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游

作品:《我吻过师父、为师知道

    祝峥扶着宋影山破开魔界出来时,人间正是艳阳高照。


    他们在一个田野中,祝峥还在眯着眼适应日光,搭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滑了下去,身体也向一边栽倒。


    “师尊?!”祝峥抬手将人揽进怀里,才发现面具后的眼睛已经合上。


    面具被取下,露出一张过分苍白昳丽的面容,被午后的日光照出一层光晕,似真似幻。乌发湿黏地贴在侧脸,长睫都沾着虚汗,宋影山即便失去意识,眉心还是皱着的。


    祝峥的手指顺着宋影山的额角滑下,经过下颌骨时注意到了那抿着血色的唇。


    仅停顿一下,那只手就滑到了宋影山的脖颈处,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光滑,祝峥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一只手掌就能裹住大半的脖颈,在他手下显得脆弱无比,只需稍稍用力,就能直接扭断。


    祝峥的眼瞳幽深,手下还未发力,脑中突然炸出一声惊吼。


    [祝峥!]


    祝峥一顿,眼睛眯起:“最近给你胆子了?”


    系统看着他掐在宋影山脖子上的手,顾不得这些:[现在不是仙尊殉道的时间,你现在杀了仙尊,剧情变动会更大,极大可能会拉长男主成长的时间线。你想早点回去最好别这么干。]


    “……”


    系统只觉得自己像是屏住了呼吸的人,不敢放松一刻。


    田野周围的山中有鸟雀飞出,叽叽喳喳带落几片绿叶,宋影山陷在虚无中,毫无所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祝峥的手从宋影山的脖子上挪开,系统才松了口气。


    [你别乱来,按照原剧情走是最好的办法。]


    祝峥看着宋影山的脸,冷汗顺着精致好看的眉骨滑过,蹙起的眉心和并不平缓的呼吸都显示着这人在昏迷中也不安稳。那张脸上清醒时或疏离或淡然的神色此刻都化作了伤痛中的难过。


    祝峥挪开眼,冷声问系统:“他在调查魔界,我按原剧情走是等他查出线索好自救么?”


    [你完全可以将计就计!我目前还没找出在伏灵山下被屏蔽的原因,仙尊偏离剧情就已经有这么大的bug了,你现在提前对仙尊下手,那仙尊的死就是毫无意义!万一再引出别的bug,我无法保证你还能顺利回去。]


    祝峥沉默片刻,有些不耐烦:“倒是硬气,舒舒服服待在魔界不好吗?居然强行冲破毒脉。”


    他捏起宋影山的下巴,嗤了一声:“也罢,权当寻个乐子。”


    ***


    月下的树影婆娑,有风溜进窗子卷起床帏,带着发丝落在眼睫,与浓长的睫羽纠缠又划过。


    宋影山缓缓睁眼,伤痛比神智更快醒来,他在这种浮沉中恍惚间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那个他几乎安家的地方的味道。


    宋影山无数次闻着这个味道清醒起来,他很讨厌,所以每每都逃避着不愿醒来。


    “师尊?”


    有人凑近,宋影山有些抗拒,想要往床榻里侧滚去,被一只手扶着臂膀拦住。


    “师尊,您终于醒了。”


    宋影山尚未醒神,对这个称呼还有些迷茫,掀开眼帘疑惑地循声看过去。


    祝峥在那懵懂又警惕的眼神中愣了一下,道:“师尊?”


    少年清朗的声线贯入耳膜脑海,终于驱散了迷雾,宋影山在这第三声“师尊”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新生。


    可胸腔的闷痛又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他疲惫地半阖了眼,低低应了一声。


    他听见祝峥喜出望外的欢呼声,少年噼里啪啦倒了杯水端至床榻边:“师尊,喝些水润润喉。”


    浑身依旧脱力,宋影山撑起身子靠在床榻上,看了一眼屋子,是人间的摆设。


    宋影山放下心来,接过祝峥手上的温水喝了,空茶盏马上被祝峥接过。


    祝峥见他垂着眸不说话,主动说道:“我们现在是在人间的边荒镇。”


    宋影山轻轻颔首,依旧不发一言。


    沉默片刻后,祝峥的话语开始慌乱起来:“师尊,是不是不该来这里?弟子又做错了?”


    “都怪弟子没用,帮不上师尊就算了,还要师尊护着我,又连累师尊受伤……”


    宋影山本是由于身体原因不想说话,倒是没想到祝峥会因此自责,顿了顿,还是低声道:“你没错,不必自责,去休息吧。”


    祝峥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休息,期期艾艾喊着:“师尊……”


    宋影山的嗓音低哑:“有要紧事?”


