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药与糖

作品:《深井冰太爱我了怎么办?3

    慕君回到妙胜寺后,便感染风寒,大病了一场。


    她缠绵病榻,头脑迷糊,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


    半梦半醒间,只见不断有人进屋又出去,朦胧中,只见徐知才来了,他也来了。


    远远的,安儿好像很生气,模样像是在与他吵架,而他却一直低眸未语,之后安儿便抹泪,负气摔门离开了。


    她很想阻止他们的争吵,安慰自己的女儿,但是却头脑昏沉,口中使不上力气,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有些像灵魂出窍,走马灯一样。


    仿佛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过客,只能看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只见他似乎是与徐知才交代了一番,而徐知才得到他的命令后,这才又点点头,躬身出去。


    而她却是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声,就连面前的人影都变得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望着自己的床榻方向,踌躇片刻,然后才缓缓来到她的面前。


    他离她越来越逼近,直到静静坐在了她的床榻前。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话了,可惜她却听不清他的声音,他们离得很近,但是却像身处两个不同的时空。


    他的声音她听不到,而她的心思他亦不知。


    她隐约感受到他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温柔轻轻地抚摸。


    她发烫的面颊,接触到了他微凉的指尖,不禁感到好受许多,连心神都安定了许多。


    其实,她很想亲口问问他,为何那雨日执意不肯见她,既然他能够在她生病时过来看自己,为何独独那日却是如此狠心,执意要对自己的亲侄儿痛下杀手。


    为何不肯再给旁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何要对他们如此残忍,更令她如此心痛。


    难道他所谓的爱,就是令她痛吗?


    她不甘,亦有执念。


    可惜,他并不能听见她的心声。


    终于,他的手恋恋不舍地从她的面上离开,他欲要起身,应该是打算要走了。


    此刻,也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她真的拼却气力,伸手抓住了他的一角衣袖。


    尽管如此微弱,他也还是很快感觉到了她的挽留。


    他不禁又回头,望向了自己,尽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得到,此刻他面上的神情,应该是喜悦的,感动的。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言语,只是继续静默坐在她的床榻前,宽厚的大掌,轻轻握住她先前抓住他衣衫的温热柔荑。


    他就只是静静坐着,在她的身边,静静看着自己,慕君不知道他又呆了多久,时间好像就此停住,仿佛他们的一生还很长。


    直到困倦袭来,她的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梦境才又戛然而止。


    再醒来时,身边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她不禁觉得内心怅然若失,感触良多。


    人生苦短,何尝不像这病痛时,短暂的幻梦一场。


    以为可以从此地久天长,然就算是梦魇,也转瞬即逝,如此短暂,不禁令人叹息。


    好的,坏的。


    对与错,爱与恨。


    她都已成局外人。


    本该如我所愿,为何内心还是会感到一丝怅然若失呢?


    是因为不舍吗?


    她不禁又问自己的心,到底对于自己来说,慕湛又算是她人生中,怎样的存在。


    他们不是夫妻,结果却做尽了夫妻之事。


    本不该沦为仇敌,却皆落得伤痕累累,可就算这样,最初时,他们也有过最纯粹的情感,笑靥与美好。


    阴差阳错,兰因絮果。


    浮生若梦。


    命运当真无常弄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的。


    她躺在榻上,目光静静地望着上空,思绪却是不禁有些飘远,想起了年少时那些人与事。


    不管是该遗忘的,还是不能忘记的。


    她询问自己的心,却是寻不到答案。


    太过专注,此刻她甚至都没有留心到有人已经缓缓推开了房门,脚步窸窣响动。


    安儿端着药碗,不禁倦容愁绪地进了屋,来到她面前时,发现她竟然醒了,不禁又满面激动喜悦道,“娘,你醒了?!你昏迷了足足有三天,期间除了灌药外,又没吃什么东西,我真担心你有个好歹,如今你总算是醒了!”


    听到女儿关切的声音,她这才不禁又如梦初醒,侧眸缓缓看向了她,只是面容依旧平静。


    “徐知才说,只要你醒了,能吃下东西,养好体力,就度过了危险期,想来你现在身体应该是好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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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儿先喂你喝药,然后你再躺着休息会儿,我待会就命人去准备清粥小菜,你刚醒来,就算饿了,想必胃口肯定也不是很好,要是能吃的下去,就尽量多吃一点吧。”


    慕安将药碗放到一旁案上,然后不禁又红着眼眸,温声与她道。


    “来,安儿先扶您起身,先喝药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探过身去,伸手动作轻柔地扶她起身,为了让她更舒服些,她还细心的在她身后多放了一个靠枕。


    之后,才又重新端起药碗,在榻边坐下,然后将冒着热气的药仔细吹凉,才将一勺勺药缓缓陆续送入她的口中。


    慕君本以为这药该是无比苦涩的,结果入口却是苦中带甜,因此并不是十分排斥这味道。


    难道是因为她生病,口味变淡了,味觉有些失灵了吗?


    尽管味道不是特别明显,但仔细尝尝,似乎确实是药的苦味变淡了,而其中更有丝丝若有似无温柔的甘甜。


    见她并不排斥药的味道,喝了近半碗的药之后,面上明显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精神,慕安不禁又一脸高兴道,“徐知才的点子果真不错,知道娘你会怕药太苦,不愿意喝,于是便将糖掺在这汤药内,这样既不会影响药效,原本苦味也淡了,能更好入口,而且这糖还能为您补充体力,尽快恢复精神。”


    徐知才的点子?


    徐知才是他的专属太医,与其说是太医的点子,倒不如说是他一直以来饮药的习惯。


    他确实最怕药苦了,又从小体弱多病,免不了经常吃药,甚至都会随身带着一小瓷瓶的糖,以便随时解去口中的药的苦味。


    这分明是他细心的关怀。


    慕君听罢,心里几乎也可以确定,自己并非只是梦魇,看来她缠绵卧榻,生病期间,他真的有来看过自己。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慕湛,也算是夫妻一场,他的习惯,甚至心思,哪怕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细节,一个表情……大概她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情缘,就是这般奇妙,尽管她不会刻意去留意他的存在,但却还是能在各种小事上,发现他来过的痕迹,看到他的影子,仿佛无孔不入。


    就算已经离开了他,离开了宫廷,远离了各种纷争,她却也还是无法避开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