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栓牢
作品:《疯批臣子小逃妻》 那挟持着顾饮檀的人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男人,他手抖着,刀尖不时略过顾饮檀细嫩的脖颈。
她害怕地咬紧牙关,不时颤抖,她一双眼静静凝视段竟。
隔着远远的人流,段竟觉得喉头梗塞。
从来稳操胜券,这一刻竟觉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
“段大人!你的女人在我这儿呢!”男人大声喊道,他死死抓着手里的刀,“要怪就怪你给不了城中百姓一个好结果!”
男人手上用力,声音狠厉:“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我们等了多久!你给我们一个答复!”
段竟一言不发,只是拉开了手里的弓箭,“这里人多,你确定要在这儿?要和我谈条件,是不是应该找个好地方?”
那男人犹豫了一瞬,又立刻反应过来,“你胡说!”
他面黄肌瘦,但力气极大,顾饮檀远远敌不过。
她闭了闭眼睛,死死忍着流泪的冲动,绝不让自己的一丝脆弱被看见。
男人情绪激动,手上的力气濒临决堤,声音也越来越大:“别过来别过来!”
“她是你的妻,我的妻就只能去死!?这世上还有这种道理?”
段竟始终瞄不准,他甚至手都抬不起来,只好把箭放下了,他顾忌顾饮檀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百姓中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用、有用!”
“青天大老爷啊!我娘亲有救了!”
男人一眼看过去,立刻说:“可、可真?不可能!”
话落,男人扔开手里的刀,他挟持着的顾饮檀也滑落下来。
顾饮檀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往下坠。
太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段竟匆忙接住她,将人往怀里一藏,翻身上了马背。
但是带着一个她,好像比全世界还要沉重,马背上颠簸,他也舍不得。
“把我放下来吧,我没事的。”顾饮檀清醒了些,翘了翘脚,趴在段竟的怀里,“你这怀里太硌人了,不舒服。”
段竟抿唇,手掌撑在她腰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顾饮檀看了眼那个方向,一双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都是河州城的百姓。
“你当年不也是那样的吗?”
段竟一噎,刚好在躲开一剑后,他转身回去,将顾饮檀轻轻放在地上,又将一把刀放在她手里。
他紧紧抓着顾饮檀的手腕,恶狠狠道:“且信你这一次,要是敢死,我一定弄死你。”
顾饮檀:“……你好吓人。”
话落,她双脚着地,仰头看着段竟一点点离开。
前方就是战火,他深深看进她的一双眼中,竟猛然生出一种安定的暖意。
他骑马速度快,因为前方事情等不了,他回头看了眼,因为她还在。
“是、是侯夫人!”百姓们小声说。
顾饮檀低下头:“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位大人的夫人。”小孩指着段竟离去的方向,“那位大人好可怕。”
顾饮檀听见这孩子气的描述,轻笑了下,她佯装严肃说:“小心他听见了,转头来找你。”
顾饮檀和百姓一同,门口的士兵将河州百姓隔离,战火没有波及到他们,只是还有一部分在城中散落。
“喂喂喂!让我们先走!”一道声音从后传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嚷嚷着,将顾饮檀挤开。
顾饮檀身边的一个小姑娘横了一眼:“挤什么挤,没看见这有孕妇?”
那女人膀大腰圆,听见这话立刻说:“那又怎么了,她是贵人了不起啊!”
顾饮檀盯着这人,她手里还拿着刚刚领的药,将所有人都挤开,只为了自己上前去。
“他怎么了?”顾饮檀转而问,看向她手里的襁褓。
女人眼中满是焦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原本怒火冲冲的她听见这话顿时一愣,“你你你你要别碰!”
顾饮檀手掌放在那孩子的额头上,抿唇说:“发烧了,再不喝药,现在就会死。”
“我拿了药了,我儿子一定能活!”
顾饮檀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个孩子确实不行了,“你信我,我让你先走,除非你想要你的孩子现在就死。”
女人色厉内荏,听见这话有些害怕,手一松就被顾饮檀抢过去。
“哎!”
