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作品:《被疯批反派觊觎后

    午后的集市人声鼎沸,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本是极适合散心的日子。


    孟颜的心却像是隔着一层薄雾,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愁绪,连街边那活泼的耍猴戏都未引她驻足停留,好似只剩一副躯壳,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流夏瞧她眉心微拧,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愁云。


    “姑娘。”流夏轻声唤道,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还在为小黑的事伤怀吗?”


    孟颜脚步微顿,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眼睫微颤,压在心底的郁结瞬间翻涌上来。侧过身,看向流夏的目光里,除了对小黑的怀念,更多的是愤懑、纠结。


    她嗓音低哑:“我想不通……”她一直对小九的事耿耿于怀。


    流夏面露不解:“姑娘,怎么了?”


    孟颜深吸一口气,咬了咬下唇,不忍说道:“我怀疑,小黑就是被小九亲手杀的。”


    流夏蓦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唇瓣,难以置信地低呼:“为何杀它?不应该呀,奴婢瞧他待小黑也是极好的。”


    孟颜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悲凉和愤怒:“那日他就问我,小黑若死了,我会不会难过。”


    仅仅回想起那一瞬,她又犯起了心绞痛,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又疼又闷。


    流夏见她面色扭曲,连忙扶住:“姑娘,可是心绞痛犯了?”


    “无碍,容我缓缓就好。”


    自上次薛郎中为她调理过身子后,孟颜心绞痛的病有所缓解,此后发病无第一次疼得厉害,只是轻微作疼。


    一股悲愤的思绪在她脑中盘桓,恨不得即刻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襟,问他怎能如此残忍!用那最冰冷的方式摧毁了一切。


    她恨不得让他陪葬!


    在她看来,他杀人如麻,对生命的漠视刻入骨髓,视万物如草芥。


    流夏感到困惑,眉宇紧锁:“奴婢以为,小九并无理由杀它。”


    理由?孟颜苦笑着,眼神愈发黯淡,何需理由?疯子的世界,我们这些人怎能理解?


    她恨他,恨他的无情冷漠、善变,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竟会生出那般幼稚荒谬的念头,妄图改变他,融化他冰封的心,将他从黑暗的泥沼中拉出来。


    到如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那些苦心规劝,付出的感情和信任,不过是镜花水月,徒劳一场。


    “他亲口告诉我……”孟颜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当初身受重伤救下小黑,不过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将他收留!”


    为了让她看到他善良的一面,她用力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眉心拧得更紧了,仿佛那句话像毒药一样在她舌尖回荡,苦涩、冰冷。


    流夏听到此言,震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她蓦地捂住唇瓣,有些不可思议:“这这……这是他亲口说的?!他竟这般实诚,坦白告知了姑娘,也不打算欺瞒您?”她顿了顿,似乎在理清思绪,“可是,若真是他干的,他又何需撒谎说自己没有杀小黑呢?他既已坦白救小黑是为了博取同情,为何不坦白是他杀的?”


    闻言,孟颜微顿,流夏的话像一根细针,扎破了她心中的壁垒,使得微光透了进来。但那光太弱了,很快又被更深的怀疑和痛楚吞噬。


    她视线投向了远处,异常坚定地道:“除了他,不会有谁连一匹马都不放过!”


    “更何况,他亲口问过我,小黑死了会是何感受!这不可能是巧合!”


    流夏不置可否,总觉得哪儿怪怪地,理论上似乎有些说不通,可究竟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流夏随口一提:“有一些时日没见到小九了。”


    孟颜冷哼一声,眼神更加冰冷:“兴许是心虚了吧,不敢面对我,害怕被我问罪。”


    正说着,一个约莫七八岁,脸上沾着泥巴的孩童突然从人群中钻出,像一阵风似的朝孟颜跑来。


    “姐姐。”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喊道,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话音刚落,不待孟颜反应,小男孩一下跑开,消失在转角处。


    孟颜微怔,低头看向手中那张略显粗糙的纸条,指尖触碰到纸面,传来淡淡的墨香。


    【申时,如果河见。】


    如果河……她的心蓦地一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去年中元节的场面,她和谢寒渊在河边,伴着盈盈烛光,放下了承载着心愿的花灯。


    那是多么温柔的夜,回忆在孟颜的脑海中翻涌。


    【姐姐,愿您一生无忧。】


    【小九,愿你一世安好。】


    【一杯敬天地,一杯敬你……】


    孟颜收回心绪,如今,他竟还敢约她在那儿见面。


    流夏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喃喃重复了一遍,道:“姑娘,是小九写的。”


    “正好,我要问个明白。”孟颜道。


    申时,夕阳的余晖将如果河畔的芦苇染上金边。微风吹过,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谢寒渊正立于河畔,颀长的身影被落日拉得斜长。衣袂在风中猎猎飘动,如同即将展翅的黑色羽翼。


    孟颜踏着碎石小路走近,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眼眸少了昔日的柔和,直视着眼前的身影,走到距离他约莫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谢寒渊缓缓转身,眸色深邃,仿佛藏着万千情绪,又好似空无一物。


    少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姐姐,还不愿意相信小九吗?”


