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作品:《长公主她又中美男计了

    县令夫人朝淮阳竖起大拇指。


    她身后的两个壮汉家丁。原本环胸抱臂,那大臂上的肌肉就快撑爆衫了。此刻二人眼神依旧阴狠,却突然伸出双臂,四只大手同时朝着淮阳竖起大拇指,声如雷霆道:“长公主真乃当世奇才!!!”


    土女看傻了。


    川月摆出的“李小龙对战造型”轰然倒塌,她摔倒在地,扶着桌角才不敢置信地爬起来:“就这?你感谢人搞这么凶的架势?”


    淮阳也被逗笑了。


    县令夫人大着嗓门继续说:“长公主见笑了。我大大咧咧惯了,但我家老爷说了,喜欢的就要说出来。我要替我家小妹感谢长公主,自然架势要足。”


    川月依旧不爽这位县令夫人。


    她小声对淮阳嘀咕:“我瞧着她还是不像好人啊。——而且会拍马屁算什么啊,我们长公主这么厉害,早就被夸习惯了,哪里需要她吹捧啊。”


    这还真不是!


    淮阳内心偷偷羞涩。


    谁会嫌弃被人夸呀,就算是秦皇汉武也会觉得忠言逆耳,也会觉得谗言好听呀。好听的话啊,它听不腻的嘞!


    淮阳自认为是个俗人,最在乎面子名声。春日宴吼小皇帝那纯属意外,她一旦以长公主的身份出现,那整个人就要端起来了。比如此刻,明明她心里窃喜,面上却不显,而是淡淡说一句:“是清荷姑娘自己聪慧想明白了,我并没有做什么。”


    县令夫人那肯定要说她谦虚啊。


    于是一来二去,双方拉扯一番,县令夫人把她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淮阳心里暗爽,还要拼命压下要翘起的嘴角:“哪里哪里!谬赞谬赞!淮阳也不过是肉|体凡身,哪里有那么厉害。”


    如此你推我夸地过了半个时辰。


    淮阳爽完了,这才想起正事来。


    她对县令夫人道:“我也钦佩清荷姑娘的勇气。你能有这样的小妹,肯定也是个有品位的夫人。”


    淮阳一句话把县令夫人也吊成翘嘴。


    县令夫人把清荷当女儿和闺蜜,这长公主又夸清荷,又夸了自己,怎能不高兴啊。


    淮阳又道:“我初来乍到青州,对这里不太熟悉。但是听说这里风景独特,夫人你能给我介绍一番吗?”


    县令夫人求之不得啊。


    她家中富庶,嫁人后夫君疼爱也没吃过苦,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踏踏青逛逛街了,这青州她熟啊。


    于是她又口若悬河地说起来——


    这青州啊,下面有三个县,分别是蓬安县、丰安县和柘安县。蓬安县是最富庶的,这里市集最多,南北国的商人也最爱来这里做贸易。柘安县你就别去了,那是山沟沟里穷得很,半个县的百姓还住在深山里嘞。


    要是长公主你也喜欢踏青。


    那我就要推荐你去丰安县啦!


    丰安县在山脚下,是一块广袤平原,那里水丰草茂,是踏青的好去处。我和我的小姐妹们总是约在丰安县集会,只是最近啊,诶……


    淮阳立马追问:“最近如何了?近日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为何不去踏青了?”


    县令夫人突然变得忧心忡忡:“长公主,对不住您呢!我方才说的您还是忘了吧。我给忘了,近日丰安县出了大事啊,我们哪还敢去踏青啊。那里太危险了,您也甭去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县令夫人唉声叹气。


    但是她经不过淮阳软磨硬泡,又有清荷这一层情谊在,最终还是老实说了。


    县令夫人今日第一次压低了声音:“老爷让我不要在您面前乱说话。但是我想啊,您去了丰安县一打听,估计也什么都知道了。这事啊,他瞒不住!”