    祝峥摇头:“师尊的伤……”


    “休养几日便好,无甚大碍。”


    祝峥不赞同道:“师尊要我注意安危,可师尊自己却强行冲破毒脉,师尊错了。”


    宋影山仰头靠上墙面,淡道:“为师说过会护着你,自然不能留你一人独自面对。”


    许久没有听见回应,宋影山睁开眼,看到祝峥有些出神,叹道:“去休息,为师没事了。”


    祝峥回神,转身将空茶盏放在桌上:“弟子不走,弟子要等师尊好起来。”


    说着,他直接在桌边坐下,一副赶也不走的架势。


    宋影山沉默良久,道:“为师调息,出去看着。”


    祝峥目光直直盯着他,宋影山的语气低沉了些:“出去。”


    意识到他有些不悦,祝峥才慢吞吞蹭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嘱咐道:“师尊有事喊我,弟子就在门外。”


    宋影山没有应,由着祝峥一步作三步地挪。他沉默,祝峥也不敢留,磨蹭许久到了门外带上门,还要隔着扇门再嚷嚷一句:“师尊有事一定要唤弟子。”


    宋影山压抑了许久,抵着唇闷咳几声,口腔中就充满了铁锈味。


    门扉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打开。


    宋影山调动法力调息,觉得好了许多才掀被褥下榻。


    他不喜欢日日躺在床上,越是病重,他越是想下床出去看看,仿佛是走在阳光月色下,他就不再是一个病人。但前世因为不想让父母和医生担忧,总得压抑着这个心思。


    宋影山穿戴好,刚想出门,又看到了门外徘徊的身影,他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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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一边大开的木窗。


    宋影山足足昏迷了大半日,这会儿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来。大街小巷静谧无声,一轮弯月悬空,在宋影山身侧勾勒出唯一陪着他的暗影。


    没有污染过的空气格外清新,伴着夜风和香甜的桂香一齐涌入胸腔时,宋影山觉得那股闷痛都缓和了许多。


    少了白日喧哗热闹的街市换了副模样,越靠近田野山间越是寂静,秋季的夜风裹着凉气,吹的人身心舒爽。


    宋影山走了一刻钟,喉间就泛起了腥甜,他清楚自己此刻需要静养,但他实在太想出来走走,不论时间地点,不论过去未来。


    他现在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有实力自保,他真的很珍惜。以至于为了避开既定的结局,都没有时间和心情欣赏这个世界其他的一切。


    宋影山近乎贪婪地捕捉着每一寸月光、每一缕晚风、每一次呼吸。


    他溺于原野中,拥月光入怀,同天地而眠。他听见夜莺鸣叫,接住枯叶坠落,他想日日如此。


    “师尊。”


    宋影山回首,看见迎风而立的少年,看见祝峥眉眼间的不解。


    他还没出口斥责,就被捉住了手腕转过身,法力游走,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


    “师尊怎么自己出来了?伤还未好,怎么就就来吹冷风了。”


    宋影山敛下眼睫,抽回手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喜欢听这种话,即便他知道祝峥是好心,也没能压住明显的不高兴。


    祝峥怔愣间,宋影山已经拂袖离开,并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


    祝峥自宋影山身后匆忙跟上:“师尊是不高兴了?”


    最终还是怕祝峥会胡思乱想,宋影山道:“没有,为师倒不至于吹吹风就倒了。”


    祝峥愣了一下,忙跟上笑道:“师尊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了。只是弟子恨不能让师尊永远好好的,不必奔波劳累不用受伤受苦。”


    “师尊本不会轻易受伤,三番两次都是因着弟子。今日师尊昏倒,真是吓坏了弟子,弟子是真不想再见到那副光景,才会出来找您。”


    “师尊莫要生气了,弟子日后一定会听师尊的话,早日成长起来,为师尊分忧解难!”


    祝峥的好话短短几日间已经让宋影山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他倒没有真的指望祝峥能为他分忧解难,只是最初也没料到这少年如此粘人,他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寻来了。


    宋影山没有答话,祝峥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今日并不想理他。顿时像个后宫妃子一样委屈又得体:“弟子明白了,师尊是想独自静静。”


    一路无言,两个人返回客栈的厢房,宋影山刚要关门,就看到祝峥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影山蹙眉:“不必守着。”


    祝峥眼神躲闪,低低“哦”了一声。


    宋影山耐着性子:“何事?”


    祝峥扭捏许久,慢吞吞道:“师尊,你忘了,我们没钱。”


    “……”


    祝峥侧过身看着鞋尖,声如蚊呐:“弟子只订了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