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

作品:《臣服

    文/京戈


    一开始何枝意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但紧跟着弹过来的消息让她瞬间顿悟了。


    CX330:「下次再偷看,我就考虑要收费了。」


    光看文字似乎都能想象出来,沈曜文在打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是有多不正经。


    她抬头朝楼下看去时,沈曜文正低着头,手拢着火的在点烟。视线没有多做停留,何枝意低头指尖在盘上快速移动着。


    二十九画:「那我是不是也该跟你收收费了?」


    二十九画:「你刚看了我那么久。」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道视线始终停在她身上,只是当时她忙着跟宿管交涉,又担心怕徐闻礼被人认出来,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沈曜文抬手夹着烟从嘴边拿开,烟圈从他微张的嘴里的吐了出来,他把打火机揣进兜里,手再出来的时候,弹出消息提示的手机屏正亮着。


    看着聊天窗口最后弹过来的那句话,沈曜文唇角低勾了下,指尖点了一下右下角的加号。


    手机震了下,何枝意看见聊天页上弹了个101元的转账交易,顶头的显示名字的位置,此时正挂着‘对方正在输入...’。


    没一会,聊天页上就弹出了沈老板豪横的言辞。


    CX330:「够不够?」


    果然这人干嘛都能干得,理直气壮又清新脱俗。


    盯着他发过来的消息,何枝意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二十九画:「你之前不是说支付密码忘了吗?」


    消息发过去之后,那头的人没马上回复。


    何枝意一抬头,就看见宋靖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沈曜文旁边,沈曜文侧着头好像是在跟宋靖康讲话,他拿着手机的手也垂到了身侧。


    寝室里传来动静,何枝意怕是有人从床上滚下来了,就连忙折身进了屋,顺手关上了玻璃窗隔绝了屋外的寒气。


    宿舍楼下。


    “我那赔礼,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安排上啊?”宋靖康人还没走过来,匿着雀跃又迫不及待的话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听见声,沈曜文掐灭了手机,烟递到嘴边抽了口,烟雾腾起,嗓子像是被烟熏得有些哑:“这话你应该去问程樱。”


    “啥玩意儿?”宋靖康突然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你逗我玩呢?”


    “打你一耳光的人是程樱,你不找她,找谁?”沈曜文说得理直气壮。


    “......”宋靖康骂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渣男,要用的时候甜言蜜语的哄着,用完提上裤子就他妈不认人了。”


    沈曜文嘴角稍提了下,视线扫了眼他身下,笑容染着几分痞的开起了黄腔:“老子什么时候脱你裤子了?”


    宋靖康身形稍侧,手遮掩的捂了下两腿间,骂道:“滚犊子,眼睛往哪儿看呢!”


    沈曜文笑了下,视线下意识抬起朝对面五楼的阳台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空空的没了人影,寝室里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进去了。


    宋靖康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你看看你的个狗态度,再看看人樊婉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樊婉瞧不上你,那也是该!”


    沈曜文眼皮稍落,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道歉又道谢啊。”宋靖康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啧啧,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沈曜文瞭了他一眼,“程樱的那一耳刮子打轻了?”


    “......滚。”


    何枝意进了屋,才发现是程樱翻了个身把被子踹开了,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睡在那张逼仄的单人床上。


    京州夜里温度低,怕她晚上冻感冒了,何枝意走到床边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程樱压在身下的被子给扯了出来,重新给她盖上了。


    等何枝意再回到阳台的时候,停在楼下的车已经开走了。她正要转身进去,手机突然响了。


    CX330:「刚想起来。」


    她笑了下,没戳破的回了句:「今晚谢谢。」


    那头的人消息回的很快。


    CX330:「谢我,还是谢他们?」


    二十九画:「先谢你,再谢他们。」


    坐在车里沈曜文看着弹过来的消息,极低笑了声,胸腔里震动着愉悦。坐在旁边驾驶座上的徐闻礼余光瞥了他一眼,“笑什么呢?”


    “看一个端水大师的视频。”沈曜文信手拈来的胡说八道。


    徐闻礼也没在意,“送你们回学校?”


    “嗯。”沈曜文突然想到一事儿,主动提了句:“你有女朋友?”


    徐闻礼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沈曜文关了手机,又追问了过去:“不方便说?”


    对于沈曜文突然的关心,徐闻礼倒是有点不习惯,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没有。”


    “哦。”沈曜文语气颇有几分老派的说:“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


    宋靖康坐在后排尽量的忍住不笑出声儿。


    //


    一大早,程樱和盛晓晓的手机闹钟就开始一前一后的演奏早八人之歌,早起的何枝意被吵得不行,偏偏两个闹钟的主人还被床封印的纹丝不动。


    最后实在吵得耳朵咣咣响,她关了闹钟,开始人工叫醒,只是喊了好一会儿,睡梦中的人才稍微有点反应。


    何枝意看了眼两张床上缓缓蠕动的人,“头疼不疼?昨晚回来的时候,我去药店买了解酒药,你们要不要吃点?”