    总而言之就是——


    丰安县失踪了八个衙役。


    这事啊,彭县令一开始也没告诉夫人。


    但是夫人有自己的圈子呀。


    川月说的“县城婆罗门”一点儿没错。


    她们几个夫人,那就是引领青州风潮的。


    丰安县的景色美,她们姐妹几个就爱去那里踏青,除了三个县令夫人要去,平日里也会喊上县衙其他人的家眷。那些夫人们想巴结她们,自然是挤破头也要去啊。


    又因为踏青常去的是丰安县。


    近水楼台嘛,那些丰安县的衙役夫人们也都会来,一来二去就熟了。


    “青州屁大点的地方,老爷他要瞒怎么瞒得住嘛!我有一位手帕交,就是丰安县的衙役夫人,她的夫君也失踪了。”县令夫人说到这里,竟然掏出手帕来,一张凶巴巴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来,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她夫君只给留下了一双儿女。她在家整日以泪洗面,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淮阳让她节哀,又问:“既然人失踪了,为什么不去查呢?”


    县令夫人眼里突然多了几分惊恐,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自然是查过了!但是丰安县那头说,是鬼雾吃人!”


    “鬼雾吃人?荒谬!”


    县令夫人言之凿凿:“人都说长公主您是天神下凡,肯定不怕这些鬼怪。但是我们凡夫俗子不行啊!丰安县那头可有人亲眼见了,白茫茫的大雾啊,里头乌泱泱的怪物。一靠近那雾,就会把人吃掉!这谁还敢探查?不要命了吗?”


    淮阳沉思半晌。


    县令夫人惊慌:“您不会真要去吧?那可不行呀!您就在蓬安县这驿馆好好住着,没事我就来陪您说说话,也可以去市集逛逛。那丰安县可不是好去处。”


    淮阳冲她笑:“我不去。”


    那当然是让青雀去。


    丰安县的话题到此结束,两人又聊了不少有的没的。


    淮阳和县令夫人还算聊得来。县令夫人嗓门大话也多,骂起人来不留余地,夸起人来也是毫不含蓄。正巧她平日里又喜欢梳妆打扮,淮阳从南建城来,带来的都是京都里最时髦的妆容和首饰。


    县令夫人大拇指就没放下去过:“长公主您是这个!我们青州这小破地方,我那几招还都是二十年前在南建城学的,也就都够糊弄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姐妹。回头我再摆个宴席吧,您要是能在宴席上说这些,还不得给她们羡慕死啊!”


    她说干就干。


    县令夫人一翻黄历,觉得十日后是个好日子,与淮阳约定就在蓬安县摆宴,到时候把青州有头有脸的人都给请来,也算是给淮阳接风洗尘了。


    县令夫人:“十日后不迟吧?”


    淮阳:“不迟,我要多待些时日。”


    临近黄昏了。


    县令夫人才恋恋不舍地起身:“驿馆离县衙有些远,我该回去了,不然再晚就要走夜路了。”


    淮阳也起身送客:“那就宴席再见。”


    最后,县令夫人用自己厚重但款式旧的金簪,换了淮阳样式时髦的玉簪,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县令夫人的轿子走远了。


    淮阳赶忙上楼,急急忙忙地去换衣裳,她手上动作不断,嘴上说话也不听:“十日后摆宴!土女,这几日又要劳烦你冒充一下长公主了。我要去一趟丰安县。”


    “啊?还来?”


    淮阳取下头上朱钗,方才和县令夫人聊得畅快,把她从南建城带来的所有发簪都插头上了,淮阳动作比较狂放,扯得自己嗷嗷疼。还是土女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捋好头发,将发簪一一取下。


    淮阳感慨:“土女啊土女,没有你我可怎么过啊!能者多劳,这十日也劳烦你了。该说起疹子就说起疹子,也可以说在驿馆研究妆容啊,你看着办。”


