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澜只好转身对上阿倩的攻击。


    如果启澜面对的只有阿倩一个人，那么她还能勉强打个平手，但这次阿倩带了一大波人来，启澜的言景双拳难敌四手，都在苦苦支撑，红色的警告面板频繁亮起：


    【警告！生命值下跌！当前为11/100！】


    【警告！生命值下跌！当前为10/100】


    ……


    【警告！生命值下跌！当前为2/100！玩家即将挂科！】


    启澜喘着气，手脚冰凉，拎着断水戟的手不住得发抖，腰部和背部的伤口渗着血，触手的黑色黏液溅到身上，让她的污染值已经慢慢涨到52/100。


    阿倩她们餍足地感受着触手传来的浓郁人鱼能量，海草人也蠢蠢欲动，所有人都虎视眈眈。


    言景时不时往启澜这里看一眼，想过来帮忙，但却被女人们和海草人们拦住，想用时空裂隙赶过来都找不到机会。


    启澜面前不断闪着红色的警示面板，耳鸣让她头痛欲裂，心口处开始传来刺痛感，她意识到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了。


    反正都是死，不如死之前把这些伤害人鱼的全都拖下去。


    启澜看向挥舞着冲她过来的触手，面无表情地心想着，这些触手吃下去后会是什么味的？阿倩的能量核又是什么味的？


    素白的手直直地迎上袭来的触手，【无情铁胃】发动，接触到启澜的手的触手全部化为黑气，被她吸收。


    【警告！玩家吞噬高阶鬼怪，污染值急剧提升至72/100！战力大幅提升！


    注意：当污染值达到100时，玩家将失去意识，同化为副本鬼怪！】


    启澜轻叹一声，在阿倩惊疑不定的眼神下，提着断水戟一个箭步冲上来，手起戟落间，阿倩的一只手掌被砍下，离体的那一刻，变成一根与之前如出一辙的黑色触手。


    被切断的触手落到启澜的手心，下一秒就被她扔进嘴里。


    充满腥味的黑色黏液在嘴里爆开，又被启澜尽数咽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倩，藤壶花纹蔓延到胸口，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变得妖邪恐怖。


    杀！把所有人的能量核都挖出来！


    【警告！玩家吞噬高阶鬼怪，污染值急剧提升至98/100！战力大幅提升！】


    在红色的警示框消失的那一瞬间，空间中开始不断闪着红光，冰冷的电子音在所有人耳中循环播放：


    「请所有玩家注意！检测到SSS级鬼怪出没，副本临时升级至S级！请所有玩家……」


    正在攻击言景的鬼怪们动作停下来，给了他赶到启澜身边的机会，伸手就要把启澜的头按到自己的伤口前，让她喝血冷静下来。


    此刻的启澜眼前一片猩红，口腔里充斥着触手的味道，让她循着气味锁定阿倩，浑身的鳞片显现，一爪掀开赶过来的言景。


    下一秒，启澜如离弦之箭般出现在阿倩面前，一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眸死死盯着阿倩的眉心，断水戟蕴含着人鱼王族的威压，似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


    阿倩寒毛倒竖，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了她，海洋霸主的血脉威压让想要逃跑的脚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断水戟轻松刺入眉心，正要把能量核挖出来，却发现扑了个空。


    阿倩的身影化作一团浓烟消失在原地，连带着其他所有女人也凭空消失，被她们拿在手中的桃木匣子从半空中落下，被启澜收入怀中。


    场上除了启澜只剩下一个活体——靠在墙上平复气息的言景。


    言景明白启澜的下一步就是挖出他的能量核，手上迅速挥动骨剑撕开一道时空裂隙。


    下一瞬，启澜嗜杀暴戾的脸出现在言景面前，锋利的爪子堪堪碰到他的心口，却被言景借助时空裂隙躲开，消失在三楼的空间内。


    一下失去目标的启澜闭上眼，鼻尖微动，感受着空气中极稀薄的能量波动，然后猛地睁开眼，向二楼冲去。


    ……


    一直待在房间里的朱连虎突然接受到游戏系统的警告，惊恐地看着空间中闪动的红光，破防大骂“无限序列”就是个草台班子，犹豫着是夺门而出有多远跑多远，还是苟在房间里以免撞上祸端。


    犹豫了一会儿，朱连虎还是决定先跑为上，一打开房门，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言景站在他的门前正要敲门。


    “！！！怎么回事？！”朱连虎被言景严重的伤势吓了一大跳。


    言景捂着被启澜一爪拍出的腹部重伤，言简意赅地回答：“给我的天赋缩短冷却，赶紧离开这里。”


