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傅钰镇定自如，实际上，傅钰内心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接受自己暂时残疾甚至永远残疾的事实。


    警察来过几次做笔录，但车祸的原因在自己，不能怨天怨地。傅钰也不想再责怪自己，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现在只想配合医生，赶紧恢复正常，他不想做个瞎子和瘸子。他所谓的接受也只是暂时接受。未来某一天，说不定受到什么刺激就不想接受了。


    傅老爷子并未阻止让傅钰知情自己的身体状况，每次医生会诊，傅钰本人都在场。受伤的右腿打着石膏，傅钰躺在床上，一只腿被吊起，静静听着医生对护工的叮嘱。尽管他现在看不到，但他还可以听到。或许是视力出了问题，傅钰的听力比之前更好。


    医生问傅钰今天有什么不舒服？傅钰摇头，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的他，右腿打着石膏被吊起的他，完全不能想象这是曾经风流倜傥的傅家少爷。医生轻不可微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惋惜。


    傅钰听到叹息，唇角轻轻勾起，“医生，你不需要可怜我，就算我永远是个瞎子是个瘸子，我也会活的比大多数人好。”


    听到傅钰的话，医生眉头皱起，残疾的人再有钱，过的也不如正常人吧。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钱都是小意思，就算我残疾，我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的一切。”


    傅钰说完，就让医生安静离开病房，他不想听他的声音。


    护工做好医生安排的事情，傅钰也让他走。但护工却拒绝，“傅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是男生吧。”


    傅钰嗯了声，“我只是瞎了，不是聋了。”


    “傅先生，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我主动和您讲明，我接近您是有目的的。”


    闻言，傅钰笑了，“我不喜欢男人，虽然我现在瞎了腿也残了，但是你应该□□不了我。”


    “什么？”护工被傅钰的话震惊到张大嘴巴，“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女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真的喜欢女的！”


    傅钰笑意更甚，“你这么激动干嘛？”


    “您不要误会我，我向您坦白，是因为我觉得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您是个好人。我是云城大学医学院的医学生，上大学靠的助学贷款，一直在兼职，偶然听说您在招护工，所以我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年轻有力气，而且认真负责，专业很好，一定会成功……”


    “打住，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傅钰打断小孩的自夸，让他直接说目的。


    “您可以借我钱吗？”赵笙小声道。


    傅钰按动床头按钮，上半身缓缓升起，他侧着身，“救急不救穷，我借给你，大概是有去无回。”


    “可是，我会感激您的，您之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钰猜到小孩年纪不大，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让你去死，你愿意吗？”


    “这个不太行，我还没实现自己的梦想，还不能死。”赵笙拒绝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傅先生，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亏本。”


    傅钰觉得无聊，有个人陪他解闷也挺好，“要多少？”


    “两万。”赵笙伸出两根手指，可惜傅钰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年轻男孩脸上的窘迫。


    “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只这些吧。”照顾傅钰的护工怎么可能会没有两万的工资。


    “是很多，但我暂时拿不到啊，还得好几个星期。”


    “那你拿到工资会还我吗？”


    “暂时不行，钱不够。”


    “所以，我这是有借无回咯。”


    男孩的沉默让傅钰更觉得好笑，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傅钰最终还是让人给赵笙拿了两万块，他现在的处境的确需要个只听自己安排的愣头青。


    时间不疾不徐地走过。八月底，傅钰离开医院，回到庄园养病。


    傅老说要给她找个女看护，一男一女搭配起来更合适。女的细心，男的可以做女生不适做的事情。傅钰拒绝，“不想，有赵笙在就可以了。”


    听外孙语气，傅老又开始怀疑他的取向，尽管嘴上说着都按他的办，但他还是决定给外孙找个女看护。


    很快，庄园内的人都听说，傅少需要个女看护。尽管大家都可怜傅少意外变成了个残疾人，但残疾人又怎样，傅少有的是钱。大家都好奇，这个女看护会是谁。肯定不是她们这些人，她们不是专业的，照顾傅少的肯定是个年轻漂亮且专业的女孩子。


    小刀听说这件事后，晚上下班直接来到虞轻雾的住所。


    小刀环顾四周，看虞轻雾的东西被那些贱人整的不像样子，有些气愤，“这些人好贱啊。你怎么不告诉默姨？就这样默默被欺负？”


    虞轻雾低头吃着面包，咀嚼下肚后，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反击了呀，然后被整的更惨。我不想和默姨说，因为又没有影响到庄园的工作。庄园少我一个多我一个，没有任何影响。”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这里？”小刀立刻急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什么认输不认输的？算了，你就当我认输吧。因为我发现现实和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我以为的反击，只会让弱小的我遭受更多的报复。算了，这里太可怕了，我换个地方好了。”虞轻雾懒懒地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我现在和你绑定在一起，你一走，我靠，她们肯定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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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我了。”小刀一时口快，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虞轻雾听到后，表面平静，内心有一瞬的触动，果然啊，人都是自私的，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你没听说吗？傅少车祸后，残疾了，眼瞎了腿也瘸了一条。现在傅老要给他找个女看护。”


    虞轻雾嗯了声，“所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


    “这你就不懂了。傅少是个男人，他已经有个专业的男护工照顾他了，现在需要个女的，无非就是……”


    “无非是什么？”虞轻雾塞了一大口面包进嘴巴，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小刀。


    “嘘，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小刀打开手机，找到保存的小视频，调低音量后打开给虞轻雾看。


    虞轻雾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为是她没看过的电影，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当男人突然扒掉女人裙子，手忙脚乱地把那个恶心的东西掏出来，女人见状立即蹲下时，虞轻雾立刻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小刀。


    小刀摸了摸鼻子，“这本来就是黄色电影啊。你干嘛这么震惊？你该不会是没看过吧？你真的没看过，也是，你才十八岁，还是个清纯小可爱。不要这么震惊，不是白让你看的。”


    虞轻雾眨了眨眼睛，“让我看这个干嘛？”


    小刀笑嘻嘻地碰了碰虞轻雾的胳膊，“学习啊。到时候你就是电影中的‘男主角’，傅少就是‘女主角’，身份互换一下。反正你想啊，他现在腿不能动，男人嘛，你长得这么漂亮，主动起来他不会拒绝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你不会专业的照顾，傅老也会让你留在傅少身边的。日久生情知道吗？”


    “你一开始不是志向挺远大的吗？怎么被欺负反击也失败后就气馁要逃跑了？这不像是你一开始的风格啊。”


    虞轻雾关掉小刀的手机，“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力量并不强大，我属于弱势的那一方，不管我抱负再大，在现实面前，只不过是个小小蝼蚁。”


    “人最基本的，不要让自己受伤，既然我已经确定自己力量薄弱，不适合这里，所以我愿意离开，重新找工作。”


    “你真的甘心？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直接改变你阶级的好机会，甚至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你离开庄园，大概是回不来的，你再也不会拥有像现在这样的好机会。”小刀死死盯着虞轻雾，“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小女孩，离开这里，你的抱负永远实现不了，既然有了机会，为什么不尝试？你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样子吗？”


    “老样子？”虞轻雾细细回味这三个字的意思，但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老样子啊。难道自己真的是待在这里慢慢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