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水草的鱼腥味，夏侯觞只品尝到了少女的清甜与甘霖，是他想象中的美好滋味。


    直到浮出水面，依旧舍不得离开那抹少女娇唇。


    几盏零星的花灯飘了过来，他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少女苍白的脸庞，细细地描摹她的唇形，不放过她口中任何一寸。


    少女钗环尽掉，满头青丝湿漉漉地散开在湖面，仿若暗夜里的水藻妖精，透着极致的诱惑。


    体内的望春躁动难耐，似乎下一刻就要汹涌而出。


    梅询想用望春和女人控制他，让他如野狗般匍匐在女人脚下卑贱地祈求一丝生存。那些意图控制他的羌巫族女人都被他下了地狱，喂了蛊虫。


    但此时此刻，他想，如果那个女人是她，他心甘情愿为她匍匐。


    不再对空气如饥似渴，卫珑音逐渐恢复理智，她闭着眼睛，感官在黑夜中放大，夏侯觞的一切她都感知得异常清晰。


    男人灼热的呼吸，腰间炙热如烙铁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际线急切的游走，滚烫的温度几乎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为了寻求温度，她甚至想要更紧地拥抱住男人，也想男人更有力的抱住自己。


    环搂住男人劲腰的小手不断收紧，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卫珑音双手猛地一僵，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正在热情的回应夏侯觞。


    脑子出现一瞬间空白，她惊惶失措地睁开眼睛，入目赫然是夏侯觞放大的面孔。


    男人正在忘乎所以地吻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隐约泛起一丝血红色。


    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卫珑音慌乱地伸手推他，但落在男人胸膛的小手却是软弱无力，更像是欲拒还迎。


    她费力将脖子往后仰去，刚一脱离男人的虎口，却又被男人托着脑袋按了回去。


    “不……不要……”


    卫珑音低弱而无力地阻挡男人的侵/犯。


    此时的男人就像是刚沾了一点甜头的野兽，只是单纯被体内的欲念和望春支配，也可以说是望春无限激发了他的情欲。


    眼见她的拒绝对男人无用，唇齿交缠之间，她用力一咬，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成功让男人停止了对她的索取。


    这点小痛，夏侯觞原是感受不到的，只是血腥味让几近失智的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她，漆黑天幕，花灯朦胧的光线映照下，少女饱含清泪地望着他，真是好不可怜。


    他伸指擦掉她唇角的血迹，哑声道：“小姐，方才实乃权宜之计，失礼了。”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卫珑音在他怀里抖着身子，悲愤地想给他一巴掌。


    夏侯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率先扯起唇角道：“虽是权宜，却是小姐主动为之，是小姐先勾的人。”


    卫珑音瞬间哑壳了，紧紧地咬着青紫发白的嘴唇，不发一言。


    远处有亮灯的搜救船只驶来，伴随着喜珠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姐，你在哪儿？”


    隐约还有大表兄霍安邦的声音：“表妹！”


    是自己人，不是宣王。


    卫珑音心中一喜，正要回应，却被夏侯觞一把捂住嘴，往湖岸边游去。


    她浑身无力，只能被他拖拽着而行。


    她愤怒地瞪着夏侯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船越来越远，离岸边越来越近。


    没多久，两人便上了岸，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岸边。


    一脱离夏侯觞的桎梏，卫珑音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夏侯觞没有由着她掌掴，抬手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小姐想让他们看见你如今的模样？来搜救的可不只是霍家人，还有其他人？”


    “小姐可是太子的未婚妻，若被人瞧见同我一个无名小卒在一起，不知外人如何非议？”他扫一眼她狼狈的模样，想到霍家连他这个救命恩人都不敢对外宣称，讥诮道，“毕竟，你们霍家人尤为在意小姐的名声？”


    卫珑音一滞，心知他说的没错。


    她动了动手腕：“放开我。”


    “好。”


    夏侯觞一松手，卫珑音就强撑着仅有的力气，转身离开。


    虽然，夏侯觞救她是事实，可也趁机轻/薄了她，她实在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


    冷风吹过，湿透的衣裙粘在身上，冻得她越发瑟瑟发抖。


    卫珑音本就体弱，水中又耗尽了力气，哪里还有多余的体力。没走两步，颤巍巍的身子一偏，就要摔倒在地。


    身后的夏侯觞及时扶住了她。


    她一阵目眩，还想逞强，双手不断地推拒夏侯觞：“不要你……假好心。”