    他的声音轻如羽毛,好似拂过她那紧绷的神经,令她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轻风袭来,带着河畔特有的湿润、清凉。风拂过孟颜的青丝,也吹动了她腰间系着的碧色玉连环。玉佩温润,微光流转,流苏微扬,这是谢寒渊亲自找匠人为她打造的,仿佛在提醒着二人之间曾有的羁绊。


    孟颜的眼神变得冰冷,她拉高嗓音,撕裂河畔的宁静,绝望地问:“可你那日亲口问过我,小黑死了会是何感受!”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如何相信你!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你就是个疯子!”她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眼眶发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谁又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呢!


    谢寒渊的眸色涤荡出一抹凌厉的光芒,转瞬即逝。


    他薄唇微抿,心中暗道,女子都是这样吗?为何总是不愿相信他,误会他?就凭他问过那句话?


    他忽而忆起他的母妃,曾经也是这般。


    幼时,他只是好奇地碰了一下书房桌案的花瓶,却不慎将它打碎。那时,他吓傻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解释,母妃便冲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想也没想,厉声呵斥:【谢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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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故意的吧!你这个孽障,又弄坏东西!】


    无论他如何摇头辩解,母妃的眼神始终带着根深蒂固的怀疑和厌恶,认定是他故意而为,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一回,母妃的一个玉镯子找不到了,她却斥责他:【定是你搞的鬼!肯定将它弄坏了,偷偷扔掉,好不让我发现!】


    谢寒渊知晓他的解释是没用的,便也不再着急辩解,默不作声。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又想起,幼时他和兄长起了争执,兄长突然哇哇大哭,母妃却无端指责他:【你这孩子心真坏,为何要欺负兄长?给兄长道歉。】


    谢寒渊不从,母妃罚他不准吃饭,那时他才五岁。


    有好几回,谢寒渊因记不清具体的事情,回应母妃的话出现纰漏,都要被她扣上“爱撒谎”的名号,或是母妃自己的缘故将东西弄坏,却迁怒于他,以为是他造成的。


    那种被误解、不被信任的痛楚,像刀子一样割碎他的心,一片又一片。


    他自知,无论他做什么,在母妃眼里,都是错的。


    人心中的偏见是座大山!任你怎么解释,都是多余、苍白无力。


    而此刻,孟颜的神情,竟与她如此相似。


    谢寒渊只觉脑仁突突地疼,他眉心一拧,伸出掌心揉了片刻。


    孟颜见状,并未怜悯,只是迭声问:“那你说,那日为何要问我那些话?”好巧不巧,小黑果真丢了性命。


    少年立于风中,玄衣猎猎,风吹乱了他的发丝。


    他心中思量着,那日,他不过是想要知道,小黑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不是多于他。


    他可以不喜欢她,但她必须一心一意对他好。


    她怎能把她的爱给了小黑那么多呢?!它只是一匹马,一个畜生,凭什么能轻易获得她那么多的爱呢!


    谢寒渊只是笑笑,透着几分讥诮,几分落寞,头也不回地走开,身影渐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


    他的背影,一如他的人,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夜里,孟颜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回想起那日在望春楼的遭遇。


    她以为谢寒渊会及时出现,像个英雄踏着七彩祥云而来。


    他明明可以早些救她,他明知她经历过上一次的骚扰,心里的无助仿徨、恐惧何其深!就像一团黑雾,遮住了光线,怎么都无法驱散。那种濒临


    他就是故意的。


    她本就不该生出改变他的幼稚想法,像他这样的人,内心的冰层早已坚不可摧,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改变呢?


    她当初像是着了魔,竟会以为自己的温暖能够融化他?终究是她看错了人。


    可是,小黑是无辜的啊!它那么乖,那么依赖她,它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命运的残酷。


    她试着想替谢寒渊强行开脱,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小黑是意外,或许……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那日冷漠的问话,以及他无声的沉默。


    所有的辩解都显得多么无力,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温度的人。


    他平日对她流露出的情绪,那些让她误以为,可以改变他的瞬间,过往种种,不过都是伪装而已。


    他从未真正向她敞开心扉,从未真正将她放在心上。想到此,泪水终于滑落,洇湿了枕头。


    孟颜捂住胸口,这心绞痛的毛病又犯了,就像尖锐的石子,硌得她心脏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