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不叫司命,我叫决明

作品:《我在天庭有编制GB

    晨光清透,暖日当暄。


    良久,玄霄动了动唇:“我——”他站在那无端端显出些无措。


    丹姝却已经走了过来,站到他身侧:“我哥哥害羞,姑娘别闹他了。”


    “呃,妹妹好,”马上的红衣女子一愣,扬起笑来:“让妹妹见笑了,可要一同喝碗茶酒,我请!”


    丹姝摇摇头,伸手捻起他一缕发尖:“情哥哥怎能拱手让人,只能谢绝姑娘一番好意了。”


    “情哥哥……”红衣姑娘愣了一瞬,恋恋不舍的目光从玄霄脸上划过:“倒是我唐突了,看来这顿茶酒是喝不上了,罢了罢了。”


    “驾——”红衣姑娘回身扬鞭,驱马离去。


    丹姝松开手,发尾划过,在他心头轻点,复又柔顺地散在腰间。


    二人走进街巷间,瓦檐上还飘着细密的雨丝。


    “不开心?”瞧见他沉默不语,丹姝忍不住放慢脚步,侧首:“世间女子情意难得,你不喜欢婉拒了就是,莫要因此挂怀。”


    “我不曾生气。”


    玄霄的眸光落到街巷两边,卖早食的店铺卸下了半边门板,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炭火噼里啪啦,伴着水汽蒸腾。


    “丹姝,你更喜欢人间吗?”自来了人间,她便自在很多,唇边的笑意更是没有下去过。


    “为何这样问?”听见这话她没有否认,只是指着冒出墙头的花:“人间春光这样好,确实更让人留恋。”


    玄霄心神一震,更爱人间,还是更爱人间的人…


    目光落到枝头那朵花上,迎风绽开。


    *


    山间无日月。


    司命百无聊赖地坐在小院里,手中捏着一把豆角。


    自来了此处,他每日只想着厉天舒是不是该歇下了、是不是该用膳食了、是不是该喝药了……


    往往天刚露白,司命就坐到了院子里。


    一会儿一扭脸,心里猜着她什么时辰醒来。


    厉天舒对目盲适应得很好,她心志极坚,眉眼间没有一丝郁色。


    司命坐在竹凳上,腿间的竹筐里是他换来的豆角。


    他的手艺磨练了几日,已经从煮米粥到做些青菜小炒了。


    昨日起,厉天舒日常行走坐卧就已经用不着拄拐了,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


    但司命依旧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她也不排斥这消磨时光的日子。


    每当他抬头,总是见她安静地坐在不远处。


    像孤山。


    之前那个想要鸠占鹊巢的魂魄,瞧见厉天舒死而复生,满心骇然。


    生怕被司命捉住炼化,跑没影了。


    才将手中的豆子剥好,一双带着暖意的手忽然摸了上来。


    指尖轻轻抚着他的眉骨,像是春日柳拂在脸上。


    “啊——”司命身子一抖,猛地站起身来!


    豆角洒了一地。


    司命慌乱地看向一脸无辜的厉天舒:“你你你,你做什么!”


    足足退开两三步远,脸上惯常的笑意也不见了,是少有的无措。


    厉天舒没料到司命这么大反应:“你躲什么,我想摸摸你长什么样子而已,我吓到你了?”


    司命结结巴巴,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浅金色流光:“你,你难不成能摸出来,我长什么样子?”


    眼睛瞧向她摆在腿间的手,刚刚就是那双手落在他眉间,带着微微的热意。


    厉天舒坐好,不再行孟浪之举:“我快要离开了,若是不把你的样子记在心里,等我回来去哪儿报恩?”


    司命皱眉:“你要走?”


    厉天舒点头:“小神医,我还有我的事要去做,不会在此处久留的。”


    司命坐回去,小声问她:“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见,如何离开呢?”


    厉天舒似乎就是在等他这句话,柔声问:“所以能不能劳烦小神医将我送去最近的镇上,我的下属或许会在那儿等我。”


    我才不是小神医,我是为了你下凡的神仙……


    司命沉默不语。


    当初见她命悬一线,才一时情急下凡来,如今她已经大好了,要走了。


    你离开了,我又去哪呢?


    司命将一根豆角捻来捻去,思绪乱成一团乱麻。


    眼前的竹筐发出声响,厉天舒摸索着将那些撒了的豆角捡了回来,扔进他的筐里。


    “你放着不要动,怎么能让你捡呢!”司命让她坐好,自己将东西都收拾好。


    一回头,就看见那春日的晨光落在她脸上。


    那么近,不再如梦似幻隔纱观花般。


    司命抓了抓胸口的衣裳,颊边的梨涡绽开挨近了她:“我送你去镇子上,我陪着你。”


    听到耳边那道声音应下了,厉天舒放下了心。


    清亮的声音像轻薄的羽毛挠在她耳边。


    如今倒是真的想瞧瞧他是什么模样了,早知方才就多摸索一下了…


    司命借着捡豆角,将小板凳搬得离她近了些:“你放心,你行路不方便,你的家人来接你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厉天舒笑,果然是个心软的人。


    司命见她那双没神采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眼睛怎么还不好?