    青州这些人肯定有名堂。


    淮阳摆个“长公主”在驿馆迷惑他们,自己化身青雀好行事,否则敌在暗我在明,实在太过被动。


    川月眼巴巴地看她:“那我呢长公主?我不怕我胆子大,我愿意陪你去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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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阳一巴掌摸到她脑袋上。


    “你呀!帮土女打掩护就行了。她一个人在驿馆,应付不来那么多访客。”


    川月有些失望。


    淮阳提气道:“不用气馁啊。丫鬟青雀的真实身份,除了皇天后土,只有咱们三知晓。”


    川月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


    有些哀怨。


    “好吧。”


    淮阳换好了衣裳,骑着马就出门了。她确实需要个帮手,但是川月抽不开身,她立马就想起了魏行南,此人有些小聪明,时间上又清闲,不喊他喊谁呢?于是淮阳勒着缰绳往蓬安县去了,几方打听后,得知了魏行南的住所,旋即又骑着马直奔他宅子。


    “砰砰砰——”


    开门的是魏行南,原本臭着一张脸,但是在看到淮阳的那一刻,又喜笑颜开:“怎么是你啊?”


    “还能是谁?”


    魏行南喊她进屋。


    她来的巧了,正是饭点。魏行南自己不开火,但是对吃食又讲究,所以通常就去隔壁巷子的饭馆,买些饭菜回来吃。


    淮阳也不客气,走进他的主屋,在那张唯一的八仙桌前坐下:“瞧起来还真不错。”


    桌上都是青州特有的吃食。


    主食是当地野菜做的两个粑粑,凉菜是一盘不知名野菜拌豆腐,热菜是一碗当地野菜炒鸡蛋。


    魏行南知道什么野菜怎么做好吃。是做粑粑,还是拌凉菜,抑或是煎炒,在他眼里都是有讲究的。


    但是你要是问淮阳,她保准答不上来,这一桌子被她统称为“青州野菜”。她只管吃饱了,才不管怎么做。


    魏行南见她吃得香,于是感慨道:“这些菜我一个人吃是够了,两个人或许有些少。早知道你来,我就多买些了。”


    淮阳咬着一个野菜粑,夹了一筷子鸡蛋往嘴里送,一桌子菜她转瞬吃了一大半,这才抹着嘴巴说:“别麻烦了,随便对付两口得了。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


    事情还没说,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淮阳问他:“谁找你啊?”


    魏行南皱眉起身:“江笠。”


    淮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魏行南已经走出屋子,她急得站起来,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别告诉他我在!”


    魏行南愣了愣。


    但是想到二人不对付又觉得理解了。


    魏行南走到门口开了门。


    江笠刚从医馆上药回来。


    他吊着一只胳膊,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但还是满脸匪气,不客气地骂:“你聋啊?敲门这么久才来!”


    魏行南没理他。


    要平时他肯定要背地里生闷气了,但是如今他有青雀这位朋友,就没这么在乎江笠的冷嘲热讽了。


    江笠推开魏行南往里走。


    江笠瞧见了主屋里的烛光:“呵,又自己吃独食呢?你看我都什么样了!你主屋不给我住,吃的分我点总行吧?”


    魏行南挡在他面前。


    “怎么还不让进?”


    魏行南:“你不是要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主屋的菜不够你吃的。”


    这话果然让江笠停住了脚,江笠斜睥他一眼:“那快去啊!要下酒的菜和上好的酒!”


    魏行南咬牙出了门。


    江笠也没进西厢房。他看着主屋烛光,越看越不服气,自己嘀咕道:“嘁!主屋有什么宝贝,天天不让我进!我今日偏要进去瞧瞧!”


    在屋内的淮阳心里咯噔一声。


    这丫鬟身份本就是个乌龙。她要是被江笠瞧见了,对方再和魏行南“对对账”,只需三两句话,这事肯定露馅。


    淮阳四下一看,这屋子里比县衙书房还简陋。床底一览无余,衣柜也藏不下人,唯一的窗户还开在屋门那头。


    要怎么办才好?


    思考间——


    江笠的手已经放在了主屋的门栓上。