老板助理，还多了一项，就是监督王二别黑化，防止他为了任务不择手段。


    他们这是再健康不过的攻略任务，绝不允许出现反派行为。


    （最主要的是会扣积分）


    王二：“……”没救了，返厂重造吧。


    …………


    周末给周一留言，他又出任务去了。


    语气和往常一样。


    暂时不用面对，周一庆幸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她不太喜欢这种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的感觉。


    周一打算等周末这次任务回来，如果她也恰好忙完，就确认一下他的态度。


    如果态度正常，那就按对方的想法来就好。


    如果态度异常，那两人就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第二天。


    周一和同事们一起去本地有名的心理机构总部。


    听说里面有个心理医生是王二的朋友，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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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精神科医生，被这家机构……挖了过来。


    前缀是省略号而不是高薪，当然是因为薪资保密，出于严谨，就去掉了。


    这次合作就是对方促成的。


    嗯……霸总总是有几位医生朋友的。


    不过其他霸总的医生朋友只需要保证半夜也能随叫随到，帮霸总女朋友看看病保保胎就好。


    而王二的医生朋友，还需要帮忙介绍业务呢……


    从这点就能看出来，大环境确实很差了。


    介绍了业务的医生朋友看起来已经不能用年轻有为来形容了，也不是那种不常见的斯文精英类型，而是和他们很多同事的气质一样。


    一样的发际线，一样的黑眼圈，一样的惨遭社会毒打后衣服皱巴巴的勉强挂在身上的牛马模样。


    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许多……


    …………


    这次两方会议，社交方面由老练的销售同事负责，技术演示也有售前支持，周一只需要在结尾的问答环节现场支援一下售前，回答一些他不了解的问题就可以。


    她也回答不上来的话，那话术一般就是需要回去和研发确认一下，晚点给答复了。


    一开始的客套环节比较无聊，周一表面上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


    嗯，对面人的衣服有3个扣子。


    昨晚吃的什么来着？


    早上地铁又没位置。


    步行到地铁站算上红绿灯可以稳定在XX分钟，坐8点XX分那趟可以保证不迟到，那么……以后可以8点05分再出门，多睡5分钟。


    今天周四，好烦，晚上回去又要洗头。


    ……


    差不多两小时后，走过场的会议结束，周一也安全过关，没遇到什么复杂到现场她也解答不了的问题。


    临走时，周一问了下洗手间的方位，而后和同事们分开，独自去往洗手间。


    路过休息区，她碰到一些前来咨询心理问题的客户或者患者。


    嗯……好像现在自己也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周一手快地查了一下，又冷静地关掉页面。


    她的心理问题，在看到价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痊愈了。


    这时，老板的医生朋友正送一对母女出来。


    医生朋友正委婉地建议母亲也预约个时间过来看看，但是可能太委婉了，对方没听懂。


    医生朋友没有气馁，这次直接明示了。


    “您和您先生有空也可以过来检查一下。”


    然而周一敏感地察觉到了她们的神情变得不太对劲……


    女儿眼神异常空洞，母亲神情格外偏执。两人眼球血丝蔓延，像是熬了几个大夜后裂开了。


    让她不由想起外婆那次。


    紧接着，门口处突然出现的周末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事故体质。


    周一当即转身，准备躲远点，以免妨碍到他做任务。


    这时，周末也看到了她。


    “周一？”


    他没有犹豫，抬脚就要向她走来。


    然而事故没给周一机会，她眼前一黑，再次短暂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她只想问一句：


    “为什么……总是我？？？”


    不是说只有一定几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