    厉天舒放下了心里的一件事,开始思量自己留下的几处暗哨,哪个离自己更近些。


    却冷不丁被一双冰凉的手勾了勾手指,她下意识攥住。


    “做什么?”


    司命引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不是你说,想摸摸我的脸看看我的样子。”


    厉天舒呼吸一滞,手掌下的肌肤细腻柔润,浸着微微的凉意,有一道极浅的气息落在她腕间。


    手指刮走落在他额间的露水。


    细细描摹直至划过眉梢,如蝉翼一般的长睫扫过她指间。


    摸到一处小小的梨涡,是在笑吗?


    厉天舒收回手,莫名觉得心口鼓涨了几分。


    司命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小声问:“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了吗。”


    “嗯。”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两人相顾无言,明明往常他们也是一个不说话一个安静坐着,能呆好几个时辰。


    但此刻却好像空气都凝滞了,微醺的春风给两人留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察觉到气氛微妙,司命手忙脚乱地抱着竹筐站起来:“哎呀呀,你该吃饭了。”


    厉天舒喊住他:“还不曾问你叫什么名字。”


    “决明,我叫决明。”


    我不叫司命,我有名字。


    厉天舒轻声唤:“决明,真是个好名字,怪不得要做郎中。”


    暖阳洒落,山野间的桃花开得艳丽,又是一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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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景。


    *


    红日西沉,暮色四合。


    云州城里没有宵禁,长街上旗幌交错,牌匾接连,数千盏花灯挂在勾檐上,恍若架起一条银河。


    街口早已搭好了登山彩楼,擎起灯轮灯树,人手一盏花灯穿梭在茶楼酒肆之间。


    丹姝玄霄皆换作凡人打扮。


    二人循着金丝一路走来,难免被这盛景拖慢了脚步。


    丹姝婉拒了卖花的小丫头,将玄霄从吞火的摊子前带走。


    她在人间修炼千年多数时候都窝在深山里,虽说也见识过热闹的人间,但仍旧免不了几分怀念。


    玄霄却是不记得凡尘往事,更不曾见过这样的人间盛景。


    一双眼浮满华光。


    丹姝走着走着就得时不时瞧一瞧身后的人。


    既怕他被热闹的人群冲撞了,又怕他被冲撞后轻易露了仙法。


    这样一张美人面,实在是容色太盛,一路行来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他只是站在那里,灼灼春粲,一眼便压过万千的艳色。


    丹姝后悔,早知如此就该让他幻化成老婆婆的。


    殊不知自己也总是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放烟花,放烟花啦!”


    “迸——嚓!”


    巨大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如火梨花落地争春,万千华光。


    丹姝见人群朝着前方涌动,赶忙抬手揽住玄霄的腰将人带到街角的树下:“在这里也能看。”


    玄霄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没有出声身子却绷紧了。


    他轻声道:“真热闹啊。”


    丹姝收回手,抱臂看着天上那五彩斑斓的烟火:“是啊。”


    话落,眼角余光扫过身侧的人,烟花倒映在他的眸子中,像盛着细碎的华光。


    在他察觉前匆匆撇过了头。


    提着花灯的孩子成群跑过,喧闹的人声涌上来。


    光粲粲烟火连成一片。


    人多吵嚷,丹姝没有传心音与他,而是凑近在他耳侧低语:“你瞧,那里围着那么多人,去看看吧——”


    因为她骤然贴近,玄霄掐紧了掌心,紧紧靠着背后那棵树。


    只是他还未应,她便先一步离开,一声好弥散在晚风里。


    吹熄了他耳侧一抹薄红。


    丹姝带着玄霄兴致高昂地挤到人群中,一旁围着的人见二人神仙风姿,不自觉往旁边站站。


    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女娃举着手里的泥人,糖也不舔了,只盯着玄霄看。


    丹姝看清那个摊子后,顿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面人摊子,摊主婆婆有一双巧手,捏出来的人惟妙惟肖颜色鲜亮。


    “哥哥快给姐姐买一个吧,这个婆婆捏得特别好,你们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不捏一个面人呢!”小丫头在一旁笑嘻嘻道。


    玄霄闻言生出意动。


    但他没有凡间的银钱,更不能凭仙法变出来,这是在天庭明令禁止的。


    丹姝看着这个小丫头,忍不住笑,肯定是这个婆婆的托!


    小小年纪这么会说话。


    “来来来,我给哥哥买。”丹姝走上前来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婆婆的面摊上。


    指了指玄霄。


    “婆婆我要捏一个他,可要十成十的像才行,钱就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