    朱连虎连忙照做，行动间，隔壁房门打开了，孙允城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


    言景无暇理会，问朱连虎要了一瓶疗伤药剂，一口喝下后，眼前的生命值下降警告终于消失。


    正要用时空裂隙带朱连虎离开，一把通体紫黑的三叉戟直冲言景的心口处袭来。


    言景躲避不及，提起骨剑格挡，却被强大的冲力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浑身肃杀气息的启澜衣裙猎猎，迈动着已经生蹼的脚绕过拐角走出来，尖耳竖瞳和浑身冒着黑气的海蓝色鳞片昭示着她的人鱼身份。


    “启澜？！启澜是SSS级鬼怪？！！”孙允城忍不住惊呼出声，接收到启澜嗜血的眼神后抖成了筛子，“嘭”地一下把门关上，再不敢出来了。


    太，太可怕了……


    言景深深看着一步步冲他走来的启澜，眼前的一幕与千年前重合，让他难得的恍惚。


    朱连虎嘴唇颤抖，猛地拉了一下言景，希望他清醒点，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大哥你干嘛呢，我还指着你逃命啊！！！


    言景回过神来，轻笑一声，眼中竟是痴狂，没有半点跑的意思，反而朝着杀意沸腾的启澜走去。


    朱连虎顶不住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启澜，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把房门关上。


    神仙打架，他还是不要参与了。


    启澜看着送上门来到猎物，一手揪着言景的衣领把他扯回来，在眼前的一片血色中勉强辨认出他脸上期待的表情，默了默，说道：


    “你是在享受吗？”


    言景眼中笑意更深，抬手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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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澜揪着他衣领的手，向前凑了一点，如情人间的呢喃般徐徐说着：“是啊……尽情享用我吧，女王……”


    启澜沉默了一会儿，一时分不清现在污染值即将顶格的人到底是谁，压着体内一波一波冲上来的杀戮欲望，手上动作改揪为撕，将言景胸前的伤口暴露出来。


    下一瞬，启澜的唇覆上言景还在渗血的伤口，尖牙刺入血肉，让鎏金的血液大股地涌入嘴里，畅快地吞下。


    言景轻喘一声，仰了仰头，眼中闪过满足，嘴角愉悦地勾起，一手掌住启澜的后脑勺，让她靠得更近一些。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剩下启澜的吞咽声和言景时不时的轻叹。


    在房间里纠结许久的朱连虎眼中闪过自己曾经最信任的队友狰狞地要杀了自己的样子，又闪过启澜之前的救命之恩，和刚刚言景义无反顾对上启澜，而不是让他当替死鬼的情形。


    终于，朱连虎坚定地按下门把手，准备支援言景，同时试着让启澜恢复意识，却霎时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到。


    刚刚还一副要杀了所有人都架势的启澜将言景按在墙上，头埋在言景被撕开衣服的胸口不知在做什么。


    而“受害者”言景在朱连虎探出来的那一刻正正好喘息一声，微勾的眼尾泛红，苍白的脸上正一脸享受，活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精，手还扶着启澜的脑袋让她更方便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从没直面过这架势的朱连虎整个人瞬间像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什么情况？你们不应该正打得天崩地裂吗？


    所以刚刚只是你们之间的一种play吗？还是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或者是我其实已经受到S级副本的精神污染出现了幻觉？


    朱连虎手脚发软地缩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思考他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而走廊上的启澜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意识清醒地看着面前亮起的游戏面板：


    【获得大量能量，“净化”能力提升，污染值上限提高，当前数据变更为：39/100】


    启澜抬起头，看着言景惨白的脸色上风轻云淡，甚至带着些遗憾的表情，一时无言。


    “这就够了？”


    “……”


    “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还差一点。”


    看着启澜明显比之前要沉默冷淡了许多的样子，言景垂下眼，顿了顿，又问道：“你身上的红线到哪里了？”


    启澜这才意识到心脏传来的一抽一抽的剧痛，不知已经痛了多久，现在居然已经麻木了。


    启澜伸手一摸向心脏处，果然摸到食指宽的一条跳动着的东西。


    红线已经深入心脏。


    言景脸色一变，立刻拿出【背包】里的桃木匣子：“快把符纸毁了！”


    启澜明白情况的危急，将言景手上的匣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猛地瞪大眼。


    熟悉的能量从匣子中逸出，让启澜鼻头一酸，不可置信地慢慢摇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不……不会的……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