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作品:《跪求师兄放我去死》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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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起来,随泱连罗袜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脚深一脚地踩在有些凉的地上,她几乎是扑到了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
那只黑漆漆的,从前随泱总觉得自己很是不喜欢的黑鸦,正瞪着一双豆子眼,直勾勾地将随泱盯着。
“你……”随泱出声,只是声音略有些迟疑,“没死?”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醒过来后问过江霈言黑鸦的下落,江霈言说,那黑鸦已经死了,他将黑鸦埋在了山上。
可是现在,本该被埋在山上的黑鸦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和从前无异,只是,从前顺滑如绸缎的鸟羽现如今干枯破败,伸手一摸,仿佛是在摸枯草。
随泱伸出手,黑鸦如同从前那样,跳上了她的掌心,只是一直不曾说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随泱看着黑鸦,她抬手将窗户关上,将夜风挡在了外面,她盯着面前的黑鸦,记起自己在柜子里藏了些鸟食,便弯腰去找。
鸟食用牛皮纸包得很好,即便过去了大半年,也不曾受潮,随泱眸光闪了闪,轻笑了一声,也是,不过是些种子罢了,只要不受潮,能放上许久,只是从前她看黑鸦总是有些不顺眼,直到他爱吃这些混合的种子,便总是勾着它,不让它吃尽兴。
“快吃吧。”随泱将鸟食推到了黑鸦面前,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黑鸦的脑袋,“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得呆呆傻傻的。”
从重逢起便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黑鸦忽然有了反应,让随泱熟悉的,只是许久不曾听到过所以显得有几分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还好吗?”
这黑鸦现在看着,倒是正常了些。
随泱感觉鼻头有些痒,她抬手按了按黑鸦的脑袋,笑道,“本该是死人的我,现在好端端站在这里,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说不好吧?这天底下,有谁能像我有这样的好运气?”
黑鸦又不说话了,也不吃东西,只是仰着鸟头盯着随泱。
随泱叫黑鸦盯得心中有几分发毛,她微微弯腰,凑得离那黑鸦近了些,指腹也按在了黑鸦的身上,“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呀?怎么瘦成了这样!”随泱有些惊讶,她坐了下去,笼着鸟食送到了黑鸦面前,“先吃一些,明天我下山去,给你买新鲜的。”
黑鸦终于动了,他低下头开始吃东西,只是动作很慢,看起来丝毫不似从前那般轻快高兴。
随泱在一旁看得直蹙眉,等到黑鸦吃完重新抬起头来,她才开口道,“你怎么瘦成了那样,刚刚摸起来,你身上还有许多的伤。”
“是不是因为我没死,天道震怒,将气撒在了你身上?”随泱问。
黑鸦缓缓摇了摇头,从前最是光亮的鸟喙现在也十分黯淡,甚至鸟喙尖都被磨得秃了,光是看也知道,这段时间,黑鸦过得很是不好。
可是一只鸟,还是一只生了灵智的鸟,又有什么人会同它过不去呢?
随泱看起来有些生气,还有些旁的情绪笼在脸上,她盯着黑鸦,伸出指头,示意黑鸦凑得近些。
从前,并不喜欢随泱如同逗弄猫狗一样逗弄自己的黑鸦,今天却是一改往常的性子,竟是不等随泱开口说话,便跳了两步,凑到了随泱的手边,它的身子紧紧贴着随泱的手,像是生怕有什么再将它们分开。
随泱沉着一张脸,她用帕子沾了些温水,小心翼翼地给黑鸦擦拭着身上的羽毛。
原本,黑鸦身上的羽毛在日光下,总闪着熠熠的光,就像是天底下最少见的宝石,随泱虽从不曾说过,却是打心里觉得,那羽毛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毕竟是养了黑鸦那样久,一人一鸟之间又有着彼此才知晓的秘密,随泱自是将黑鸦化作自己人的范畴,现在,看着精养的小兽成了这副模样,她心里自然不好受。
鸦羽上的赃物被一点一点擦去,随泱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沾了水的帕子上,并非黑灰的痕迹,而是深红色的。
黑鸦羽毛上的脏污,竟是干涸的血渍,血渍将柔顺分明的鸦羽粘在了一起,混着灰尘,这才显得那般狼狈。
鸦羽被随泱圆润的指头分开,她的眸光颤了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黑鸦身上,被鸦羽藏着的身上,竟是多了许多狰狞纠缠的伤痕!