    早八魂驱使着程樱顶着又重又痛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捂着发胀的脑袋,音色嘶哑的像是被撕得细碎的纸:“快死了。”


    “已经死了。”盛晓晓还躺在床上不肯起。


    “现在知道难受了?”何枝意说:“昨晚我叫你们少喝点儿,你们还不听,现在觉得难受,那也是你俩自找的。”


    第二次被宿醉教育的盛晓晓,终于学乖的痛改前非:“反正我是再也不喝了,要是下次再喝醉,我就是个狗。”


    程樱以过来人的经验总结道:“一般宿醉醒来的人都是豪言壮志flag一顿立,然后转头天一黑,小酒又是一杯接一杯。”


    何枝意给她们一人倒了杯水,然后又给她们一人掰了粒解酒药,顺便提醒道:“你俩抓点紧,八点的早课,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盛晓晓刚坐起身又一脑袋栽回了床上,嗓音发闷:“怎么每回我喝醉酒了,第二天总能赶上有早课啊,我要死了。”


    那天之后,何枝意就很少再见到过沈曜文,听程樱说他们最近在准备ACM区域赛预赛的事情,基本也没怎么出校门。


    她偶尔会翻翻朋友圈,看看沈曜文有没有发些什么动态,只是她一次都没看到,打开沈曜文的朋友圈里面也一样的一片空白。


    刚开始她还以为沈曜文把她给屏蔽了。后来无意间听程樱提起,她才知道,沈曜文从来不发朋友圈,微信对于沈曜文来说,只不过是个现代化的通讯工具。


    进入到十二月的开头,也就意味着英语四六级考试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整个校园里似乎都隐隐弥漫着准备英语考级的痛苦气氛。


    周三。


    何枝意和盛晓晓下午都没课,原本两人是约好了一块去图书馆学习的,只是等她们到图书馆的时候,自习室已经坐满了人,就连图书馆里的阶梯台阶上也都满座了。


    两人只好在学校附近找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咖啡馆,她们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不少跟她们一样是来学习的学生了。


    学了还没十分钟,盛晓晓就拿着手机开始摸鱼了。


    倐忽,盛晓晓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动静稍有些大,何枝意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盛晓晓吐槽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们徐家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何枝意看她一副无语到白眼快翻到后脑勺的表情,“怎么了?徐教授又惹你了?”


    自那晚醉酒之后,盛晓晓几乎很少再提起任何有关于徐闻礼的事情,像是彻底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人从心里彻底剔除。


    偶尔她和盛晓晓在学校里跟徐闻礼面对面的碰上了,盛晓晓都能像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的从徐闻礼身边擦身而过。


    盛晓晓说:“不是他,是池一。”


    提起池一,盛晓晓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之前我不是说要跟他坦白吗,就刚才我给他发消息说,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们就只能做朋友,结果你猜他给我来了句什么话?”


    “说什么?”


    “他跟我说,我也不喜欢你啊,我本来就只打算跟你交朋友的。”


    现在想起来,盛晓晓都恨不得给当时自己来俩儿耳刮子清醒一下,“当时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吧,我还以为是池一好面子,假装体面,后来我问了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小丑是我自己。”


    何枝意大概猜到了剧情:“所以,是我们误会池一了?”


    “何止是误会,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盛晓晓说:“他之所以对我献殷勤,完全是因为之前在酒吧看见我游戏打得好,想找我当他师父,”


    “怕直说我会拒绝,所以就想着先对我献献殷勤,拉近一下关系。这样一来,等他以后再开口提这事儿的时候,我会因为不太好意思拒绝,就勉强答应。”


    “......”何枝意尽量忍住不笑的太大声,“那你跟他一块打过游戏吗?他技术很菜吗?”


    “没打过,这段时间我光忙着背英语了,哪有时间上号打游戏。”盛晓晓又忍不住说:“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想找我带他打游戏,那就直说啊,净整些拐弯抹角没用的事儿干嘛!这不是怪让人误会嘛!”


    “没准真就像池一说的一样,他怕你拒绝他呢。”何枝意笑着说。


    盛晓晓合理的怀疑道:“......这人该不会游戏技术菜得离谱吧?”


