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敬酒

作品:《白璧追欢[破镜重圆]

    【Wall:周末来霍家聚餐,我去接你。】


    【Happiness:好的。】


    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沈欢都没有收到新消息,正好前排助理探出头来:“姐,剧组到了。”


    她收起手机匆匆下车,没看见对面又发来一条祝福。


    【Wall:沈欢,开工顺利。】


    一到剧组,沈欢就进入工作状态,将手机交给助理保管,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由于拍过定妆照,这一套流程她已经很熟悉了,只是戴上发套以后依旧感觉闷得慌。


    这是她第一次拍古装剧,换好戏服后,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头上的假发包,仔细瞧镜中的自己。


    银质发冠束起高马尾,妆容浅淡,专门将白皙肌肤涂深几个色号,更加凸显出英气轮廓,活脱脱一个剑眉星目的侠女。


    这次她饰演的是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女李离悲,偶然间捡到失忆公子莫岚,两人一起查案,扫除奸邪,却因触碰朝廷奸臣的利益被追杀,关键时刻,莫岚为了保护她引开追兵,从悬崖坠落,不知生死。


    李离悲无法接受现实,沿着悬崖下河流找寻数里,依旧没有音讯,她决心回到家族寻求帮助,并铲除奸臣为他报仇,却再次遇见莫岚。


    此时,他记起自己的身份,乃是当朝太子萧岚,却忘记了和她闯荡江湖的经历,向朝廷奸臣恭敬行礼,并呼唤太傅。


    幸好李离悲保存了一枚玉佩信物,逐步获取他的信任,最终找到确凿罪证,令奸臣伏诛,还天下太平。


    今天要拍的第一幕戏其实是剧本的最后一幕,对情绪要求很高。


    陈导走过来,叮嘱沈欢和兰雪衡:“第一场戏一定要一遍过,不NG,咱们图个好兆头,确定准备好再开拍,不急。”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省去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进入正题,对几遍台词找到感觉,沈欢酝酿好感情,放下剧本扭头喊导演。


    一切事了,李离悲于天光乍破时骑上白马,背着一柄剑,独自一人走出城门,她攥紧手中缰绳,转头看向城楼之上,半晌,失望转头。


    萧岚没有来送别。


    一滴泪悄然落在马背上,骏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发出不安嘶鸣。


    “他不会来的,”李离悲抹掉眼泪,抚摸马鬃,语气沉静,“我不会入宫,和三千佳丽争宠,也不愿意嫁人生子,过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


    “我只想握紧手中的剑,锄奸惩恶,快意江湖,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是我自少年时离开家族的初心,不可能为他改变,而他也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不可能为我改变。”


    “人间别久,自不成悲,走吧,现在只有你陪我一起闯荡江湖了。”


    说罢,李离悲轻扬马鞭:“驾——”


    马蹄声阵阵,女侠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


    四周景物变幻,李离悲突然发现路丛中倒着一个人,古道热心的她立刻勒停快马,匆匆上前察看。


    那人一身破烂衣服,面朝下倒在地上。


    “喂,你还活着吗?”李离悲将他翻过面,忧心忡忡问。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不对劲,冷哼一声将人摔在地上:“萧太子,你在搞什么把戏?民女不明白。”


    “太子是谁?我不认识。”男人躺倒在地,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唯有一双笑盈盈的眸子灿若星辰,暴露了他的身份。


    萧岚一骨碌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我叫莫岚,我失忆了,只认识你一个人,就要跟着你,你得为我负责。”


    “我会烧柴生火,会打猎种田,什么都能干,你就收留我吧,我当你的童养夫!”


    李离悲目光怔忪,这正是他们初遇时莫岚说的话。


    回忆与现在重叠,李离悲眼前逐渐蓄起泪光:“我不需要,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一个人太孤单,你就当我是只蛐蛐,路上逗趣解个闷。”


    李离悲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的江山不要了?”