“谁做的?”随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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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铮自记事起就和随泱在一起了,面前的随泱,即便没有了从前的记忆,可是人的性子,哪里是那般容易变的呢,所以,在随泱开口时,温铮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从以前开始,随泱便护短。
自己受了伤,还是这样重的伤,随泱当然不会高兴,依着她的性子,是要打回去的。
只是,温铮只是垂下了眼睛,它安静地靠着随泱的指头,轻声道,“我不记得了,醒来时便这样了,察觉到你的气息,便飞来找你。”
随泱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两分。
从见到黑鸦时,她便在想,江霈言说它死了呀,仙君断定死了的东西,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呢。
是有什么知晓了从前她与黑鸦的纠葛假扮成黑鸦,还是江霈言骗了她……
可是,黑鸦的声音,动作,神态与从前别无二样,并非有东西假扮着黑鸦,认清这件事的随泱心情愈发难以言说,所以,是江霈言骗了她。
只是,现在黑鸦的话却又让这份阴云散了两分。它不记得了,或许当时的确受了重伤,气息微弱,江霈言本就不喜欢他,那时自己又出事,又哪里顾得上一只鸟。
随泱眉眼舒展了些,她伸手轻轻顺了顺黑鸦的脑袋,“回来就好。”她轻声道,“好好休息吧,养好伤,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同你一起。”
黑鸦没有接话,他知道,随泱说的是天道的事情。
可是,它不仅仅是黑鸦,他是温铮,是记得一切的温铮,所以,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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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本就没有什么天道。
可温铮什么都没有说,它只是应了一声。
随泱躺回了床上,就像从前一样,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有一草编的小篮子,篮子里放着柔软的棉絮和帕子。
黑鸦窝在篮子里。它睁着眼,随泱也睁着眼。
随泱有些睡不着,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睡得太多了,而她今日也多了许多的话,“我就像是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见到了江霈言和我的尸体。”
随泱侧过身,她瞪圆了眼睛,盯着黑鸦,“当时我可惊讶了,原本以为已经死定了,谁料不光没死,还是魂魄的形态,瞧见自己的尸体,当真是吓了一跳。”
眸光颤了颤,随泱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时候,我见江霈言的举动反应,便有些疑心你从前和我说的那些事了,若我当真死了,我总觉得江霈言不像是会悲而愤起的样子,反倒……”
随泱收了声,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如今她还活着那样的假设,倒也无需去看。
沉默地窝在棉絮上的温铮,一双眼睛囧囧幽深,它盯着随泱,心想,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倘若随泱死去,那位蘅泽仙君会做什么。
“还有——”随泱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她看着黑鸦,语气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听着颇有些不得劲儿,让人听着很是沉闷,“江霈言还告诉我,我并非我……”顿了顿,似是觉得有些难以措辞,索性翻身坐了起来。
“我从前,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活着了,那时候我就叫随泱,便已经与江霈言相识。”
黑鸦猛地抬起头,黑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随泱。
温铮心中情绪震荡,它有些不解,江霈言分明口口声声地说,既然随泱记不起前尘过往,那么便丢了那些过往,从此,随泱只是随泱,这世上再没什么需要她肩负的东西。
可怎么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的人,转头就把随泱的身份告诉了她呢?
温铮心中激荡过甚,黑鸦猛地抬头竟是身子晃了两晃,有些不稳地朝后栽了过去。
随泱见状伸出手来,将黑鸦扶稳,她看着黑鸦,笑了一声,“对吧?你也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接受了吧?”
“真不知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随泱的声音一顿,只见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黑鸦,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空荡荡了,“算了,若都是好事,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呢,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应该……也不妨事吧?”
黑暗中,黑鸦的眼睛炯炯有神,它并未回答随泱的话,只是等到随泱的呼吸渐渐平缓,它才飞出了屋子。
随泱的院子里,有竹林,穿过竹林,是一片湖,湖泊周围,是更多的青竹,竹影斑斑,风吹竹响,扇动着翅膀的黑鸦倏地停了下来,它悬在那儿,安静极了,似是一直都在那里一般。
青竹中央,江霈言端站着,他抬眸朝着温铮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