    “没准是。”


    何枝意记得沈曜文打游戏的技术就挺厉害的,既然沈曜文是池一的舅舅,那池一干嘛放着游戏大神的大腿不抱,偏偏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盛晓晓收他当徒弟。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池一打游戏的技术菜到连沈曜文都直接拉黑的那种地步。


    桌上的手机震了下,盛晓晓划开手机,扫了眼刚发来的消息,随即就风险了一个定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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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樱说她一会过来找我们,我把定位发给她了。”


    “好。”


    半小时后,程樱裹着店外的寒气推门走进店里,视线扫了一圈,继而抬脚朝着靠落地窗边的位置走去。


    程樱拉开最外边的椅子坐下,两手捂着桌上其中一杯的热咖啡,冷得嗓音带着寒凉:“我怎么感觉下午好像突然降温了,外面风老大了,吹得我跟没穿衣服一样,冻死我了。”


    何枝意看了眼她身上单薄却透着精致漂亮的衣服,“你要是多穿点,恐怕也不会觉得像没穿衣服一样了。”


    “京州冬天这温度,除了呆在空调房里,只要是在外边,不管穿多穿少都一样觉得冷,那倒不如美丽又冻人,没准一出门就能碰着真命天子呢。”程樱说。


    同样不怕冷的盛晓晓附声赞同:“我同意。”


    “行吧。”何枝意说:“那你俩就继续美丽冻人吧,我还是走我的老年保暖路线好了。”


    没过多久,盛晓晓说系里临时有事就先回去了。程樱闲着无聊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画本搁在桌沿上开始画起了画。


    空气中浮着咖啡店的醇香,店内音响里放着曲调悠扬,嗓音温柔的英文民谣,铅笔在擦过白纸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白纸上渐渐被勾勒出人物的轮廓。


    只是安静平和的氛围没持续太久,程樱突然的惊呼声像是扔进平静湖面里的一块大石头,水花四溅的连何枝意放在桌上的书都没能幸免于难。


    所幸,水温不高。


    程樱把画本扔在桌上,蹭得站起身,转过身看着斜后方站着的人,拔高的音量带着愠怒:“你他妈有病吧!?”


    泼程樱一身水的人叫赖雅妍,就是程樱之前那个撬她墙角的室友。


    前段时间,何枝意就听程樱说起她之前的人渣前男友把赖雅妍给甩了,而且还死皮赖脸跑过来找程樱复合。


    最近程樱那前男友可没少对程樱献殷勤,但全都被程樱扔垃圾桶了。用程樱的话来说,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连那渣男都一块扔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一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杯子一斜就泼你身上了。”话虽这么说,但赖雅妍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抱歉的意思。


    程樱坐在外面靠走道的位置,赖雅妍站在她右斜后方,泼过来的水把程樱的衣服还有画本都打湿了。


    “没事吧?有没有被烫着?”何枝意拿了张纸替程樱擦手上的水。


    程樱脸色看着不太好,“我没事,不是热水。”


    赖雅妍扫了眼她一身的狼狈,唇角挑了挑的抬脚就准备走。但程樱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一把拽住了赖雅妍的头发,“跑什么跑,给我道歉。”


    赖雅妍被扯的头皮一痛,脚步跟着后退了两步,反手把揪着她头发的手给打掉了,转过身面染恼怒的看着程樱,“你居然敢薅我头发?”


    程樱轻呵了声:“你都做了初一,我为什么不敢做十五?”


    到这时候赖雅妍仍死咬着不肯承认的反驳道:“我那是不小心的,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那也能算是道歉?”程樱看着她的脸冷笑的扯了下嘴角,“行。”


    话音刚落,程樱端起桌上的咖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泼在了赖雅妍的脸上。


    程樱学着赖雅妍说话的口气,无辜的耸了耸肩说:“不好意思啊,手滑。”


    咖啡被放了有一会儿,已经没有很烫了。


    赖雅妍穿了件白色的上衣,此时咖啡渍洒在上面显得格外刺眼,下巴上的咖色水珠像是没关严的水龙头,还在不停往下滴水。


    看上去狼狈至极,赖雅妍显然也没想到程樱会这么大胆当众泼她一脸,被咖啡染得有些土色的脸看上去狰狞又难看,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


    说着,赖雅妍伸手就想要去抓程樱的头发,只是程樱先有预判的躲开了,但程樱也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程樱顺势先薅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后一拽,骂道:“小贱蹄子,挖老娘的墙角,还敢在老娘面前横,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没脾气啊!”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了起来,两个女生扭打一团,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起身的让到一边,生怕遭受波及。


    赖雅妍的身形比程樱要丰腴一些,力气自然也大了不少,到了后面程樱就开始有点占下风了。


    见势不对,何枝意赶忙跑上前去拉架,看似是在拉架,其实她背地里趁机替程樱报复的掐了赖雅妍几下,两个打一个,自然就很快又占回了上风。


    见没胜算了,赖雅妍猛地一用力把两人给推开了。


    何枝意脚步踉跄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就在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要跌倒在地上时,后背忽地撞进了一个斥着皂感香味的怀里。


    她半举在空中的手被人轻轻的给握住了,力度虚虚松松的,掌心干燥又温热。


    何枝意下巴稍抬,仰头看去的目光直直的撞进了沈曜文如墨的眼底,暗光涌动的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仔细看似乎能看到她的倒影,那双眼里此时就只有她。


    沈曜文视线掠过她的脸,一道红痕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继而他转眸看着何枝意的眼睛,声线低磁温和:


    “又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