    莫岚摊手:“我摔了几次,记忆已然残缺不全,父皇觉得我脑子不好使,决定将太子之位传于我的胞弟。”


    “奸人已被铲除,有忠臣辅助,相信他会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莫岚面色温和,向她伸出手:“别说什么人间别久不成悲,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


    “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李离悲笑着笑着,眼泪就滴落下来,她不再犹豫,搭上男人大手,郑重道:“好。”


    “咔!”陈导激动大喊,露出满意神色,“很好,一遍过!”


    沈欢松了口气,从入戏状态中暂时脱离出来,助理递上纸巾,她轻轻擦掉眼泪,化妆师立刻上前补妆,准备拍下一场戏。


    连轴转拍到晚上,陈导才终于大发慈悲喊收工:“大家都辛苦了,别忘了晚上开工聚会。”


    众人纷纷应声,沈欢坐在休息室里卸妆,崔蕊熟门熟路走进来:“欢欢,收拾好了吗?”


    “快了。”沈欢加快手上动作,将深色号粉底液彻底卸掉,露出白嫩肌肤。


    崔蕊围着她转悠两圈,第一万次发出羡慕的感叹:“真不愧是我钦定的女主角,你果然适合这个角色。”


    “别贫了,兰雪衡就在外面,你没打个招呼?”沈欢打趣。


    “我哪敢啊,他可能已经忘记我了,只能从长计议。”


    崔蕊托腮叹气,她和兰雪衡是同一个戏剧学院毕业的,她是编导系,兰雪衡是表演系,两人共同合作过一部稚嫩的毕业作品,曾在网上小火一把。


    两人说笑着往外走,沈欢帮她出主意:“你来当跟组编剧呗,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更难接触到他了。”


    “我考虑一下……”崔蕊若有所思。


    开工聚会很是热闹,几大主创坐在一桌,陈导举起酒杯,笑得像慈祥弥勒佛:“祝《不成悲》开拍顺利,送审进绿色通道,来,大家都提一杯!”


    沈欢看着杯中高度白酒,微不可察地蹙眉,可席间气氛到了,她也不想扫兴,于是举起酒杯迎合,放在唇边沾了沾便放下。


    女二号汪佩佩眼尖,掐着细嗓子,娇滴滴道:“哎呀,我们女主角怎么不喝陈导敬的酒?这是不给陈导面子了?”


    一杯酒下肚,陈导身子热起来,偏头看了眼沈欢:“沈欢啊,这第一杯酒还是要喝的,图个好兆头,今后才能事事如意。”


    沈欢早听说陈导这人在拍戏上专业度有保证,就是既迷信又爹味,最喜欢搞酒桌文化这一套,没想到传言是真的。


    “陈导,我前几年做过手术,喝不了酒。”她不想和导演起冲突,忽略幸灾乐祸的汪佩佩,耐着性子解释。


    “你也说了是几年前,肯定不影响现在喝酒,来,我给你满上,就喝一杯,你叫我一声陈导,却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吗?”


    陈导拿起酒壶,站起来走到沈欢面前,想要抢夺她桌上的酒杯,地中海男人露出油腻的笑,引得她心底一阵反胃。


    兰雪衡和崔蕊见势不对,刚准备阻拦,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她说了不喝,陈导你是年纪大耳聋了吗?”来人冷冽声音传遍包厢。


    沈欢怔仲片刻,心头一松,莫名感到安定,她循声望去,男人穿着白衬衫,一丝褶皱也无,臂弯搭着浅灰色西装外套,一步步朝她走来,像一株遮天大树,能为她提供最安全的庇护。


    陈导蓦地一惊,冷汗刹那间渗遍后背,被酒意熏得发晕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才想起沈欢背靠沈家,是他惹不起的存在,而面前站着的男人,是这部剧最大投资人。


    不是说陈总不来吗?陈导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但嘴比脑子快,这根老油条已经开始熟练道歉:“沈小姐,是我喝酒上头,我的错,自罚三杯给您赔个不是,还望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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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欢还没说话,陈璧不紧不慢地接腔:“三杯不够,既然你爱喝酒,那就喝个够,这一整壶都归你了。”