顾饮檀看了眼面色发青的孩子,伸手在这孩子的口鼻处按了按,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下一刻,这孩子用力哭了出来。
顾饮檀从身上的香包中选出几味药,放进孩子的嘴里。
“快去给他煮药,还站在这儿干嘛!”顾饮檀呵斥一声,那个女人立刻跑到城门口。
众人听见这一声,警觉起来,纷纷协助她煮药,直到夜里,才抢救过来这个孩子。
“呼——”顾饮檀轻声吐息,她捂着肚子,脸上苍白不已。
“夫人!”有人搬来椅子,扶着她坐下来,方才顾饮檀救下了高烧的孩子,没人敢再对她不敬。
与此同时,城门也开了,想离开的百姓已经出城,只有顾饮檀还在原地。
“还不走,明日可就不能走了!”门外的士兵敲着锣鼓,大声喊道。
抱着刚退烧孩子的女人犹豫着说:“哎!两位官爷,这可是段大人的夫人,能不能宽限一下时间?”
顾饮檀酸软的四肢沉重得无法抬起,她的腹部不住抽痛,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
“你们先走吧,城门今日就要关了,我暂时不走了。”
她看着那些人慢慢走远,还有心情挥了挥手。
“夫人,您先离开把,您待在城中,我们没办法交差啊。”一个士兵上前,犹豫着说,“这城中的大夫都已经走了,也没有人能在这儿看着您。”
顾饮檀摇头:“我不用你们看着,我就在这。”
那士兵左看右看,小声说:“夫人!您不了解,这些留在城中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怎么能和您这千金之躯相提并论呢?”
那士兵是个鬼灵精,老早就知道,这段大人才不是什么普通官员,而是当今的临川侯,当今圣上病重,这天下之主还能是谁?
顾饮檀回头看了眼那几个留在城中的人,大多都是受了伤的,如果她也离开,这城中的人几乎不会有人来救。
顾饮檀摇头,“我不走,你回去守你的城门。”
那士兵脸一黑,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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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把正儿八经的侯夫人留在这里?
“夫人……”那士兵又殷勤说:“明日开战,可就不能单独带您走了,就算是侯爷……”
“那些百姓,不带走吗?”顾饮檀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士兵摇头,实话实说:“侯爷日理万机,没有交代过这事。”
“那好,我来下命令,给这些百姓发放物资,明日能走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带走。”
那士兵心有不满,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退下了。
过了会儿,他果真送了过夜所需的物资过来,这些百姓们纷纷拿着保暖毯子,对顾饮檀不住感激。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顾饮檀摆手,她的手撑在自己的肚子上,看着远处的城门关上,她被隔绝在城内。
夜里,顾饮檀睡得不太好,她迷蒙醒来,看见面前坐着一个妇人。
她恍惚间还以为是老夫人,于是立刻清醒,“你……是你啊……”
女人看见她醒了,赶紧说:“夫人,您睡着了,我看您脸色不太好,给您煮了点药。”
顾饮檀手里被塞了一碗黑乎乎的水,热气袅袅,她闻到了姜了辛辣与甜香。
女人就是抱着孩子的那个,顾饮檀记得她带着孩子已经出城了,现在却又回来了。
“我求他们让我进来的,夫人,您先喝点姜汤吧,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您不能再饿着了。”
顾饮檀吃了一块干涩得像砂砾的饼,好不容易咽下去,才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孩子病重了吗?”
“要不是您救了我的孩子,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远处的狼烟照亮了一片天空,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呈现处血红和橙黄的复杂颜色,她抱紧了自己。
“你才生完孩子?”她看了眼女人。
她平时不屑于和外人聊天,但今天或许是惺惺相惜,又都是母亲,于是聊了几句。
不知什么时候,一道声音从角落传来,她抬眼望去。
顾饮檀看向那角落的地面,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一甩一甩,她心不知怎的,忽然一颤。
“我过去看看。”顾饮檀捧着那碗姜汤走过去。
她看向地上那条尾巴,看见这小东西的全貌,“圆子?”
顾饮檀面上一喜,却又立刻想起自己在河州,圆子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一片阴影覆盖,顾饮檀抬头之际,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啊……”顾饮檀惊呼,被一只手捂住眼睛,身后涌上来一具热烘烘的身体。
她眼前一片黑,被身后的人吻上脖颈,她连手指都在颤抖,声音也像蚊子一样:“救命……不要……”
话还没说完,顾饮檀的嘴也被捂上,她只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百合香。
她心一动:“是……段竟吗?”
男人一顿,手附在她的肚子上,翻身的时候一手还稳稳端着那碗姜汤。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打量着她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她这副脆弱的模样简直让他浑身血液沸腾,他连呼吸都在兴奋。
但偏偏是这样脆弱不堪的人,却在战火间牢牢锁住他,还带着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