    假好心？


    夏侯觞狭长的眼眸一眯，直接忽略掉少女微不足道的抗拒，懒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融入夜色中。


    卫珑音头脑昏昏沉沉的，根本反抗不了，她颤声道：“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夏侯觞说。


    卫珑音以为他要带她回霍家，不再抗拒，等夏侯觞七拐八拐带她来到一处简陋的小院，她才彻底慌了神儿。


    “咳咳咳……这是什么地方？”


    夏侯觞抬脚踢开一间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这是我在邺京赁的一处落脚之地，算是我家。只是破旧寒酸，恐要委屈小姐。”


    说罢，皱眉看了一眼少女煞白煞白的小脸，转身拿出一套厚褥盖在她身上，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卫珑音茫然环顾，屋子里除了床和桌椅，再没有其它物什。就在她发愣的功夫，夏侯觞去而复返，并带来了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婆婆。


    老婆婆捧着干净的衣物，走到她面前：“小姐，天寒地冻的，先将湿衣服换下来。这是老婆子孙女没穿过的干净衣裳，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卫珑音抬眸看向夏侯觞。


    他道：“老人家是住在我隔壁的樰婆婆，请她过来帮小姐洗漱换衣。”


    说完，就又出去了，并帮她关上房门。


    她实在太冷了，但也不好叨唠老人家帮她换衣，便从樰婆婆手里接过衣物道：“谢谢樰婆婆，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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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来吧。”


    樰婆婆笑道：“小姐真是个和善人。”


    衣裙的颜色极为艳丽，一看就是年轻女孩喜欢的那种款色。


    卫珑音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衣服的料子，暗道，樰婆婆应该是将孙女最好的衣服拿了过来。


    如此舍得，也不知是樰婆婆受了夏侯觞的威胁，还是原本就跟夏侯觞的关系不一般？


    换好衣服，身子略微暖和了一些，但屋子里没有地暖和炭火，卫珑音依旧觉得很冷。


    她拿起毛巾开始擦拭湿头发，偏了偏头，忍不住问道：“樰婆婆，你是怎么认识侯公子的？”


    樰婆婆看了卫珑音一眼，声音苍老道：“这间屋子是老婆子租给他的，年轻人长得实在俊，接触过后才知道为人差了点，对谁都不热络。”


    岂止是差了点？岂止是不热络？


    卫珑音心道，他可是跟魔鬼不相上下。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不是一点差，婆婆一定要告诫家人，少惹他为妙。”


    樰婆婆以一种探究的表情问她：“小姐跟他是何关系？似乎非常了解他？”


    卫珑音擦头的动作一顿，撇清道：“没，没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


    门外响起夏侯觞的敲门声。


    “小姐，好了吗？”


    卫珑音结巴道：“好……好了。”


    话音刚落，夏侯觞便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夏侯觞一进来，樰婆婆起身就要出去，卫珑音有些害怕同夏侯觞独处，一把拉住樰婆婆的衣服，软糯的声调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祈求：“婆婆，再陪我聊会儿，好不好？”


    天可怜见的，真是我见犹怜。


    恐怕只有这样软甜纯美的姑娘才能打动恶魔的心肠？


    樰婆婆不动声色地拂开卫珑音的手，笑呵呵道：“老婆子一把老骨头可熬不住漫漫长夜，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的话聊，老婆子要回去睡觉了。”


    老婆婆表情正经，话里却让人听得甚有歧义。


    房门啪地一下合上，逼仄的小屋里只剩下卫珑音和夏侯觞，空气陡然静谧，卫珑音抬眸对上男人投过来的视线，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她慌地低下头，紧张不安地攥紧手里的毛巾，身子也有了应激反应似的，下意识就往床角缩去。


    少女衣着鲜艳俏丽，披头散发地瑟缩在床角，宛若林间惊吓过度的小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满是戒备。


    倒底是吓坏了他的猎物。


    夏侯觞站在床前，用小勺缓缓地搅动姜汤，待姜汤温度适宜，将碗递了过去。


    “小姐在水里呆了许久，喝一碗姜汤驱驱寒，身子也会暖起来。”


    卫珑音拥着被子，没有接他的碗，小声道：“我不冷，我不喝。”谁知道他有没有趁机加什么料？


    夏侯觞又不是没有做过如此卑劣的事，她记得前世也是个寒冷的天日，他就哄骗她喝过催情酒。


    那一夜，颠鸾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