    “是、是。”陈导挤出尴尬笑容,像一朵皱巴巴的菊花,顾不得其他,他抱着一壶酒直接往嘴里灌,辛辣白酒呛得流眼泪,也不敢停下。


    颤颤巍巍喝完,陈导目光含着希冀,投向沈欢,渴望听见一句原谅。


    沈欢抿唇,避开陈导的祈求眼神,她并不想轻易原谅这种人,留在娱乐圈就是害群之马。


    曾听说有刚出道的小姑娘在酒席上被他轮番劝酒,喝到胃出血送进医院抢救,却因为没有背景不敢声张,只能独自咽下苦楚。


    陈导这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他的愿望只会落空,等来的唯有陈璧冷冰冰的通知:“你可以走了,剧组会更换一名导演代替你。”


    说罢,他攥住沈欢的手腕,将她强势带离包厢。


    崔蕊感觉陈璧此时并不冷静,焦急起身想要阻止,却收到沈欢一个安抚眼神,只得坐回原位,暗自忧虑。


    陈导跌坐在地,嘴里叨叨着“完了”,一脸失魂落魄,今日过后,他不会被霍家彻底封杀吧?


    都怪汪佩佩这个贱人挑事,他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会咬牙,在心底愤愤怒骂他人。


    沈欢被陈璧拽出包厢,跌跌撞撞坐上车,这才挣开束缚,怒视他:“陈璧,你想干什么?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那就公开我们的婚约。”陈璧冷哼,一句话镇住她,这是他求而不得的事。


    忽视这双怒目圆睁的美目,陈璧不再废话,开始动手扒拉她。


    沈欢穿着一件简约丝绸衬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扒拉起来倒是不费力。


    不明白这条疯狗又想干什么,她一时忘了动作,任由他撸起她的衣袖,细细检查一番,随后,大手摸上她纤细脚踝,挽起裤腿。


    小腿肌肤骤然裸露在微凉空气中,沈欢打了个寒颤,剧烈挣扎起来,一脚踹上陈璧胸膛,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疯了的话就去精神病科挂号,别在我面前瞎折腾!”


    陈璧任她踢打,只是认真摸索过腿上每一寸皮肤,确认没有可疑疤痕,这才松开钳制她脚踝的手。


    沈欢还没喘过一口气,下一刻,大手向她的衣摆探过来。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车厢里回响,陈璧被打得偏过头去。


    “清醒一点!”沈欢胸口不断起伏,眼眶微微发酸,“你是哑巴吗?说话!你到底在找什么?”


    “手术。”陈璧回过头,黑眸中浮现血丝。


    他一字一顿:“离开我以后,你做过什么手术?”


    头顶昏黄灯光闪烁,沈欢被他刚才举动气得不轻,开始口不择言:“关你什么事?我们现在只有联姻关系,就算有婚约也只是协议结婚,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我的隐私?”


    陈璧痛苦闭眼,鬓角青筋若隐若现:“告诉我,求你。”


    沈欢闭嘴不答,倔强扭头看向车窗外,这座繁华不夜城灯光弥漫,能够照亮所有大街小巷,可她却很无能,看不透他的心。


    “……无可奉告。”沈欢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冰冰回答。


    车厢内一片死寂,陈璧难过到几分哽咽,很想掰过她的肩膀问问她:为什么会生病呢?为什么会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是我当初忙着创业,没有照顾好你吗?


    还有,分手以后,你究竟过得幸福吗?


    半晌,陈璧低头,攥紧拳慢慢恢复冷静:“对不起,刚才是我冒犯了。”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也不会私下调查你,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行吗?”


    “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


    沈欢微不可察地点头,陈璧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开车,两人坐在后座,仿佛相隔楚河汉界。


    司机自后视镜中瞥见老板脸上醒目红痕,大气也不敢喘,规规矩矩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